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艘輪船到了鹽津古渡,洋務的事情就成了一半,一個多月的航程,洋技工們也帶出了一批合格的學徒。
這五艘輪船也算是考驗完畢,性能還算不錯,當然這個性能是與楊家原來的貨船相比,這樣的性能與楊猛理想中的性能,還是有很大差距的。
行船過程之中,雖說出了不少的問題,但因爲楊猛拆卸的另外幾艘船上的零件,航程之中,因爲修理船隻,只耽誤了三天的時間。
這一個多月的時間,楊猛也沒閒着,航行太過無聊,除了玩女人,就是跟着洋技工們,學習船舶的知識,這一路的航程,楊猛積累了許多船舶知識。
有了這些東西墊底,楊猛對於廣州造船業的前途,也越發的看好了。
將船隻留在渡口檢修,楊猛馬不停蹄的直奔宜良而去,這次赴粵,自己應下了好多的差事,雲煙的產能有些跟不上需求了,現在最主要的任務,就是擴大雲煙的產能。
一趟廣州之行,又收了九個女人,這些都是楊猛上過手的,不能送人,就只能養在宜良的莊園了,無非蓮兒之前缺人手,現在正好給她補足了,安置好了後宅,楊猛就直接找來了丁泰辰。
“泰辰,通知丁叔,讓他在滇西選出一萬新軍,近期就赴廣州駐紮,這些人要是願意帶上家口的話也可以,這次駐紮的時間會很長,讓他們做好心理準備。
滇西各處田莊的管事,也選出一批精幹的出來,讓他們跟着新軍赴廣州,在雲南做的事情,也要在兩廣做。現在的重點是廣東,廣西暫不發展咱們家的田莊。
再選一批家口多的壯勞力。這些人不能帶着家人,讓他們到廣州學習造船。明湖書院和雲南各地的私塾,也選一批十二三歲以上。二十五六歲以下的讀書人,前次不是讓你選過一批嗎?
這批人。不必選太出衆的,一般化就成,這次主要是學習造船,還有學習一些海戰的東西,這些人也不能拖家帶口。
上次選的那批人要抓緊學習鷹語,最近幾個月,他們就要遠渡重洋去米利堅求學了。安置好他們的家人,每百人給他們配上五個新軍,軍事訓練上,他們也不能落下。
這些人的花銷。你不用操心,都由廣州的潘老爺負責,記着安插上幾個合用的人手。”
看着丁泰辰,將自己說的都記錄了下來,楊猛又繼續說道:
“剛剛這些。等我走了之後再安排,現在你要做的就是擴大雲煙的產能,廠子的規模,至少要擴大十倍,各村寨閒着的婦女。都給我召集起來,讓她們掙些油水也好。
機械方面,我今天就安排西山那邊給你準備,記着!廠子的規模大了,這規矩也不能亂,誰敢在廠子裡吸食雲煙,直接宰掉!讓精煉鴉片的那批人,一個人帶上二十個學徒,記住!必須是可靠地人,不可靠也直接宰掉!
廣州那邊的輪船到了嗎?”
楊猛走得是長江水道,剩下的那四艘能用的輪船,走得是珠江水道,這四艘船應該早就到了雲南。
“嗯……船已經到了,但泊在了廣西境內,雲南境內有幾段河道,水淺河窄,那些輪船太大,通過的時候有些麻煩,現在正是豐水期,到了冬天,這些船就不能走了。”
丁泰辰記錄完了楊猛剛剛說的,纔將輪船的事情說了出來。
“依着最淺的河道,給廣州那邊去信,讓他們造幾艘合適的輪船。那幾段河道,若是能改造的話,也趁冬天枯水期的時候改造一下。
廣西那邊,先臨時建造一個碼頭,駐上兵馬裝上火炮,等以後通開了雲南的河道,再廢棄吧!
疏浚河道的事情,不着急,雲煙的事情才着急,實在不行的話,你就把廠子往廣西那邊挪一挪,在保證雲煙產能的前提下,也要減少轉運的麻煩。
這些就是你最近要做的事情,這三五個月,我可能不在雲南,雲煙的產量,一定要給我保證好,珠江河道如果出了問題,就讓韋駝子出手,無論殺多少人,也要保證雲煙運輸的暢通,近期我會把他的人馬調回來的。
除了廣州的潘老爺,雲煙絕對不能落在旁人的手裡!”
這些東西,都是楊猛在路上想到的,趁着思路清晰,他要先把這些事安定下來。下一站是西山,那邊最近也要忙活起來了。
“三爺,最近宜良的莊農佃戶們,也紛紛上來要求依着新軍家屬的法子分配糧食,這個怎麼辦?”
楊猛剛要擡腳離開,卻被丁泰辰的一句話給攔住了。
“準!但有一條,新軍家屬給五兩銀子,普通的莊農佃戶最多隻能給二兩,其他的照一兩發,告訴他們,一人當兵全家沾光,家裡沒有丘八,就這麼個待遇。
讓宜良縣那邊,控制一下銀錢兌換的比列,給我狠狠的打壓一下銅錢,各處的糧棧,收糧只發銅錢,裹挾着雲南的百姓,加入咱們家以銀代糧的計劃中來。
做這事兒的時候,一定要控制好糧價,不要怕賠錢,記住!只要好好幹活的,就得保證他們吃穿不愁,那些不願意出力的,也不要給他們舍粥了,餓死算完!雲南不養閒人!”
雲南的銅廠、銀礦即將大規模的開採,廣州那邊的船廠也在默默的準備崛起,往後人手就是個大問題,藉着朝廷的銀荒,增加莊農佃戶們的壓力,讓他們徹底的投入楊家,也是必須要做的。
抓住了糧食,也就是抓住了老百姓的命根子,同樣也抓住了軍隊的命根子,這個度也好掌握,讓投入楊家的吃穿不愁,就是這事兒成功的前提。
“這樣的話,男女老少都會去種地,咱們的土地數量怕是有些不足了,需要開山造田嗎?”
丁泰辰默默的算計了一下。這個政策實行的話,好處是不小,但云南土地的數量。卻有些不夠了。
“開山造田?這個絕對不行,多餘的人手。壯丁挑出來修路,年老體衰的,讓他們上山種樹,宜良的禿山荒地不少,不能種田的地方,都要種上樹木。
你找一下明湖醫學館的劉一貼,讓他選備一些常用的雲南特產藥材。山林也不能閒着,在山上種植一些藥材吧!”
開山造田,這可不是什麼好事兒,爲了子孫後代計。植樹造林都嫌慢了,開山毀林,他楊猛可不能做這事兒。
“這路如何修造?”
楊猛急着要走,丁泰辰卻問起來沒完沒了,好多事情。楊猛也只是在心裡有個想法,具體怎麼做,他也沒什麼章程。
“走!你跟着我到西山吧!有事兒,咱們到了西山再說。”
雜事太多,修路什麼的。楊猛也不是內行,就怕丁泰辰再問下去,把自己的思路給打斷,楊猛一句話,堵住了丁泰辰的嘴,兩人打馬直奔昆明而去。
這次解銅事關重大,只怕林則徐那邊,早就等的不耐煩了,留給自己的時間不多,雲南的事情,必須先安排下去再說。
兩人到了西山,已經快天黑了,楊猛也沒聽葛仕揚的彙報,直接把西山書院的人召集了起來。
“譚玉彬,最近在這西山書院,乾的可好?”
望着堂下的幾十個人,楊猛沒問別人,獨獨把西山書院的副職譚玉彬給揪了出來。
“要學的東西太多,西洋的技術太高,諸事紛雜,頭疼不已!”
譚玉彬自打做了西山書院的副職,一天只睡三個時辰,其他時間,就都放在了西山書院的事務之上,好不好難說,但好累是肯定的。
“李明福呢?”
“尚可!”
而抓實務的李明福,卻越發的精神了,看來最近過的不錯。
“你們兩人,我要選一人去廣州主持廣州船政學堂,你們倆誰能去?
茲事體大,船政之事,關係國之大計,絕對不能輕忽,這次過去是提頭做事兒的!”
廣州船政學堂是雲南崛起的希望,要的就是務實的人才,譚玉彬、李明福兩人都不錯,但楊猛卻最看好歲數大的李明福,有些時候,閱歷也是致勝的法寶。
“我去!”
一聽是船政學堂,譚玉彬的雙眼就亮了一下,這些日子學了不少的西洋技術,這位西山書院的副職,深深認識到了大清的落後。
三十多歲的年紀,正是一個人一輩子最好的時候,年富力強,富於攻擊性。大清庚子年之事,譚玉彬也清楚,船政干係海疆,這是保家衛國的好事兒。
“攝大局我不如譚玉彬,但做實事兒,我可毛遂自薦。”
五十多歲的李明福也不甘示弱,不入西山書院不知雜學之利,對於西洋的機械,他算是西山書院最爲精通的了,五十多歲的年紀,要做到這一點,極不容易。
“好!聽令!譚玉彬負責船政學堂之事,李明福負責廣州船廠之事,具體的方略,我留在了廣州,你們到了那裡,再與潘仕成大人商量,我定的方略,小的方面你們可以改動,但大方向絕對不能擅自更改!
你們兩人,找好接任的人手之後,選一批西山書院的幹才,廣州要建一座比西山大上十倍、百倍的鐵廠。
去了之後,先不要急着做事兒,廣州是個東西方交匯的商埠,瞭解一下西方世界,廣州的鐵廠,不需要你們做成世界最大的鐵廠,但世界最先進鐵廠的名頭,你們必須拿到。
在廣州你們的眼界就要放開,每做一樣事情,不要看大清,要看世界各國,要做就要做最先進的,湊活!是絕對不行的!
又快又好!做出成績,這是三爺對你們的期許,也是大清百姓對你們的期許!”
處理完了廣州的首尾,楊猛的心裡這才稍稍的安定了一下。潘仕成雖說是自己的岳父,但船政學堂和船廠的實權,卻不能交給他,廣州的這兩項事務,對雲南來說太關鍵,外戚之流,絕對不能在船廠和船政學堂,總攬大權!
“譚玉彬定不負三爺的期許!”
“是!”
譚李兩人的答覆還算湊活,但兩人之間隱隱的火.藥味,楊猛卻嗅了出來。
“哼!還未至廣州,就互不服氣,你們想幹什麼?衆人拾柴火焰高,和衷共濟纔是做事的法門,你們到了廣州,譚玉彬你要在技術和人才上支持李明福,而你李明福也要在實際操作之中,檢驗船政學堂的得失,並作出改進的法子。
廣州不是鬥獸場,是你們留名青史的地方,船政學堂和船廠,互爲依附,少了誰事情都做不成,要想置氣,就能你們作出的成績來說事兒!”
譚李二人不合,倒是楊猛希望看到的,但相互牽制、相互制約也要有個限度,這兩人要是掌握不好這個度,就會耽誤大事兒,楊猛的一通訓斥,也讓譚李二人加起了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