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憶晚驅車直駛乍湖鎮派出所。
路上,她和黃衣衣通了兩次電話,知道黃衣衣等人已經駛上了高速公路,正全速趕來。
車子在派出所門外停下,幾個人下車後一起往派出所闖。
乍湖鎮派出所很小,只有十來個警察。值班警察看見門外進來五個人,目光就被牢牢吸引。
三個年輕女子長得太漂亮了。
一個年級稍大的面容姣好不說,體態極其誘人,雖然穿着厚實的衣服,但身上的曲線還是無可遮掩;再看那個十四五的少女,更讓人目眩神馳!這是從畫裡走出來的仙女嗎?容貌、皮膚、氣質,都是生平第一次看到;即使那個相形見絀的姑娘,長得也可圈可點。
他打起精神,問:“請問你們找誰?有什麼事情?”
張憶晚開口問:“浦志所長在嗎?”
“在,我給你們帶路。”這幾個人氣度不凡,值班警察不敢怠慢。
將她們帶進所長辦公室,浦志擡頭一看,立即滿臉笑容。
他的目光放過阿炳和顧佩蘭,在三個年輕女子身上亂轉,停留最多的,自然是雨夕顏和張憶晚。
哪裡來的美女?
浦志也算是見過一點世面的,但眼前三個女子都讓他目不暇接,失神片刻後問:“請問,有什麼事情需要我幫忙?”
“你是浦所長吧?我們是古辰逸的家屬,唔,就是來發的家屬,想了解一下他犯了什麼事?”顧佩蘭說道。
聽說他們是爲了“來發”的事情而來,浦志一張笑臉剎那間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張冷冰冰的胖臉。身體往椅背上一靠,道:“來發?就是那個當街打架,尋釁滋事的少年吧?”
張憶晚問:“尋釁滋事?當街打架?爲什麼我們聽到的情況不同?我們瞭解到當時的實際情況。是你兒子浦強當衆耍流氓,意圖侮辱這位褚靜燕姑娘。喝醉酒後藉着酒瘋實施訛詐。”
浦志勃然大怒,道:“看看清楚,這裡是什麼地方?是你們可以顛倒是非,胡攪蠻纏的地方嗎?來發犯了什麼事,自有承辦警察調查覈實,依法予以處置。你們回去等候通知!”
張憶晚冷笑一聲,道:“是誰在顛倒是非,只要問一下目擊羣衆就清楚了……”
雨夕顏打斷她的話。道:“姐,不用和他廢話,只問他放不放人就是,我們給他一個悔過自新的機會。”
雨夕顏這淡淡的話出口,反而嚇住了浦志。
他再次審視了一下進來的幾個人,除了阿炳和褚靜燕,其餘三人一看就知道不是本地人,口音是魔都的。再看看張憶晚和雨夕顏的衣着打扮……恐怕有些來頭。
他是場面上的人,混了這麼多年也算拿得起放得下,擠出三分笑意說道:“唔。請你們先坐下來,任何事情都可以溝通解決嘛。”
等顧佩蘭等人坐下,他開始試探對方的底細。“來發腦子似乎有些問題,承辦警察問他姓什麼都說不清楚……爲什麼你們說他叫古什麼逸?”
顧佩蘭說道:“我們瞭解到,我兒子失蹤之後曾經發過三天高燒,燒退之後有失憶症狀……能讓我們先見見他嗎?”
“唔,也不是不可以,但我得先覈實一下你們的信息,做個記錄。請問你們幾位的姓名、居住地址、工作單位?”
等顧佩蘭等人講了各自的情況,浦志的臉色又開始變化了。
媽的!嚇老子一大跳,還以爲你們有深厚的背景。原來年紀最大的一位是區中心醫院的護士,還有一位自稱是自由職業者。最小的一位是少年的同學。
浦志心裡有底了,道:“乍湖鎮派出所經過調查發現。來發有暴力傾向,目前暫時由乍湖看守所代爲看管……這個,在鬥毆案徹底查清楚之前,家屬不能和他見面。政~法~委有這方面的文件規定,我們也不能違反,對不對?我的意見,你們還是回去,靜候調查結果出來。請放心,乍湖鎮派出所不會冤枉一個好人,也不會放過一個壞人,這是我的職責所在。”
顧佩蘭已經瞭解到浦志是個什麼貨色,聽褚靜燕說,他們抓來發純粹是爲了逼她和浦強定親。這對父子在乍湖鎮等同於惡霸。
這時候見他翻臉比翻書還快,滿臉道貌岸然,卻滿肚子男盜女娼,怒道:“浦所長,如果你有一點點良心,有一點點正氣,怎麼會把一個無辜少年拘留起來,並關進看守所?別忘了,人在做,天在看,還有千千萬萬的羣衆在旁觀!我不相信乍湖鎮是某人可以一手遮天的地方。”
浦志臉色鐵青,猛拍一下桌子,嚷道:“派出所依法辦案,怎麼?你們想妨礙公務,干擾正常的司法秩序?門都沒有!張慶、杜峰,你們過來,把這幾人帶到隔壁會議室,調查一下,來發尋釁滋事是否出於這幾人指使?她們來這裡搗亂目的是什麼?”
雨夕顏滿臉不可思議,竟然遇到這種人?一言不合,就亂扣帽子,將她們幾個也扣住。
張憶晚忙打電話給黃衣衣,“衣衣姐,我們被乍湖鎮派出所扣住了,這裡根本沒有王法,你快來……”
浦志聽後大怒,道:“誰允許你打電話了?你們現在接受調查,未經允許不得私自和外界通電話!張慶,把她們的手機收起來。”
張慶拿了個袋子,將她們的手機裝進袋,放在桌上,然後開始詢問顧佩蘭等人的情況。
因爲知道黃衣衣等人很快就到,張憶晚扯了扯顧佩蘭的衣角,淡定地說道:“媽,不用搭理他們,等衣衣到了再說。”
這句話讓浦志又糾結起來,她嘴裡的“衣衣”是誰?將張慶叫到門外,低聲道:“搞清楚她們的底細,有消息立即告訴我。”
張慶回到會議室再問對方情況時,顧佩蘭等人都化身爲進曹營的徐庶,一言不發。
這樣到了下午二點,乍湖鎮派出所門口開來三輛小轎車。派出所值班警察一看,立即站起身。
因爲他看到乍湖鎮黨委李書~記走在最前面,卻不走在中間,而是側着身體滿臉賠笑地引導着身邊的幾個人……再一看,不好!中間那人似乎是平浦市紀委季書記,旁邊的幾人有些面生,急忙去報告給浦志所長。
浦志大步流星地出來迎接……大凡對下作威作福的幹部,對上無不奴顏婢膝,阿諛奉承。遠遠地看到鎮黨委李書~記,浦志滿臉堆笑,剛想打招呼,再一看旁邊一人,心裡“咯噔”一下,道:“季書~記,您怎麼來了?請裡面坐;李書~記,您也請。”
黃衣衣就走在季書~記另一邊,冷言問:“浦所長,古辰逸的家屬被你扣起來了?關在哪裡?”
浦志心中又“咯噔”了一下,冷汗開始冒出。原來,被他扣住的幾人真的有來頭啊!糟了,糟了……來不及多想,急忙說道:“沒扣人,我們沒扣人,先前那幾位女士都在會議室休息,派出所兩位民警正和她們愉快地談話。”
黃衣衣撇撇嘴,不再說話。
鎮黨委李書~記板着臉說道:“那幾位女士在哪裡?帶我們過去。”
剛走進會議室,雨夕顏就委屈地叫道:“衣衣姐,你終於來啦?我們被派出所扣押了,這個人亂編我們的罪名……”手指着浦志,說道:“你要是來晚一步,我們就會被關起來了。”
浦志忙說道:“誤會,這是誤會,我只不過請你們在會議室休息一下。”眼珠子骨溜溜亂轉,急於彌補過錯:“還有,派出所領導正準備研究來發的處理意見。我的意見很明確,放人,必須立即放人……”
這時候,褚靜燕的手機響了起來。張慶急忙將手機還給她們。
褚靜燕接起來一聽,卻是浦強趾高氣揚的聲音……原來,這貨和兩位獄警在監控畫面中看到,十二號監舍的七八個光頭大漢撲向“傻子”後,“傻子”只不過擡了擡手臂,那七八個大漢立即飛了出去。心知有異,卻又對褚靜燕不死心,索性趁褚靜燕不瞭解看守所的情況,打電話去詐唬她,最好能嚇得趕緊同意自己的訂婚要求。
這貨不知道,褚靜燕已經將手機調在“免提”狀態,旁邊有好幾個領導,聲音依然宏亮,讓會議室內人人聽得清楚。
“……靜燕妹妹,我是浦強吶,考慮得怎樣了?我勸你快下決斷,只要你答應和我定親,我馬上讓我爸放了來發。知道來發關在哪裡嗎?我告訴你,他被關進了十二號監舍,那是乍湖看守所關押重刑犯的監舍,裡面的都是凶神惡煞……嘖嘖,你就忍心看他受罪,也不同意和我定親?”
“啊?”
“啊!”
“啊!”
會議室內所有驚呼起來。
浦志氣急敗壞地說道:“混小子,你胡說什麼?看守所將‘來發’關進十二號監舍和我有什麼關係?”
電話那頭的浦強一愣,問:“爸?你在褚靜燕身邊?是不是把她也關起來了?幹得好!這下子看她還怎麼屌?!”
完了!完了!
市紀委書~記就在身邊啊!浦志臉色蒼白,撲過去強褚靜燕的手機,想把手機掛掉。心急之下腳卻踢在椅子上,頓時重重摔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