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最難回答的問題，這個問題如果可以自圓其說，那麼，他的麻煩事大約就可以過去了。
古辰逸說道：“王老師，其實，我和宋忠也不是很熟。”
“不熟？那你爲什麼將他介紹給花園造船廠？並要求將他列入赴日技術交流團名單？”
古辰逸說道：“王老師，這都是我師父趙玫瑰的主意，我只是奉命行事，具體原因不是很清楚。”
又是趙玫瑰！
如果真的有趙玫瑰這個人，解釋起來確實順理成章。因爲趙玫瑰似乎和天虎社、山本世家有仇，安排個人過去，實施刺殺說得過去。關鍵是世界上究竟有沒有趙玫瑰這人？王慎行已經嚴重懷疑。
“那麼，趙玫瑰現在哪裡？怎麼才能找到她？黃衣衣犧牲後，日本方面反咬一口，指責我們安排她實施刺殺，這對衣衣同志的名聲很不利，我們必須調查清楚此事，還衣衣清白，向她父母一個交代。”
古辰逸知道，再用原來的一套話應答已經糊弄不了，於是，神秘兮兮地說道：“王老師，我見過宋忠一面，心裡有種感覺……”
他看了王慎行一眼，小心謹慎地說道：“我感覺宋忠是我師父假扮的，宋忠可能就是趙玫瑰。”
呃？
王慎行和江萍對視一眼……從理論上講，這個可能性極大！因爲山本繼夫等人是宋忠殺死的基本可以確定，但能殺山本繼夫的人豈是泛泛之輩？宋忠？國內有這麼多絕頂高手？
王慎行道：“我同意你的看法。宋忠和趙玫瑰其實是同一人。但是。我懷疑，你和趙玫瑰也是同一人。”
“啊？”古辰逸驚詫地說道：“怎麼可能？我要是趙玫瑰，怎麼會被山本百惠打下漁船，差點掛掉？”
這是古辰逸最有說服力的回答。
王慎行嚴肅地說道：“你把可以聯繫到趙玫瑰的辦法都寫出來，這是還原衣衣同志犧牲過程的唯一辦法。否則，你擺脫不了嫌疑。”
江萍說道：“奇怪，我聽說衣衣生前和你關係很好，怎麼你聽到黃衣衣犧牲的消息無動於衷？”
這廝的眼淚說來就來。頓時撲簌簌往下掉，道：“我昨天剛知道這個消息，衣衣老師死得太冤了。我打算近期去一次日本，找山本百惠報仇！衣衣老師肯定是她殺的，我和她交手過兩次，知道這女人的厲害，不僅忍術高明，而且身懷異能。”
王慎行臉上的線條開始柔和，道：“我不主張你這麼衝動，山本世家在全世界範圍內來說。都算得上一大險地。衣衣同志的仇當然要報，但怎樣報仇。需要一個周密計劃。上次我對你說的事考慮得怎樣了？臥龍崛起需要你這樣的年輕人加入，這是你的職責。”
古辰逸斷然拒絕道：“王老師，我還是一名初中生，暫時不會考慮這事。爸爸媽媽也不會同意。當然，如果需要我出力，我不會拒絕。”
“趙玫瑰現在在哪裡？已經回國了，還是仍在日本？”
“我不知道，師父不想我找到她的時候，我沒什麼辦法可想，只能等。”
等古辰逸離開，王慎行問：“江萍，你覺得古辰逸的話可信度怎樣？”
江萍很慎重地說道：“聽不出明顯的漏洞。”
“注意到沒有？先前你說黃衣衣向你說過他事的時候，古辰逸的表現？”
“是啊，很奇怪。他似乎百分百斷定黃衣衣不會和我提宋忠的底細。就是說，即使黃衣衣知道宋忠有問題，也不會和我說。”
王慎行喃喃自語道：“他爲什麼這樣自信？”
“王主任，我對古辰逸不熟。所以不知道古辰逸和黃衣衣之間是否存在其他關係……不過，有一點很奇怪，黃衣衣來日本前，您事先作過指示，要求她和宋忠見面後，儘快回國的。但她沒有照做。”
“是啊，這其中肯定發生過什麼事情。黃衣衣是個很有組織原則，很守紀律的人。她留在日本不走肯定有她的理由。我懷疑她知道趙玫瑰的計劃，想配合她行動。但是，那次行動出了差錯，最後失敗了。”
江萍問道：“主任，她認識趙玫瑰？很信任她？”
“對，臥龍崛起內部，只有她認識趙玫瑰，並且和她關係很熟。趙玫瑰曾經救過她。如果趙玫瑰向她提出請求，請她參與刺殺山本世家的行動，她應該會答應……應該是這樣。”
離開臥龍崛起總部，古辰逸打雨夕顏的電話，告訴她自己回來了。
“小逸，你回來了？現在哪裡？十點鐘我們體育公園見面！”雨夕顏掛斷電話，像只小鳥一樣飛到這邊飛到那邊，各種打扮，換衣。
她住的那個小別墅在雨家大院的深處。母親李秀芝做完瑜伽回來，聽到樓上腳步聲和往常明顯不同，歡着呢。上樓來看，卻見女兒大牀上亂七八糟地躺着三套衣服，雨夕顏正扭轉脖子在穿衣鏡前看身後的體型。
李秀芝一瞧有些明白了，估計是古辰逸這個禍害回來了。
女兒的這個暑假，是她近年來最不擔心事的暑期，因爲古辰逸一個人出去遊山玩水，女兒每天窩在家裡，乖巧地像只貓咪。做完自己的作業，還幫這小子抄一遍，這些她都不和愛女計較。
這會兒見到女兒容光煥發，笑容怎麼也掩藏不住，不悅地說道：“怎麼回事？有必要這樣作踐自己嗎？上個月你們同學聚會，也沒見你這麼打扮過，是不是古辰逸回來了？要去見他？”
配合着說話聲音漸厲，臉部表情漸冷。
雨夕顏預料到母親接下來會如何的語重心長，“嗖”一聲從她身邊穿過，把李秀芝唬了一跳，立即在身後喊：“夕顏，你給我站住！”
雨夕顏回頭扮了怪臉，道：“媽媽，我午飯不回來吃，有什麼事打我電話，掰掰！”
李秀芝被她氣樂，道：“你啊！不吃苦頭不知道世道的險惡，有你哭鼻子的一天。”
雨夕顏笑道：“到那一天在說吧！”說完，一溜煙跑出去。
雨夕城正巧從外面回來，見妹妹跑得像只發現食物的小犬，母親站在屋裡唉聲嘆氣，問：“媽？怎麼了？”
“你的妹妹！剛纔我練瑜伽回來，看到她胭脂、粉底刮漿糊一樣往臉上抹，衣服換了一套又一套，慌里慌張就要出去，八成是古辰逸這小子約她出去，攔都攔不住，氣死我了。”
雨夕城笑道：“媽，你別埋汰人了，我妹妹素面朝天就是國色天香，至於這樣搽脂抹粉嗎？她大了，少管爲好。又不是沒有腦子的人。”
“我看她就是沒有腦子！古辰逸要錢沒錢，要模樣沒模樣，平頭百姓出生，配得上我那羞花閉月的女兒嗎？”
“別太當真，只是初中生而已。等妹妹長大了，心裡自然有桿秤的。”
“就怕她那秤沒準星，秤不出幾斤幾兩。”
雨夕城將母親推進房間，道：“去看你的股票行情吧，別和妹妹較勁。”
李秀芝被推着上樓，又好氣又好笑，道：“你改天找古辰逸談談，讓他離夕顏遠點！”
“呵！這小子很賊，我不去觸他的黴頭。”
“是吧？我就說這小子不靠譜。”
“呃？不是這意思，我是說這小子很精乖，我說不過他，打不過他，見面繞道。”
“……”
這邊，雨夕顏來到體育公園門口。
體育公園佔地面積很大，隔着農南路，北邊就是文萊中學。
很快，她就看見古辰逸快步走來。看到她之後，像個得勝歸朝的將軍，揮舞着手臂示意。
“小逸！”雨夕顏歡快地跑過去，抓住他扔在空中畫圈的右手，問：“什麼時間回來的？”
“昨天晚上。”
“那爲什麼不打我電話？”
“擔心打了電話，你一夜睡不着。”
“嘻嘻，說說日本的事情吧，從頭說起，不許隱瞞。”
“唔，去船上說吧，我們划船。”
“好啊！”
小船有個遮陽棚，坐在椅子上用腳踩滾輪作動力，慢悠悠地划向湖心。
古辰逸將去日本的經歷簡單說了一遍，和黃衣衣一雙兩好的事情自然瞞過不說，雨夕顏時不時發出驚呼，引發遊人頻頻回頭。
“好啦，別叫這麼大聲，你想學山口春燕啊？”
雨夕顏的粉拳上來了，“咚咚”打了他兩拳，道：“這個女人好不要臉，別給她解藥。”
“可我的毒藥本來就是假的啊。”
“假的也不給解藥，讓她到時間驚恐萬分。”
“哇，小雨，人嚇人，嚇死人，沒準真的把她嚇死。”
“怎麼了？你心疼？”
“當然不是！只不過這個女人在金三角土生土長，救了她，可以當我的耳目。這次從日本走了一圈，我發現自己有一個致命的短板，就是信息不暢。我考慮要建立一張完整的情報網。”
“我不喜歡你砍砍殺殺。”
“嗯，我是擔心目標大了以後，不僅天虎社那邊，其他國家和地區的暗黑組織也會來算計我，有了一張情報網，可以知道對手的動靜，才能保護自己，保護身邊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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