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生作爲國際暗黑界排名前十的殺手,天外飛仙般從窗外衝入,簡單利落的殺人,不給對手一點機會,換了一個身體之後,古辰逸仍做得揮灑自如。
槍聲響過之後,外面已經是一片混亂。
青竹社畢竟不是天虎社,無論是反應還是應對突發事件的能力都談不上高效。
屋內,古辰逸從容地拉掉牀頭燈,將牀頭燈的相線和零線短路,隨後按下開關,“砰”一聲,整幢大樓的電源全部跳閘。
隨後,他從先前砸碎玻璃的三樓窗口跳下,腳在牆壁上一蹬,身子已經在空中平行滑出數米,落地時已經滑翔到了圍牆外面,在青竹社成員衝進房間前悄然離去。
這樣,回到家裡已經是凌晨一點。
母親滿臉不高興地敲打他的額頭,憐愛、擔心、焦急……
古辰逸“嘻嘻”笑道:“媽,不是打電話請假過嗎?今天小雨過生日,我晚一點回來。”附身到少年身上之後,他有了母親。兩世爲人,只有這麼一個疼愛他的母親,讓他感覺到無比的溫馨。
“晚一點?這是晚一點嗎?都已經下半夜了。”
“知道啦,媽,下次一定早回。”
“還有下次?”母親又用指關節敲他的額頭。
古辰逸捂住額頭,求饒道:“媽,我累了啊,要洗腳睡覺,明天還得早起。”
“明天又怎麼了?”
“唔,也沒啥,今天不是給小雨過生日嗎?作業沒做完,明天早點到學校。”
雨夕顏在母親那裡是暢通無阻的通行證。那個漂亮、聰明的女孩是兒子迄今爲止唯一的朋友,母親顧佩蘭非常喜歡。
“快去洗腳。”
“唔。”
他的家是三室二廳的新居,父母的房間在他的對門。因爲父親勞務輸出去了鄰國,家裡只有母子兩人……父親只在照片上看過,電話裡聽到過聲音,其他的,只能從原主人的記憶中尋找。
洗完腳,他鑽進被窩。
母親照例來看一看他,見他已經入睡,便輕手輕腳地退出。
然後,古辰逸重新坐起。
上清派的修真術非常神奇,他坐在牀上打坐吐納,舌抵上齶,息息流轉,感悟天地間的靈氣,雖然還沒有踏入凝氣境,但可以很快消除疲勞,不需要睡眠。
從九月初開學開始,他就這樣每天堅持打坐吐納。
前生,他在茅山苦練的時候,魏無山一有時間就給他講解上清派道家的心法、術法、修煉心得。那時他雖然沒有修真,但上清派的心法、教義背得滾瓜爛熟。而且,他的啓蒙書籍,就是以上清派的道家心法,因此,對上清派的理解已經深入骨髓。
修真,前生他都未曾接觸的領域,以前只在仙俠類書中看到過,沒想到他也有這樣的機會……
早晨五點半,他起牀跑步,沿着小區慢跑,這是爲了改善這具少年軀體的機能。有前生的訓練經驗,他知道怎麼樣激發這具身體的潛能,並將之訓練到最佳狀態。
簡單說起來,他現在每天必做的兩件事,一是修真,二是跑步。
這天情況特殊。
因爲昨晚在青竹社地盤殺死羽田喜二,羽田喜二臨死前扣動了扳機,槍聲不僅驚動了青竹社,也驚動了警方。
他離開新涇村的時候已經聽到了警笛聲。
可以想象,臥龍崛起會在接到警方通報後第一時間趕到現場調查情況。這樣的話,因爲羽田喜二的死亡,臥龍崛起方面作出的保護措施也會及時調整。趙強的行動小組想必會撤回去。
跑步的時候,他觀察了一下小區內動靜。
臥龍崛起的人果然消失了。
這就好!
以此推斷,蹲守在雨家外面的人想必也已經撤走,這樣,他們就不會發現他昨晚沒有隨車回雨家……
古辰逸心情愉悅。
出門前,他給小雨發了條短消息,讓她不要來接自己了。
然後去764路公交站。
張憶晚今天穿了一身緊身裝,手臂上戴着賊王姜有河留給她的鐵護套,雖然被袖子遮掩,但古辰逸一眼看得出來。
她做了充分準備,因爲已經知道昨天公交車上的那個殺手實力在她之上。
“憶晚姐!”少年露出很陽光的笑容,遠遠地打招呼。
“小逸,上車後,你就站在我的身邊。”她說的有些認真,因爲她根本不知道昨天那個殺手已經被眼前的少年解決。
古辰逸心中一暖。
張憶晚和他沒有什麼交集,第一次認識,還是因爲她給王雨純做實戰示範,而且那一次示範對張憶晚來說是生平第一大糗事。她雖然不知道這正是眼前這個少年的傑作,但發現少年面臨生命危險時,卻毅然決然地保護他……這讓我們的古辰逸同學有那麼一絲過意不去。
前生,他和這個師妹之間相處時間很短。
回到茅山後,前前後後在茅山待了五天。這五天時間內,張憶晚對這個久聞其名初次見面的師哥表現出異乎尋常的感情,一直黏在他身邊,恨不得將自己所有事情都告訴他。
和他一樣,她也是個孤兒。
師父姜有河的嚴厲狠辣古辰逸是深知的,張憶晚對師父的感情大約和他一樣,懼怕的成分居多,親情不會多。
也許就是這個原因,她對師哥非常親近。
一個孤兒,師父死了之後,大約只有師哥一個“親人”。
這樣想着,古辰逸對她增添了一份好感。
他趕緊說道:“啊,對了,有件事要告訴憶晚姐,昨天車上那個神經病追到了學校,你猜怎麼樣?身上有槍!”
“啊?”張憶晚臉色再變。
有槍?有槍的話,她手臂上的護腕就沒啥用處了。
忙問:“怎麼回事?你給姐說說。”
古辰逸簡單地和她說了一遍。當然,有些事情是可以添油加醋的,有的情節可以僞造。
故事中,文萊中學的體育老師很強大,和黃衣衣一起制服了殺手,然後警察趕到,帶走了殺手。
上車之後,古辰逸說道:“所以,憶晚姐,那個神經病的問題已經解決了,聽說警方還查出他的很多問題,出不來了,你不用擔心我的安全。”
張憶晚明顯地輕鬆下來。
不知怎麼的,雖然她出道之後僅有的兩次失手都發生在這個少年身上,但她一方面認爲暗中另有高手,一方面隨着和少年的接觸增多,不知不覺中對少年多了一份感情。
“唔,雖然這樣,姐還要跟隨你一段時間,你不知道的,你身邊還有一個神秘人物。”
古辰逸故作驚奇,問:“啊?什麼神秘人物?”
“唔……是個高手。”賊是不能說的。
少年佯裝無知地撓撓頭,問:“姐,什麼高手?跟在我身邊做什麼?”
“唔,這人對你可能沒有惡意,但讓姐出了幾次醜。”
古辰逸義憤填膺地說道:“姐,這人太壞了!你放心,我一定會幫你找出來。”
張憶晚“噗嗤”笑了一聲,道:“你啊?好好讀書吧。”
她學着古辰逸的口音說道:“我一定會幫你找出來。”魔都本地口音舌頭很平,翹舌音全部發作平舌音,很有韻味。不過,這句話從張憶晚嘴巴說出來的時候,多了一種女性的柔媚。
古辰逸摸摸鼻子,心想,要是她知道惡作劇的人就是他的時候,她還會這樣淡然?
進校門的時候,黃衣衣在門口等他。
由於知道了羽田喜二已死,黃衣衣神色輕鬆,來不及問他昨晚爲何坐在雨家的車子上去而復返,先告訴他:“古辰逸,昨天那個歹徒死了,不會再找你麻煩。”
“啊?”古辰逸作出恰如其分的驚訝和興奮,道:“太好了!”
見黃衣衣說了這話後,準備問他昨晚雨家的事情,眼珠子一轉,道:“對了,這樣的話,你是不是可以去看周老師了?他可是爲你受傷的!”
哪壺不開提哪壺。
黃衣衣臉色頓時不豫,她很不喜歡狗皮膏藥一般粘着她不放的周開明,可是形勢擺在這裡,不去醫院看他似乎說不過去。
看一眼目光狡黠的古辰逸,黃衣衣不悅地說:“你高興什麼?周老師身體好了就回來繼續做你的數學老師。”
“呃,這個……”古辰逸摸摸鼻子,道:“衣衣老師,這樣說來,我們兩人都不希望他早點出院。”
黃衣衣翻一個嫵媚的白眼。這個少年很有意思……還有,不知道怎麼回事,看到他總讓她想起昔日的戀人古小軍,偏偏年齡、外表毫無相似的地方,讓她心緒複雜。
她強行霸道地說道:“說到底,周老師受傷和你也有關係,今天放學後我們兩人一起去看他。”
“呃?這樣啊?”古辰逸想了想,這倒是可以擺脫雨夕顏……昨晚他答應了小雨的母親逐漸遠離她的,這事處理起來難度很大,總不能讓小雨受到傷害……
低着頭走到教室門口,雨夕顏攔住他問:“那個歹徒真的死了?”
“你怎麼知道?”
“我進校門的時候,衣衣老師告訴我的。”
“唔,她也這麼告訴我的。”
“怪不得早上你不要我家的車子來接。”
“是啊,以後不要來接了。”說完,匆匆走進教室。
雨夕顏一愣,這話聽上去怎麼有點彆扭?還有,古辰逸的態度似乎也有些冷淡,這個美麗直爽的校花頓時鬱鬱寡歡……
怎麼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