我舉手間連敗六名護衛,敲詐了羅伯斯十五億的消息如同張了翅膀,極快的傳遍了營地。不僅我名聲大震,就連隸屬於禿鷲、狂獅傭兵團的傭兵也感到倍有面子,有意無意的以滄月傭兵團自居,走路時昂首挺胸,說話時粗聲大氣,與他人發生糾紛時直着嗓子吼上一句,“我是雷滄月團長的兄弟,你有種動一下試試?”
夏朗聽妹妹述說了事件的經過,專程過來向我表示感謝。我乘機問他,是哪位神殿騎士教導他騎士的禮儀武藝?
夏朗對於我的詢問沒有隱瞞,如實說出自己的秘密。原來他的父親夏海是光明教的神殿騎士,在一次執行任務中認識了精靈女子斯佳麗,從此墜入愛河,不可自拔。光明神殿對於下轄的騎士有着嚴苛的紀律約束,要求神殿騎士不得與異族女子結合,不得生育混血後裔,必須維護人族血統的純正。凡觸犯此禁忌者,將要接受宗教裁判所的審判,被剝奪騎士的稱號和權利,嚴重的話甚至會被處以烈火極刑。夏海在宗教與愛情之間選擇了後者,於是他逃離光明神殿,與斯佳麗隱姓埋名來到斯克拉斯堡生活,先後生下了夏朗、夏沫。兄妹倆懂事之後跟隨父親學習人族的武藝,跟隨母親學習精靈族的箭術,夏沫個性平和,喜愛唱歌,在習武天賦上遠不如夏朗,因此未曾掌握父親的上乘武學。
夏朗述說往事時牽涉到許多神殿騎士團的秘密,而我這冒牌騎士對此一知半解,也不好追問神殿騎士團爲何設立諸多的奇怪規定,以免露出馬腳,影響到我的光輝形象。硬着頭皮道,“啊,原來你的父親是神殿騎士中赫赫有名的夏海騎士!他現在還好嗎?”
夏朗眼底露出濃濃的哀傷,低聲道,“我父親五年前舊創發作,吐血而死。不久之後,我母親亦鬱鬱而終,追隨我父親離開了塵世。”
“對不起,我不知道你父母已經過世了。”我肅然道。
夏朗搖搖頭,似乎要驅走內心的哀傷,淡淡笑道,“我的父母生死相隨,離去時無怨無悔,我爲他們感到高興。我的父親是虔誠的光明教信徒,他也極力把我塑造爲合格的光明教騎士,但我有一個疑問,雷滄月團長,你能替我解答嗎?”
“是什麼疑問?”
“光明衆神象徵着自由、博愛、仁慈、正義,光明教的教義宣稱世間衆人平等,信奉衆神者,皆是神的子民,受到神的聖輝眷顧。既然人人平等,倡導仁愛自由,那爲什麼神殿騎士中從來沒有召入混血人種?爲什麼絕大多數神殿騎士都是純血人族?難道在衆神的眼中,生命並非平等的嗎?難道在光明衆神的世界裡,也有高低貴賤的區別?雷滄月團長,我究竟該不該相信光明教的教義?”
我看着滿臉痛苦掙扎的夏朗,心中感嘆,當信仰和現實並不一致,甚至發生尖銳衝突的時候,對於一個年輕的光明教的信徒是嚴峻的考驗,究竟該何去何從關鍵在於他自己。如果他內心發生動搖,他將無法成爲真正的光明騎士,情況嚴重的話,還有可能淪落爲一名受到詛咒的墮落騎士。“夏朗,在回答你的問題之前,我想問一問你,你相信這世界上有正義、善良、公正嗎?”
“我相信!”
“你相信世界上有純真的感情,有堅貞不渝的愛,有不容褻瀆的美嗎?”
“我相信!”
“既然你相信這些,那你該怎麼做?是義不容辭的守護他們,還是放任罪惡與黑暗的洪流將其吞噬?比如你的妹妹夏沫,她純潔、善良、美麗,猶如一顆閃閃發亮的明珠,你願意看着俗世的塵埃玷污她,遮掩住她的光芒嗎?”
夏朗眼睛如火般明亮,一字字道,“不!我願意用我的血和我的劍,守護這世上一切美好與高尚!”
“夏朗,每一個光明騎士都要經過無數考驗,才能獲得衆神的認可,借用
衆神之聖潔偉力。而你的考驗,就在於你的出身血統,在於世俗的偏見!你應該問問自己,能否承受住這種壓力?一個執着於種族偏見的信徒,永遠不可能成爲真正的光明騎士,不可能領悟光明教的精髓。夏朗,你好好想一想吧,當世人的污衊、辱罵、輕視、懷疑、嫉妒等等負面因素施加到你身上時,你是躲避投降,或是堅持信仰?”
“我明白了。”夏朗緩緩閉上雙眼,周身蓬的一聲,升騰起燦然明亮的聖光,隨着他的思潮起伏不停波動,將帳篷內映照得雪亮。我偷偷吁了一口氣,真是諷刺啊,我這貨真價實的暗黑神使居然絞盡腦汁開導光明騎士!當下輕手輕腳地退了出去,以免打擾夏朗的冥想。
我正要另找地方揣摩魔法技巧,忽聽人聲嘈雜,一大幫人舉着火把氣勢洶洶地走近,直闖進我們團隊的駐地。我定睛一看,帶隊的居然是胖如豬頭的羅伯斯,心中微一轉念已明白,這傢伙定是心疼財產損失,找到了幫手想奪回晶卡,或許還謀劃着把我痛扁一頓。我命令阻路的傭兵們讓開通道,環臂抱胸,平靜地看着羅伯斯等人,估量着對方的實力,心想要不要大開殺戒?
羅伯斯挺神態囂張地走在衆人前面,目光與我一觸,渾身肥肉不禁抖了幾下,下意識的夾緊雙腿,色厲內荏地叫道,“你這卑鄙無恥、貪婪奸詐的傭兵,大爺我的晶卡呢?快如數交還給我!不然今晚就是你的死期!”
“羅伯斯先生,看來剛剛給你的教訓不夠深刻啊!等我掃平你請來的廢物,再好好地和你談談心。”
話音剛落,跟在羅伯斯身邊的七八名護衛盡皆大怒,摩拳擦掌,紛紛叫囂着要把我剁成肉醬。他們都是富豪們高薪請來的七級強者,有武者、狂戰士、魔法師,平日裡個個眼高於頂,哪裡被人輕視過?
我冷冷說道,“此處是營地中心,我不想攪得大家天翻地覆不得安寧。你們之中只要有人能接下我一拳,我把十五億的晶卡雙手奉上!”
“我先來!”一名肌肉鼓凸、筋骨粗壯的獸人護衛搶先走出,大聲道,“雷滄月小子,我是來自奧格勒布的……”
我打斷他道,“我沒興趣知道你的名字,除非你和我硬拼一拳之後還能站着說話。”
那獸人護衛毛髮倒豎,雙目霎時變得血紅,狂吼道,“敢侮辱我熊人族的勇士,小子你該死!”他雙臂一振,衣服崩裂,骨骼關節咯咯作響,眨眼的功夫軀體漲大了兩圈,頭臉手足都徹底獸化,望過去宛如一頭人立的巨熊。
狂戰士的獸王變身術!
我默默的等待他完成狂戰士的獸化,深吸了一口氣,開始邁步前衝,滔天的戰意散發,死死鎖定了對手。
那獸化的護衛感應到我的戰意,猛的一聲怒吼,狂躁的聲音傳遍整個營地,引起數千匹走獸的嘶鳴**。他雙拳砰的一捶地面,擊出一個深達半米的巨坑,邁開粗壯的雙腳,咚咚狂奔着撞向我,彷彿一臺推土機勢不可擋。
我運起七成功力一拳擊出,拳未至,狂烈的勁風已裹住那獸人護衛,搖撼着他龐大的身形,似乎要把他捲上高空。那獸人護衛藉着狂衝的勢頭,同樣一拳迎面擊到,破開我的的拳風,正正撞中我的拳頭。
砰!雙拳相撞,我的內力勢如破竹般灌入對手體內,摧毀了他手臂的骨骼、肌肉、經脈,噗的一聲輕響,自他肩後硬生生*出一股血箭!餘力所及,把獸人護衛整個人擊飛出十米開外,等他落到地上時一動不動,已經陷入昏迷的狀態。
七級中品狂戰士,被我一拳擊退,重傷!
方圓數百米內一片死寂,衆人目瞪口呆地看着站在場地中間的我,無人大聲說話,只聽見火把噼啪燃燒的聲音。
我冷眼一掃剛纔那幫躍躍欲試的護衛高手,隨手一指其中一名面目兇殘
的武士,“你,出來接我一拳!”
那武士渾身一顫,臉色忽青忽白變了又變,反手拔出背後的厚背砍刀,獰笑道,“我擅長的是刀法,你若能空手接下我一刀,我甘願認輸!”
切!四周的傭兵們齊齊發出不屑的噓聲。
我不動聲色道,“廢話少說,出刀吧!”
那武士見我果然中計,眼底掠過一抹得意的喜色,刀光護身,步法交叉,繞着我緩緩移動,企圖瞄準我防守的破綻展開攻擊。我雙臂垂落身側,閉上雙目,根本不理會對手遊走的位置。那武士繞着我走了兩圈,見我如雕塑般佇立不動,膽氣陡然一壯,再次走到我背後時忽然揮刀撲近,刀光虛虛實實,一片寒芒籠罩住我的後心要害部位。
“雷滄月團長,小心呀!”有個別心焦的傭兵忍不住出聲提醒,怕我大意下失手。
其實毋需任何人提醒,我的精神力已擴展出去,那武士的一舉一動哪裡能逃脫我的感知範圍?我絲毫不受刀法虛招的影響,不等刀鋒劈到,腳下驀然一滑,巧妙地閃到對手的攻擊死角處,返身就是一拳,勁風呼嘯如狂。
砰!我的拳頭砸在刀身上,巨力衝擊,凡鐵製成的砍刀立時斷成三截。那武士如被鐵錘狠狠擊中胸口,哇的噴出一口鮮血,蹬蹬連退出七八步,面色灰暗,失去再戰之力。
七級中品武尊,被我一拳斷刀,敗退!
衆傭兵望向我的眼神已不僅僅是尊敬,而是崇拜與狂熱。而包括羅伯斯在內前來滋事的護衛們,每個人都像是剛吞了一堆蒼蠅般難受。當我的眼神掃視過去,護衛們臉色蒼白,不約而同地退後一步,誰也不願出頭被我蹂躪。
我微微一笑,輕聲道,“一對一的決鬥你們不行,我給你們扳平面子的機會。三對一如何?有人敢挑戰我嗎?”
衆護衛被我當衆如此羞辱,勢同騎虎,若是再不應戰的話哪好意思擡頭做人?當下兩名武士和一名魔法師越衆而出,排成標準的倒三角形陣勢,分明是打算由魔法師施展遠程攻擊,武士們貼身近戰,最大限度的發揮合擊的威力。
不用特別吩咐,觀戰衆人自覺退後拉開距離,給我們留出足夠的比試空間。將近半個營地的人都驚動了,越來越多的火把亮起、聚攏,火光照得場地中心亮如白晝。
對手們站定腳步,兩名武士嚴陣以待,那魔法師開始吟誦魔法咒語,魔法杖發出微微紅光,召喚天地間的魔法元素。
是七級火系魔法師!我分出一半心神感應着對方施展魔法的過程,驀地揚聲大喝,“小心,我來了!”腳底一動,猶如脫弦的利箭疾速射出。
那兩名武士必須要守護身後的魔法師,不能躲閃,不能退讓,否則毫無防範的魔法師將被我輕易擊殺。眼看我高速衝到,他們一個揮動長棍,一個舞動鋼槍,分向我上下兩路攻來。我出擊時已悄然施展了御風術,意念動處,本就極快的身法再次提升一倍。那兩名武士的哪裡能跟上我移動的速度?武器還未完全展開,我的拳頭已轟然擊到。
砰砰!連續兩聲悶響,兩條人影吐血倒飛。下一刻,我*近到那魔法師的面前,輕輕一拳擊出,打得他踉蹌跌倒,嘔血不止,強大的魔法招式不攻自破。
三名七級護衛聯手,結果仍被我輕鬆擊敗!
羅伯斯面如死灰,彷彿一攤爛泥般軟倒在地,恨不得地面馬上裂開一條縫隙,把自己掩蓋起來永不露面。
我傲然四顧,“還有誰不服氣的?儘管上來!”
近千人默然佇立在黑夜中,針落可聞。“雷滄月團長!”不知是哪位傭兵帶頭大喊了一聲,頓時引發山崩海嘯般的呼喊狂潮,“雷滄月團長!雷滄月團長!!”在這一刻,我已成爲傭兵們的偶像,成爲他們心目中不可戰勝的強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