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嘩嘩的下着,車外成了一片水的世界。
“都秋天了,怎麼還那麼大的雨?”一乘客在車上發着牢騷。
他的說話馬上招來了許多不屑的眼神。切!葉紛飛也在肚子裡嘀咕了一句。秋天,本就是個多愁的季節,很多雨水的啦,有沒有讀過書啊,您老是農民吧?哦——也不對啊!葉紛飛想着自己的推論暗笑肯定不是農民伯伯!農民大叔有不知道氣候局勢的道理麼?看來,還真是個沒讀過書的城裡人啊!
葉紛飛嘆息,忽然又想到他的那一樁心事,藉着看那‘城裡人’的工夫,順眼的就又瞄了下那個挽着馬尾、身着素色連衣裙的清純女孩子。戴望舒《雨巷》的憂傷和孤獨還在他的心頭回響着,葉紛飛的心頭騰起了一種渴望,一種想要親近她,想要了解她,想要探索她,甚至是想要擁有她的衝動!
一瞬間,葉紛飛的眼睛又亮了一下!
那是那個那絕對是個好機會!
葉紛飛的這一眼看去,不巧就看見了女孩子的表情:她正眉頭緊皺着看着窗外——而窗外,此刻是什麼也沒有,唯有的就是那漫天滿世界的雨水。但她的手上空空、她的包包又小小,很明顯的,裝不進一把雨傘!湊巧的是,葉紛飛的公文包裡,除了他的書本,還躺有一把雨傘——儘管那雨傘並並不是很大,但是遮住女孩子一個人的身體,已經足夠!以葉紛飛的身軀在傘底下讓出一個位置給一個女孩子,恐怕,恐怕只有把女孩子的身體擁在懷裡走路吧
即使不能夠表現得這樣親密,第一次的見面總也要有那麼點紳士的風度,那麼,葉紛飛完全可以把半個身體放任在雨中,讓同一把傘下的女孩子好好的感動上那麼一把的
葉紛飛遐想着,期盼着只盼望,女孩子是和他同一站下車。而他便有機會送女孩子一次,或者再問了她的名字,記了她的電話,要了她的地址。因爲他也是個外地來杭州的人,對這所城市並不熟悉。如果女孩子不是和他同一站下車的話,他就只有出糗的機會了!葉紛飛默默的在心中祈禱:神啊,安拉,上帝,祝福我吧!嘛彌嘛彌轟!特苦拉馬塌塌!上帝保佑
車,終於停了。
葉紛飛的心再一次的忐忑起來。不知道佛祖、安拉、上帝,是不是三位一體的真的保佑了他這個絕對的無神論者、異教徒,還是純粹的機緣巧合?那女孩子真的是和他同一個車站,而且已經和他在同一站,一起下車了!
可惡的天!葉紛飛一腳才踏到地面,就在心裡詛咒道。這雨也真是可惡,早不停晚不停的,偏偏就在葉紛飛一隻腳才踏上地面的時候,就停了!葉紛飛撇了撇嘴,無奈。算了,等以後再有機會吧!葉紛飛想着,把手中已經準備好了的傘又捲了起來,就準備塞回自己的包包。
突然,葉紛飛的臉上涼了一下!
葉紛飛茫然的望向天空一望之下,忙把頭低了下來——一大粒雨點差點就砸中了他的眼睛!葉紛飛用手拂了下臉,偷笑着趕緊的就向剛走出幾步的女孩子看去,一邊在心裡禱告着:佛祖啊、安拉啊、上帝啊,你們三個可都是好人啊!改天,哦,不不,回頭,我就給你們三位好人燒香去!
雨點也砸向了女孩子一點點沒有憐香惜玉的意思。女孩子明顯的慌了,左右看了看,可就是找不到合適的、可以避雨的地方,只好把自己小到了可憐的包包舉了起來,頂到了頭上——女孩子麼,最重要的是保護住自己的頭頭和臉蛋,而不是其他的地方。
葉紛飛大步向前,趕在第二滴雨點砸傷女孩子纖弱的身體之前(至少,葉紛飛是希望女孩子這樣理解的),把一把相對於他們兩個人來說同樣是小得到了可憐的雨傘舉到了女孩子的頭上。
“篷”的一響。雨傘在女孩子的頭頂展開,把無數點可能傷害到女孩子美麗的雨滴擋向了虛空
“我去XX大學,你要是順路的話,我可以送你一程!”葉紛飛的說話間,帶着因爲激動而壓抑不住的喘息。
女孩子驚異的看着葉紛飛,看着這個身材魁梧的,胸肌有點爆炸的男人。猶豫了一下,她說道:“哦?謝謝!我是到XX大學去的,忘了帶傘,那謝謝你哈!”
“沒事沒事!”葉紛飛急急的回答,忙把大半把雨傘伸到了女孩子的頭頂。而他的身體,則馬上被凌空襲來的雨點照顧了個夠。
“哦?你是邊疆的麼?聽你的口音,好象很熟悉的哦”女孩子看看葉紛飛,然後就把頭轉向道路的前方。
“啊?”葉紛飛吃了一驚!沒想到女孩子也是他細細的琢磨着女孩子的說話,隱約的覺察到了一點什麼。
(備註:特苦拉馬塌塌!可不是什麼真言,而是在墨西哥當地產的特吉拉酒中有一條用來釀酒的原料,龍舌蘭根部的蟲。在墨西哥,一向是隻有勇士才喝這樣的酒的。在喝酒的時候,有些地方的人會叫道:特苦拉馬塌塌!那個今天的葉紛飛已經是昏頭在先了,居然把這句後來在《獅子王》中曾經出現過的臺詞也用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