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長歌的一番話殺氣畢露,傑坤暗暗心驚,教官的事蹟他聽過不少,但眼見卻是第一次,顯然,眼下的這一幕已經足以讓教官血洗了這個寨子。
他對陸長歌的身手充滿信心與幻想,雖然這份盲目只來自肖揚繪聲繪色的描述,但到了這個時候也只有信賴陸長歌。
“我再問最後一次,你讓不讓我進去?”
他怒目而立,手槍對準那個隊長,聲音冰冷,一滴汗水從額頭滑落下來。
隊長哈哈大笑,神色輕蔑,手裡的衝鋒槍抖了抖“傑坤,我不妨跟你說句實話,今天你就是你的死期!莎朗將軍已經跟薩克將軍達成協議,所以,今日你……必死!”
傑坤渾身一顫,心裡冒起一股寒氣,這果然是個死局,陸長歌眉頭微微一皺,耳朵動了動,遠處一陣轟隆隆的聲音迅速傳來。
“不好!有埋伏!”
傑坤帶來的士兵反應很快,立刻分成兩排,挺槍護在傑坤周圍。
傑坤此刻面若死灰,只見一陣黃煙之中,若干輛軍用大卡車疾馳而來,很快就到了眼前,而後一羣士兵從卡車上跳躍下來,並迅速包圍了他們。
“教官……對不起,是我連累你了……”
傑坤苦笑,對着陸長歌頹然說道。
此刻他們被士兵三層外三層的圍着,數百幹衝鋒槍可以瞬間將他們五十來人打成篩子。
“傑坤,事情還沒有那麼糟糕。”
陸長歌擺擺手,當然,他這只是在安慰傑坤。
他縱然可以輕易逃脫,但卻不可能帶着這麼多人一起走,進入了這個陷阱讓他的一切計劃都形同虛設。
這一切還要歸於傑坤的情報工作沒有做好。
在傑坤所說當中,莎朗是想要調解他與薩克的矛盾,但事實上今天薩克卻連同莎朗擺下了一場鴻門宴,甚至陸長歌連這兩個老混蛋的樣子都沒有看到。
本來,他不懼敵人數量衆多,只要關鍵時刻制住莎朗或是薩克就可以帶走傑坤等人,可現在呢……
他不認爲拿下這個隊長就能讓其他士兵有所顧忌。
得到陸長歌的安慰,傑坤稍有底氣,目光環視一週,立刻發現莎朗的士兵雖然將他們全部包圍卻並沒有進攻的意圖。
“你們想怎麼樣?莎朗呢?有種就來拿老子的人頭!”
傑坤怒吼連連,他的手下緊緊圍繞着這臺吉普車,每個人雖然臉色難看,但都咬牙挺住。
那個隊長冷笑一聲,剛要說話,忽然臉色變得嚴肅,目光看向遠方的一陣黃沙。
陸長歌目光一橫,就見一輛高檔吉普車行駛過來,上面有一老一少,以及……兩個妙齡少女。
“南宮小蝶!崔清媛!?”
陸長歌臉色猛然一變,如罩寒霜。
後院……失火了!?
可是,爲什麼莎朗跟薩克等人會放過傑坤的老婆不抓,專門抓來南宮小蝶跟崔清媛?
一股極其不妙的感覺油然而生。
而傑坤第一時間認出了那個老傢伙就是莎朗,當下咬牙切齒的咆哮道“莎朗!你這個無恥的混賬!這是我跟你之間的事情,有種你就放開教官的女人!我們決一死戰!”
“哈哈哈,傑坤,我的好侄兒,我小看了你,如果不是鬼月少爺提醒我,我都不知道你會勾結外人來解決我們的家事,你有什麼資格跟我談條件?”
老者挺着大肚子,雙眼充斥着玩味,說完話後還滿是貪婪的看向身邊兩個被綁住不能動彈,雙眸絕望的絕色少女。
傑坤還要怒罵,卻被陸長歌攔住,他躍下車子,面對着數百挺衝鋒槍淡然而立,一雙殺氣氾濫的劍眸直刺向莎朗“我給你三十秒,放人,我免你一死。”
陸長歌的聲音很重卻殺氣肆意,宛如實質的殺氣席捲起來頓時就讓這些身經百戰的沙場老兵渾身一顫,幾乎要拿不住槍。
家人、女人、兄弟向來都是他的逆鱗。
南宮小蝶和崔清媛雖然還不算是他的女人,但這並不能改變有人挑戰他底線的事實。
所以,當他看到南宮小蝶和崔清媛落在莎朗手中的時刻起,心裡已經對莎朗甚至薩克判處了死刑。
“你是誰?什麼時候一個毛都沒有長齊的小子也敢在金三角撒野了?啊?哈哈哈!”莎朗哈哈一笑,肥膩膩的大手終於安奈不住在崔清媛的臉上抓了一把。
崔清媛這種骨子裡無時無刻不散發着媚態的絕品少女正是莎朗這種男人喜歡征服的。
“莎朗!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
陸長歌目光一寒,一字一頓的道,周圍的潮溼的空氣似乎都因爲他這句話而立刻冰冷下來,變得寒風瑟瑟,尤其是他的目光銳利如刀,其中沒有一絲溫度,讓人不寒而慄。
“放了她們,我發誓今天不殺你!”
“什麼?你說什麼?我沒聽錯吧?”莎朗側過頭,手掌豎起在耳朵旁邊,滿臉錯愕,繼而又彎着腰狂笑起來“你他媽被我這麼多人包圍起來還信口雌黃,你到底知不知道死字怎麼寫?小b崽子,有種你就再說一遍,老子馬上獎勵一千發子彈!”
莎朗的暢快無形中給心中沒底的士兵化去了陸長歌帶來的壓抑,一陣鬨笑之聲接連響起,而自始至終,莎朗身旁的那個青年都沒有說話,只是笑吟吟的站在南宮小蝶身旁,眼神頗爲玩味的盯着陸長歌淡然之中透着幾分陰沉的臉色。
這次陸長歌沒有說話,跟莎朗一來一回的對罵好比潑婦罵街,逞口舌之快,他這時也注意到了那個青年的目光總是盯着他,仔細一看,這個青年身材不高,不壯,長的還算可以,算得上俊秀,除了穿着一襲白色西裝在這片所有人都穿着迷彩軍裝的地區顯得格外突出之外,再無特點。
以他現在的武學境界,能讓他感覺到沒有“特點”的只有兩種人。
一種是深藏不露的頂尖高手,而另一種就是完全不懂武功的普通人。
顯然以青年絕對二十多頭的年紀不可能屬於第一種人。
而這樣一種結果讓他再看向莎朗的目光愈加冷漠,這似乎是一個不錯的人質,足以保住傑坤一行人的性命。
當然,他沒有忽略莎朗之前的話,是一個叫鬼月的少爺告知他傑坤與自己走在了一起。
難道這個青年就是鬼月?似乎是日本人啊……
淡然一笑,他眼神示意傑坤跟孟仇江要冷靜,自己朝莎朗走去,面對着如此多持有衝鋒槍的沙場老兵,他猶如閒庭信步一般,沒有一絲懼色。
如果鬼月真的是日本人,那麼他的身份就呼之欲出了,村正神山!
雖然表面淡然,但他的心底還是不由凝重,後院失火,事情可大可小!
他忽然想起了大喬小喬,不知道她們怎麼樣了,如果司空撕空沒有去接應血殺組,那麼莎朗必定不會如此輕易得手。
可是沒有辦法,這就是人手不足產生的弊端,他沒有村正神山那份底蘊。
而且,呆在傑坤別墅已經比與他一起來莎朗地盤這裡要安全許多。
傑坤看到後心底感嘆,教官真是膽色出衆。
“站住。”忽然,莎朗身旁的青年擡起手,衝着陸長歌微微一笑,笑的有些刺眼“陸長歌,你站住。”
陸長歌連頓都不頓,繼續走去,淡淡的道“你有這個資格讓我停下腳步嗎?”
饒是他心急如焚,此刻也不能慌張,既然莎朗已經帶着南宮小蝶和崔清媛來到這裡,就證明傑坤的別墅已經被攻克,大喬、小喬的命運已經被註定了。
青年臉上的笑容讓人如沐春風,聳了聳肩,不慌不忙的拉開南宮小蝶小嘴上的布條,深深看着陸長歌。
“教官不要過來!我們身上有!!”
南宮小蝶臉色慘白,雖然心裡極其希望被救下,但見識過身旁青年厲害的她已經徹底死心,當即咬牙大喊道。
“?”
陸長歌終於停下了腳步,臉色變了變,而後眯起眼睛死死盯住青年“你以爲這樣就可以要挾我嗎?”
青年不置可否的笑了笑,眼中閃過一抹嘲諷,咧開嘴角,朝陸長歌勾了勾手指“那你就過來吧,這是體內,而啓動的開關就在我身上,我可以提醒你一句,如果你沒有把握一直讓我一動不動,就不要來了,我可不想炸死這上帝的傑作……嘿嘿嘿,還有……你應該猜到我的身份了吧?”
青年最後的話在許多耳中像沒頭沒腦一樣,但落在陸長歌耳中卻是如一記重錘落下,這話分明就是告訴他,你猜的沒錯,我就是來自村正神山!
他一個來自村正神山的人說出這麼一句話,明顯就是告訴陸長歌,他不是一個人來的!
而且,南宮小蝶二女身上的似乎非常麻煩,稍微處理不好,就會雞飛蛋打!
“你是鬼月?”陸長歌目光如刀,手掌握了起來,心中思考着出手的勝算。
“沒錯。”青年無所謂的笑了笑,似乎跟左春秋一樣很喜歡笑,但在陸長歌眼裡他的笑無比諷刺,而且他很難相信這個在他感知當中完全不懂武功的青年居然是來自村正神山。
忽然之間,他產生了一種感覺,似乎從他踏上泰國邊境的那一刻起就已經落入了一片腐朽泥濘的沼澤當中。
對手對於他的一切都瞭若指掌!
這份感覺非常不好,但陸長歌卻只能選擇保持冷靜。
“不敢過來了嗎?陸長歌。”鬼月朝向南宮小蝶,玩味一笑,手指沿着少女臉頰的精緻弧線滑了下來,然後他猛的看向陸長歌,森然一笑“被人處處制約,你感到很難受吧?呵呵呵,陸長歌,你不要着急,這只是剛剛開始。”
“你不過來了嗎?好吧,那我走了。”鬼月極爲諷刺的朝陸長歌彎了彎腰,像是行禮實則在譏諷陸長歌的無能“莎朗將軍,我們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