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辰逸的父親又被派遣至巴基斯坦了。核電項目已經到了關鍵階段,古河是資深的現場工程師,作用無可替代。總廠領導不得不又派他出馬。
這樣,古辰逸更自由了。
八月初的一天,他接到張憶晚的電話,讓他去偵探社打工。
張憶晚的偵探社設在文萊中學附近的一幢寫字樓裡,租了二百平方米辦公房。除了王雨純,她居然招聘到了一個海歸,而且在美國當過負責刑偵案件的警探,名字叫楓寒軒。
古辰逸走進辦公室的時候,楓寒軒正在拖地板。
看見一個少年進來,他以爲這是新招進來的勤工。心裡在想,老闆果然摳門,爲了省錢招收童工,嘴裡卻樂呵呵地說道:“小夥子,來的正好,幫我拖地板。”
古辰逸上上下下看他一眼,知道這個就是被張憶晚“拐騙”來的調查員,笑道:“帥哥,你昨晚沒睡好,只睡了五個小時。”
楓寒軒驚訝地問:“你也是調查員?”這小子觀察力很強。
“唔,還沒結婚,老家茅臺鎮那邊的?”
楓寒軒又是一愣,這少年什麼人?神探?不可能吧?
“呃?你怎麼知道?”
古辰逸不接他的茬,又說道:“看你的眼神,以前幹過偵探吧?常和死人打交道。”
神了!
楓寒軒本來以爲自己的能力在白玉蘭偵探社首屈一指,哪知道隨便來一個少年,觀察能力和分析推理能力都在他之上。
第一次見面,他可以將自己的底細一眼看穿;而他對少年一無所知……
楓寒軒汗!
古辰逸看了看他的表情,哈哈一笑,道:“我是張憶晚的弟弟古辰逸,你可以叫我小逸。你的情況都是我姐告訴我的。”
楓寒軒大汗!
這個少年很有意思!
他擦了擦汗,道:“老闆和王雨純都在裡面,你進去吧。”
二百平米的辦公區域對白玉蘭偵探社這種剛開張的小公司來說,面積足夠用。除了外面的一間大辦公室,頂頭還有三間小辦公室,分別是老闆的辦公室、財務間、會議室。
推開門進去,張憶晚和王雨純兩人正坐在辦公室裡商量事情。
“小逸,來的正好,幫姐策劃一下,偵探社怎樣才能一炮走紅?”經過這段時間相處,她和古辰逸之間的關係越來越親近,內心深處已經真的視他爲親弟弟。
“姐,這種事情應該和楓寒軒一起商量。他是專業人士,想的肯定比我們周到。”
“呃?也是。雨純,你把他叫進來。”
王雨純將楓寒軒叫進辦公室,四個人坐在沙發上開始討論偵探社的前途問題。
古辰逸說道:“姐,你這偵探社人手太少,至少還要招收兩人,一個調查人員;一個辦公室打雜,接電話,處理文字檔案等等。”
“說的輕鬆,都要花錢的懂不懂?而且,人頭開支是鋼性成本,沒法壓縮的。”
古辰逸笑道:“姐,行啊!鋼性成本?這麼專業的名詞你也懂了?”
張憶晚得意地笑笑,道:“不懂就學唄,否則豈不輸個精光?”
古辰逸便捅捅坐在身邊的楓寒軒。三十歲的楓寒軒長得壯實,身高一米八,圓臉,雙目有神,看了古辰逸一眼,心領神會地說道:“小逸的建議很好,雖然增加人手會增加開支,但這是基本配置,沒法省。”
張憶晚點頭說道:“那好,再招收兩人,一個打雜,一個做調查員。這樣的話,我們就有三個調查員,楓寒軒、雨純、再加上計劃招收的那位。我們先分下工。以後偵探所婚外情方面的調查工作歸雨純;尋人、找物之類的都歸擬招收的新人;刑事偵破方面的活全部歸楓寒軒負責。”
這個安排很合理,除了王雨純有點擔心自己做不好。
張憶晚道:“雨純,如果你這塊事多,來不及處理,可以讓小逸幫忙的。跟蹤、拍照,他可能比你更在行。”
呃?
古辰逸問道:“姐,你們發的小廣告起作用了嗎?”
“昨天倒是有一個電話來,委託我們找狗。”
“唔,怎麼收費的?”
“找狗八百元一次,預付二百,找到後收餘款。”
“第一單生意做成了?”
張憶晚愁眉苦臉地說道:“我和雨純找了整整一天,狗毛都沒有找到一根,最後,那家人家居然說,那條狗自己跑回家了。”
“呃,憶晚姐,就當是吸取教訓吧,萬事開頭難。”
電話響了起來。
張憶晚接起電話。
“喂,白玉蘭偵探社嗎?”
“是的,請問有什麼可以幫你?”
“我這裡是城西史家村,我們史家村有六百多年曆史,但最近三個月來宗廟一直在鬧鬼,你們可以幫我們查明真相嗎?”
狗都沒有找到,來了一單邪門生意,找鬼!
對張憶晚來說,只要是業務,管它三七二十一,拉進籃子就是菜,麻利地回答道:“可以,請你把詳細資料交給我們。”
“那好,我派人送過來。請問你們怎麼收費?”
“先看資料吧,看完資料報價。對,我們在農南路36號古鎮大夏1202室。”
過了大約一個小時,一個三十多歲的女子帶着資料過來。張憶晚接過資料,先不看,問道:“史小姐是吧?能不能先給我們介紹下情況?”
史小姐說起這事,就心有餘悸,道:“……情況是這樣的。我們史家在城西落地生根已經有幾百年歷史。村裡有一座宗廟,不大,有三間房子,還有一個院子。史家歷代祖宗的牌位都放在宗廟裡。每年清明、七月半、冬至、春節,同族的人會去祭奠先人。三個月前,村裡的人夜裡經過宗廟的時候,聽到裡面有奇怪的聲音。就報告給村長。第二天白天,村長帶人去檢查,沒發現什麼問題。但夜裡似乎又有動靜。這樣,村長就派了三個人去查看。但是這三人進去後就沒了動靜,第二天才發現他們都被脫光了衣服扔在宗廟北面的自留地裡。”
“問他們三人怎麼回事,這三人腦筋都不大靈了,說是看到了兩個身穿黑衣的鬼,頭非常大,飄在空中,他們看到這兩隻鬼之後就失去了意識,醒來已經被扔到了宗廟北面的地裡,而且被脫了個精光。”
楓寒軒問道:“衣服呢?”
“衣服就扔在他們身邊。”
“那這三人身上還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沒有,連口袋裡的錢沒少一分。”
王雨純聽的汗毛倒立,悄悄往張憶晚身邊靠近。
“你們報警了嗎?”
“報了,警察進宗廟查了一下,什麼也沒發現。”
“然後呢?”
“然後,這個宗廟裡每天夜裡都會發出奇怪的聲音。”
楓寒軒又問:“能說說是什麼樣的聲音嗎?”
“我學不來,就像風吹過細縫發出的那種悠長怪異的聲音,很恐怖。”
“然後呢?”
“後來,村裡開會,又選了兩個膽大的進去值班。第二天早上,他們兩人又被脫光扔在地裡。”
“他們怎麼說?”
“他們也說看到了兩個大頭鬼,腳不沾地,眼睛碧綠,樣子非常可怕。”
“報警了嗎?”
“也報了,這次派出所決定派了兩個帶槍民警值班,結果那天晚上,兩個民警也被脫得精光,扔到了地裡。從此之後,派出所就不管我們這裡的事情了。”
“啊?怎麼會這樣?”王雨純驚訝地問。
“派出所的意思,沒造成人員傷害,也沒造成財產損失,這事他們處理不了,要上報分局處理。但事情就一直拖着。”
“哦,然後呢?”
史小姐嘆口氣說道:“這以後,村裡的人都不敢走夜路了,特別是宗廟那邊,都躲得遠遠的,生怕碰到這兩個穢物。”
“就沒請其他人調查?”
“請過的,請了萬達調查社。”
萬達調查社是魔都最有名氣的調查社,一般警察不管的案子,或者不想讓警察參與的案子,都會委託給他們調查,名聲不錯。
楓寒軒眉毛一動,問:“怎麼?萬達調查社也沒查出原因?”
“萬達調查社派了兩個王牌調查員,帶了一大套裝備進宗廟,又是攝像頭,又是監控儀,晚上每個房間都點燈。但是,第二天早上,進去的兩個人還是被脫光後扔在地裡。他們說,真的看到了鬼……”
王雨純臉色大變,忙說道:“那還調查什麼?不都清楚了嗎?那裡真的有這東西。”
“攝像儀和監控裝備看了嗎?發現什麼?”
“什麼都沒發現,可是儀器都是開着的。”
“萬達調查社後來怎麼說?”
“後來他們退了委託款,說這業務他們不接。”
張憶晚臉色數變,試探着問:“查這案子,你們準備出多少委託費?”
“只要你們能查明情況,村裡願意出五萬。”
王雨純趕緊拉住張憶晚的手,露出害怕的表情。
張憶晚一咬牙道:“這事交給我們調查,不過,要預付二萬,預付款不退。”
史小姐點頭道:“有個條件,你們一定要派人在宗廟住一個晚上。”
“可以!”
等史小姐一走,張憶晚盯住楓寒軒看。
楓寒軒左右看看,兩個年輕女子,一個還在讀初中的孩子,整個偵探社只有他一人可以調查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