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不捨得?”任俠譏諷的一笑:“你給秦明華當了這麼多年狗腿子,怎麼說也有點感情,出賣主子的滋味不好受,對吧?!”
陳志民還是沒說話。
“但是,在你自己的性命和秦明華的性命當中,你只能選擇一個。”任俠拖着長音,緩緩說道:“如果你拒絕的話,我現在就送你上路,不過秦明華仍然是死路一條,用不了幾天,你們主僕就會在黃泉相會!”
陳志民苦笑起來,不住搖頭:“也就是說,就算我不幫你,你也會殺了秦明華……”
“沒錯。”任俠十分肯定的回答:“只要沒了你,我殺秦明華反而更容易,畢竟他人在牢裡,想躲都沒地方躲。”
陳志民嚥了一口唾沫,顯得非常緊張,意志很顯然有些鬆動了。
“順便說一句,其實就算沒有我,你也可以幹掉發秦明華了。”任俠意味深長的說道:“秦明華坐牢這些年,所有生意都是你打理,對秦明華的財務情況最瞭解。如果秦明華死了,你只要稍用點手腕,就可以把秦明華的資產全部接收過來,到時你自己就是老闆了。自己做老闆,賺的當然要更多,再也不用看你主子的臉色,這多好啊!”
“秦明華人在牢裡,我哪有辦法殺了?!”
“這你就不用管了,我有辦法。”
陳志民急忙問:“什麼辦法?”
“需要於春龍的配合。”任俠意味深長的告訴陳志民:“雖然劉振東掛了,但新上任的監獄長於春龍,同樣被你們給收買了。”
陳志民略有些驚訝:“你知道的倒是很清楚嗎……”
“我知道的當然清楚。”任俠彈了一下菸灰,緩緩說道:“你們在香順監獄有自己的人,我在香順監獄同樣有人,你以爲我沒做過充分調查,隨隨便便就跟你們開戰?”
陳志民更加驚訝:“你……在香順監獄收買了人?”
“不是收買,不過我不想讓你知道太多,所以不會告訴你,香順監獄到底是什麼人因爲什麼給我做事……”任俠抽了一口煙,繼續說道:“你可以換個角度思考一下,如果我在香順監獄沒有自己人,我說怎麼搞掉劉振東的?還有,你以爲劉振東的兒子劉景秀,在悉尼怎那麼就被人給綁架,把他老子乾的那些事兒全說出來?”
“是……是你?”
“當然是我。”任俠十分肯定的點了點頭:“是不是沒想到,我能在悉尼策劃一起綁架,這可是隔了半個地球。看起來你不是很瞭解我,我在大馬也幹過同樣的事兒,而且規模更大,綁了好幾十人。既然我在國外,都能這麼幹,近在眼前的事兒,你認爲我又有什麼不敢的?!”
陳志民再次無語。
任俠的每一句話,都擊中了陳志民的軟肋。
這些年來,陳志民鞍前馬後俯視秦明華,雖然所得頗豐,但畢竟是寄人籬下。
如果真的可以搖身一變,自己當上老闆,陳志民有什麼不願意的。
更重要的是,陳志民算是充分見識到了任俠的實力,這幾次衝突下來,陳志民的手下死的差不多了,再死人就得是陳志民自己。
而且陳志民很清楚任俠沒忽悠自己,雖然他不瞭解悉尼綁架案詳情,卻知道大馬的事兒是真的。
薛信國曾經告訴過陳志民,先前任俠如何在檳城害死兄長,又綁了薛氏宗族那麼多人。
陳志民這會兒內心連呼:“惹不起!惹不起任俠啊!”
“考慮好了嗎?”任俠冷冷的提醒道:“再說一次,你串通於春龍,幹掉秦明華,你我之間的樑子就解了!”
陳志民急忙問:“真的解了?”
“當然是真的。”任俠十分肯定的點了點頭:“你面前有兩個選擇,或者馬上上路,或者從此花開富貴。”
“好……”陳志民一咬牙一跺腳:“我答應你!”
任俠意味深長的一笑:“不要以爲,自己可以玩個花樣,表面上答應我,回去之後繼續給秦明華當狗腿子。”任俠指了指柳德米娜,緩緩的告訴陳志民:“她會一直監視你,如果發現你玩花樣,後果你懂的。”
陳志民渾身冷汗直冒:“我知道了。”
“就算你想要繼續效忠秦明華,只怕秦明華也不會相信你……”任俠笑着搖了搖頭:“今天晚上你綁架沈詩月,然後跟我談判,結果你的手下全都死了,而你一個人卻孤身活了下來,就算你賭咒發誓沒有變節,你認爲秦明華會相信你嗎?”
任俠的話再次擊中軟肋,陳志民無言以對。
“秦明華人在牢裡,雖然可以跟外界通訊聯繫,畢竟沒有自由。”任俠緩緩說道:“你知道這意味着什麼嗎,秦明華必然非常多疑,懷疑手下做事不認真,或者侵吞自己的利益。我相信秦明華的性格,你應該比我更清楚,我今天晚上只要放你活着離開,你在秦明華面前已然說不清楚了。”
陳志民還真的就很清楚,秦明華隨着坐牢時間越來越長,性格也越來越猜忌,脾氣日益暴躁,最近秦明華就沒少呵斥陳志民。
陳志民回想起,秦明華責怪自己爲什麼沒刪除手機通訊記錄,竟然被薛信國找到,氣就不打一處來。
於是,陳志民終於橫下心來,準備倒戈一擊:“我答應跟你合作,那麼我今天晚上離開之後,又該怎麼向華少解釋?”
“就說我答應了你的全部條件。”任俠早就想好怎麼說了:“沈詩月仍然在你手裡,我正忙着籌措款項,幫助沈詩月辦理轉讓振宇地產,你只需要時間等着就行。”
“然後呢?”
“然後聯繫於春龍。”任俠把菸蒂扔到地上踩滅:“至於跟於春龍怎麼說,我會教給你的,你只需要原樣複述就行。”
“好!”陳志民用力點了點頭:“一言爲定!”
任俠跟陳志民談妥了,可也就在這個時候,柳德米娜不陰不陽的說了一句:“等一下……怎麼聽起來你們兩個,已經決定怎麼處理今晚的事兒?”
“當然。”任俠笑了笑:“有問題?”
柳德米娜似笑非笑看着任俠:“問題就是今晚不應該你們兩個說了算,現在局面是我控制,由我說了算,懂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