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這話……”
這話委實是混賬之極,江山誰屬幾十年之後與咱們何干?那個帝王不是謀求千秋萬代呢?楊老三說出這麼一番潑皮混賬話,氣的左騾子夠嗆,但他也不好明說,只能在心裡腹誹一下了。
“這不是假話,是實話!如今這世界正是大變樣的時候,以後誰敢妄言,咱們能做的不過是盡人事聽天命而已!
好了,你左騾子這邊,老子完成了答疑解惑,沙俄的事情,放在咱們這邊也是不得不爲之事,你這次回來之後,還回去嗎?”
楊猛這話也是有感而發,但原因太過離奇,他也很難與人分享這些東西的。
“這個……”
回去,就要指揮殺戮,這種不分善惡一律誅絕的殺戮,左騾子很是反感,但身處官場,許多時候都是身不由己的,雖說想退出來,但左騾子卻不知道怎麼開口。
“你也看了一些國內的政令,說說國內之事吧!有些事情,怕是隻有你左公才能擔待的。”
楊老三的一聲左公,可是把左騾子嚇得夠嗆,伴君如伴虎,在他左騾子看不清根底的人之中,楊老三無疑是頭一號人物,左公之稱是疏離還是敬稱,心思玲瓏的左騾子也有些拿捏不定的。
“三爺想說……”
“暗流!也就是反賊!你左騾子不是灑脫嗎?前線百萬大軍都能棄之不顧,怎的到了地方卻猶豫不決了呢?”
聽了這話之後,左騾子也沒心思糾結與疏離與敬稱了,將暗流與反賊劃上等號,這楊老三的殺心不是一般大啊!
“三爺,那些人如今只是暗流而已。反賊算不上吧?”
暗流勢力,也算是手眼通天的人物,在左騾子返京途中。那些人接觸過他,對於暗流勢力。左騾子是知道一些根底的,除了清流之外,左騾子的同行紹興師爺們也有參與其中,這事兒難辦吶……
“你若是這麼認爲的,那就收拾鋪蓋捲回去養老吧!
這事兒,老子差下面的將官去做好了,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回去之後多珍重。莫要被人利用了,害的闔族被滅!”
沒有張屠戶也不吃連毛豬,左騾子雖然有其用處,但這做事之人有的是,不差左騾子一個,無非就是沒了左騾子會冤殺不少人而已,爲了以後的安穩,十萬二十萬人,楊猛還是不看在眼中的。
“三爺,可是要行株連之法?”
“不錯!既然他們敢參與其中。老子也不會心軟,無非是殺人而已,多殺十萬八萬或是百八十萬。於老子而言沒有什麼差別,老子要的是安穩,不是混亂。”
“三爺,謹防錯殺吶!”
“那就不是老子的事情了,也不是你該關心的事情,錯殺與否與老子何干?與你這個賦閒的人又有何干?
既然有些人想蹦出來攪混水,老子這邊手段寒酸的很,舍殺之外無他法,或許會冤殺一些人。但誰在乎呢?
去吧……”
左騾子既然想要賦閒,楊猛也沒有什麼留客的意思。殺人而已,誰殺不是殺呢?殺誰不是殺呢?有些事兒。重在一個志同道合,道不同不相爲謀,即使強留左騾子,作用怕是也不會太大,弄不好這廝還會起反作用。
“三爺,季高多問一句,不知三爺留下季高要做什麼?”
問這話的時候,左騾子的臉上滿是苦笑,楊老三這廝果然是不爲人子,恐怕自己在沙俄動身的時候,楊老三就算計好了,自己想走?可不容易!
“甄選!”
“甄選?”
“對!就是甄選,暗流勢力,很是駁雜,這讀書人雖說該殺,但也不該全殺,髒心爛肺的固然該殺,但總有錯殺不是?
你乃三湘名士,老子本想用你左騾子的名頭,拉回一些人的,既然你我道不同也就算了,一國要崛起總要有些冤案的,多他不多少他不少,老子的軍隊一樣做的來。”
楊猛依舊是實話實說的,無端殺戮是罪孽嗎?這事兒得兩說着,他口中的讀書人,維護的是地主這一類人的利益,算是階級鬥爭了吧?這批人留不得,留下就是禍患,楊猛可不想時不時的在國內剿匪。
滿清一朝,白蓮教、天地會、哥老會這樣的會黨太多了,原因很多,但歸根結底,還是人心的問題,若是要殺,就要殺的徹底,剿匪一事寧可錯殺不可放過,內部的這些隱患,比外部更具威脅,殺雖說是下策,但勝在速度無與倫比。
“呵呵……三爺的話也說明白了,左騾子還能再走嗎?
但要留下,三爺還是要給左騾子一個解釋的,這暗流勢力如何去殺,若是與沙俄一般,說不好我左騾子也會成爲暗流中人。”
左騾子苦笑出聲,這楊老三留人的法子不同,條條框框都擺在了你的面前,由不得你不按着他的謀劃來,這就是陽謀啊!
“沒了左屠戶咱也不吃連毛豬,你說的不錯,老子對付暗流的手法,還真是與沙俄一般無二,老子不僅要殺暗流中人,他們的家人老子也不打算放過,除惡務盡麼!
老子可不想看到將來一羣羣的小崽子,在背後恨老子恨得咬牙切齒,這些不安定因素,還是早早的處理爲妙。”
楊猛從來都不是什麼善人,殺人這事兒這些年也習慣了,除惡不盡留下些瑣碎,以後處理就更麻煩了,弄不好還要受其反制,對於威脅區分善惡就是自找麻煩。
“以什麼罪狀論處呢?三爺,朝廷做事,名不正則言不順。”
問這話,左騾子也覺得自己是白問,但有些事兒,總要去做的,做成做不成另論,起碼心意到了。
“罪狀還不有的是?構陷就是了,如今的朝廷是大清朝廷,是否有理又與老子何干?”
如今快到了洗白上岸的時候了,罪孽都是大清王朝的,雖說新朝換湯不換藥,但新朝二字就是名正言順的物件。
“三爺具體要殺那些人呢?”
牽着不走打着倒退,說的就是左騾子這樣的,事情擺在了面前,左騾子也知道這事兒自己去辦,殺的人會少一些,這事兒他左騾子不得不頂上去吶!
楊猛一笑,惡狠狠的掃了左騾子一眼,從書案上拿起了幾分公文看了一遍之後,纔開了口。
“在朝,以翁氏父子爲首的清流勢力,務必要殺絕。
在野,以紹興師爺爲主的幕客勢力,也是留不得的物件。
中間,就是那些讀了書沒本事,還想着做官賺錢禍害百姓的廢物,那些個納捐的也不由留了,爲錢做官,老子讓他們死在半路。
再有就是那些個心有不甘,給暗流勢力出資的金主,這些人是關鍵,男丁殺絕,女子送入醉浮樓。”
楊猛幾句話,就挑出了一個階級,若是這些人被滅絕掉,那以後的世界就晴朗許多了。
“呵呵……三爺,這在朝在野還有金主都好辦,中間這股勢力怕是難辦吶!
再有就是那些個清流,多是有風骨的人,殺之未免可惜,讓他們做學問豈不是更好?”
左騾子笑的極爲勉強,楊老三這賊廝鳥是要屠教吶!屠了儒教,翁氏父子與楊老三相比,更是不當人子吶!
“風骨?可是風留骨嗎?這些個清流,動動嘴皮子,說大道理一個頂八個,真要做事,八個不頂一個,留下他們只會變亂人心,若是真有風骨之人,哪會以清流自居?
如今這局面,雖說不是國破家亡,但也是社稷存亡之秋,不去幹實事,卻在背地裡耍嘴皮子、使陰招、下絆子,這樣的人殺多少也不值得去憐惜。
你可能還不知道,前幾個月就是這些人,竟然勾連外洋,給老子施壓,若是真讓他們發展起來,這大好的國家還不四分五裂吶?
如今實力不濟,就敢勾連外國,若是他們有了實力,會不會跟滿清的皇帝一樣呢?予友邦不予家奴,就他媽是這些個王八蛋攛掇出來的物事,有風骨,老子就樂意殺這樣有風骨的王八蛋!”
左騾子不說風骨還好,說了風骨,卻惹得楊猛怒氣勃發,這些人物,殺他們都嫌髒了大刀片。
“這個……這個……三爺,論罪總要有個輕重的,一律株連抄家滅族,是不是有些過了?”
左騾子唯唯諾諾的妄圖改變一下楊猛的態度,但這個時候,多說多錯,只能惹起楊猛無邊的怒火。
“過什麼過?若不是沒有時間,老子還真想好好炮製炮製他們,一刀殺了太便宜他們了,沒有千百般酷刑折磨,太過便宜他們了。
你左騾子怎麼說?留是不留?”
楊猛如今的任務繁重,現在可不是聊天打屁的時候,有些事兒,有個大概就直接去做,徵俄是大事,自打破了葉卡捷琳堡已經三月有餘了,歐洲那邊也該做出應對了,楊猛要在和談之前,儘可能多的爲自己爭取利益,至於殺人那只是次要的。
“季高願留!”
“嗯!那你就留下殺人吧!明日讓葉名琛那邊,給你一份聖旨,做個巡視欽差吧!”
留下殺人吧,說完了這個,楊猛一端茶盞,就算是送客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