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蛇瞳是黑溜溜的圓形瞳孔,轟然慶幸的楊韋長長地鬆了一口氣,仰面躺地,真是嚇得他快要魂飛魄散了。
“嗚~嗚~嗚!”梨花帶雨的寄紅妝撲倒了他的身邊,一雙慘白的小手牢牢抓住他心口的衣服,悽悽無念的道:“快幫我吸蛇毒,我不想死,我不要啊!”
柔柔一笑的楊韋坐直了身,隨手把頸棱蛇扔到一邊,站起來拉着淨身並且光着腳丫的寄紅妝進了帳篷。
“還吸什麼吸,剛纔我是關心則亂,情急之下沒有觀察清楚,咬傷你的不是蝮蛇,而是和蝮蛇有九層相似的頸棱蛇,放心啦!無毒無害,你想死還死不了吶!”
頸棱蛇的蛇瞳是圓溜溜的純黑,蝮蛇則是豎立了瞳孔,身軀的其餘部位基本一樣,不仔細辨別,很難分辨清楚。
“沒毒,我不會死了?”雲開霧散的一句話,使得原本世界已經崩塌了的寄紅妝,重新換髮了活力,喜悅的破涕而笑。
暖了話聲的楊韋說道:“放心啦!沒毒,你不會有事兒的。”
喜極而泣的寄紅妝摟住他的頸部:“都是你害我,都是你的錯,都是你騙我說有毒,你太不要臉了。”
巍峨的巔峰再起爆發了大地震,看得楊韋是定眼移不開視線了。
“爲了以往萬一,我決定還是再幫你吸一吸吧!”說來楊韋有點後悔了,早知道不該告訴寄紅妝沒毒,他還可以趁此機會好好品嚐美味。
臉面掛了晶瑩的寄紅妝,好想痛罵他一頓,突然腦海又不受控制的回想起了,剛纔楊韋紅了眼眶幫她吸取蛇毒的樣兒。
他是那麼的真誠,那麼的傷心急迫,一顆心都系在了她的安慰之上。
“你還看!”雪白羔羊姿態的寄紅妝,嬌怒的瞪起了杏眼:“趕緊幫我拿衣服。”
“喔!”極爲不情願的楊韋,慢吞吞的出了帳篷,從寄紅妝的小型登山包裡拿了衣服。
“遞進來就可以了,你的人就不必進來了。”伸手扯過衣服的寄紅妝,反手把他往外面推,她不要和他共處一室。
“哎呀呀!你這個女人真是無情無義,剛纔你喊我幫你吸蛇毒的樣兒,簡直是恨不得把我悶死。
現在我沒用了,你又翻臉不認人,哼!果真女人都是一個樣,不把男人當人看,用完了就扔在一旁。”
明明楊韋是享受到了極致的舒服,非要裝出一副死裡逃生,受到了莫大委屈的樣子,看得寄紅妝是氣血衝腦,即將要爆炸了。
剛纔的一幕幕,她是想一想都臉紅心跳,情麻義亂。
她怎會做出如此羞人的事兒。
竟然使勁兒的按住楊韋的頭,口中大喊用力的吸!
回頭想想,小草莓尖傳來的舒麻癢,她感覺身子像是遭受一羣螞蟻在啃食似得。
“可惡的楊韋男,你要是再敢提起剛纔的事兒,我指天發誓,一定和你離婚,老死不相往來。”
穿了衣服的寄紅妝,身子卻是朝帳篷外的背影靠攏。
蹲坐在帳篷外面的楊韋把玩着閃爍匕首,藉助微弱的月光,依稀能看到不遠處的高山影子。
“女人,我理解你是發火說說而已,但是離婚兩個字聽在我的耳裡,我非常的不舒服,應該說難受,我不想某一天成真。”
以前的楊韋,只差那麼一點點就和初戀情人瓷花凜子結婚了,從而組建一個幸福的家庭,生下一個可愛的小孩兒。
可惜天意弄人,僅差的一步,成了兩人相愛相殺的死亡距離。
再看如今的楊韋,他在一夜之間和寄紅妝有了夫妻的名和實,這使得原本曾經做好了結婚準備的他,能夠冷靜的處理這段突如其來的婚姻。
“哼!怎麼,你害怕了?”帳篷裡的寄紅妝和他背靠背,心口不一的說了令她想要立馬收回來的話,可是收回來又丟了臉面,只好一語說完就陷入了沉默之中。
外面的楊韋手握着閃爍匕首颳着指甲,幽幽的道:“也許你從小到大沒有失去過,你不會懂得當真正失去了身邊的人,幡然醒悟之時,原來丟掉的是一片世界。”
只有真正失去過了,纔會懂得珍惜,更會明白後悔莫及的痛苦。
非常明顯,滿眼憂傷的楊韋是過來人,所以他是特外的珍惜和寄紅妝在一起的時光。
哪怕兩人之間,現在還沒有感情的基礎,他也不願意失去了她。
雖然說寄紅妝以前沒有情感經歷,但是她看得多,眼見識也豐富。
關於這種事兒,她不想嘗試,也嘗試不起,只因時光不能倒流,沒有後悔藥可以買。
“我……我就是說說而已,大不了以後,我不說就是了……”
吱吱嗚嗚的說了一段話,她認識到了有些時候無心的話,會給身邊的人帶來無形的傷害,下一次她會注意。
“哈哈哈!”揮手灑去憂傷的楊韋敞口笑了笑:“夜已深,早點休息,明天會有隊員趕來,我還有事兒要辦,你也要恢復精力。”
“你……”慢慢躺下身的寄紅妝張了張口,猶豫了幾秒,想想還是算了。
“晚安。”她的腦海裡閃過了喊他進來一起休息的念頭,但是隨即又消散了,暫時還做不到,心裡有一道坎沒有抹平,還需要時間的打磨才行。
……
“嗒!”清晨時分,一道樹枝斷裂的聲響,使得靠着帳篷閉目養神的楊韋醒了來。
右手緊握閃爍匕首,他調整好了心率和呼吸節奏,冷靜神情,沒有驚動還在帳篷內熟睡的寄紅妝,靜悄悄的俯下身子潛向了聲音的源頭。
趴在枯枝草木上面的人,正是令他牽腸掛肚,憂心如焚的小姑娘!
“盈夕!”精神崩裂的楊韋撲到了她的面前,映入眼簾的一片刺目的猩紅,疼得他爲她握緊了拳頭,連連捶打心口,騰昇一股滔天貫地的自責。
跪地的楊韋把陷入了昏迷的盈夕抱在懷裡,起身奔回帳篷旁邊,再把盈夕平放在地,趕緊從登山包裡拿出醫療箱。
解開了破爛的戰鬥服,盈夕小小的身子骨,承受了太多的傷。
纖細柔嫩的手臂留下了深可見骨的抓痕,平坦的腹部和大腿,以及背部都是深深的抓痕。
揪開了醫用碘伏,楊韋先是爲她清理了一遍傷口,再給她注射一支抗生素,以防爪子留在傷口處的細菌感染。
再在傷口處,塗抹了散發濃郁中藥味的療傷軟膏,最後用繃帶包紮了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