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不行了,聯姻又不是因爲葉子龍有多優秀,而是葉家家大業大,被沈家看重罷了。”謝少安不禁在心中翻起了白眼,而這一句大實話,卻沒有說出口來。
只見他故作認真地說道:“當然了!”
楚天兩眼放光,暗暗握緊了拳頭。
見楚天相信了他的鬼話,謝少安頓覺不妙,也不知該不該改口。
“也罷,反正他是肯定打不過葉子龍的,還不如給他點希望好了。”謝少安這般想到,下定了決心,將謊言進行到底。
畢竟要他相信楚天能拿到大比的名額,他沒問題;但要他相信楚天能夠打敗葉子龍,那個如鬼神一般莫測的男人,謝少安的心中就泛起了強大的波動。
所謂功夫高一寸,就高到沒有邊。
葉子龍給他的感受,正是如此。去年的小比上,他再怎麼努力,也仍是毫無作爲,只留下一句場面話,便灰溜溜地離場了。
原本大比,他是不打算參加的,這足以證明,葉子龍在他心中,留下了怎樣的心理陰影。爲此,謝少安收起了他的玩世不恭,開始倍加努力習武,因爲他相信自己,遲早有一天,他能夠超越葉子龍。
但謝少安深知,不是今年。
至於楚天,初生牛犢不怕虎,到了大比,如果能遇到葉子龍,想必也會知道,什麼叫做天外有天。
此刻的楚天,卻是下定決心,一定要打敗葉子龍!
無論有多困難!
從小到大,他都與仙山老人共同生活。來到魔都之後,待他如兄弟的,有宿舍三寶,還有謝少安,但若說真心實意待他如親人的,卻只有沈碧青,他的沈姐姐!
一個身穿白色連衣裙的可愛女生,在集市上七彎八拐,終是繞到一家咖啡廳處。只見這家咖啡廳有些破舊,桌椅均是木質,裝修更是毫不上心,風格迥異;生意慘淡,沒有一個客人,服務生都看着電腦或拿着手機在玩。
只聽她怯生生地對着前臺的美女服務員說道:“我是來找我表姐的。”
美女服務員破天荒停下了手中的遊戲,展顏一笑說道:“你就是唐倩吧,我帶你下去。”
可愛女生正是唐倩。
這裡地理位置偏僻,車輛難行,到處都是崎嶇不堪的羊腸小道。好在這幾天沒有下雨,否則只怕到處是坑坑窪窪的泥水坑。
“賭場開在這裡,也是費了一番心思的吧。”唐倩不禁這般想到。
她跟着美女服務員,順着破舊的樓梯走下來,來到一扇暗紅色防盜門的門口。只見門口竟站着兩個帶着墨鏡的彪形大漢,讓她不禁嚇了一跳,不由得往後退了一步。
美女服務員衝她善意一笑,這纔對着兩個大漢說道:“這位是大小姐的表妹,快些開門。”
其中一人不敢怠慢,立馬開門,看着唐倩與美女服務員走了進去,這才關門。
另一人不禁問道:“我們不用檢查一下嗎?”
“不用,別說她不懂武藝,就算她是武術宗師,在這裡也得盤着。更何況欺騙大小姐的人,向來沒有好下場。”開門的墨鏡男子笑了笑,露出潔白的牙齒,自信說道。
另一人將信將疑,也不再多問。
唐倩只覺眼前一亮,被這超大型規模的地下室和龐大的賭客人羣給深深震撼到了。她跟着美女服務員,來到了監控室,看到一道身穿旗袍的倩影,不禁加快腳步走了過去,並生出童心,伸出雙手從背後將對方的眼睛捂住,開心說道:“猜猜我是誰?”
陳怡笑笑說:“我猜不出來。”
唐倩鬆開了手,見她轉了過來,癟起了嘴,故作生氣道:“哼,表姐你都不愛我了。”
陳怡見狀不禁撲哧一聲笑了出來,也只有她,纔敢對自己這麼放肆吧!不說其他,單是這個監控室裡面的人,看到唐倩走進來,都不敢分神停下手頭上的工作,可見一斑。
唐倩見她被自己逗樂,撒嬌道:“陳姐,你還取笑我!”
陳怡在她腦袋上輕敲了一記,說道:“唐小妹啊唐小妹,跟以前比起來,你倒是沒什麼變化。”
唐倩吐吐舌頭,說道:“是啊,陳姐是越變越漂亮了。”
陳怡不禁翻了翻白眼,沒好氣地說道:“油嘴滑舌,你怎麼跟那些臭男人一樣了。”
“怎麼會!對了,陳姐在這裡幹嘛呢?”唐倩好奇問道。
陳怡指了指面前的超大型顯示屏,柔聲說道:“我在工作呢。”
這個顯示屏,是由許多的發光二極管組成,仿若放大的電視機一般,畫面清晰,又分割成無數的小畫面,每個小畫面,都在顯示着賭場此刻的現狀。
當然,底下還有幾十號人,專門負責審查監控畫面,確保賭場內部一切正常。
唐倩看了半天,看不出什麼特別之處,反倒覺得有點暈頭轉向,不禁看向陳怡,只見她眼神之中綻放光彩,顯然是對此樂此不彼。
她不禁嘟起了嘴,說道:“陳姐,我可是好不容易過來一趟的。你就不能陪我說說話嗎?”
陳怡被她這麼一說,只好停下了工作,拉住她的手,走到沙發上坐下。
只見陳怡拿起燒好的開水,衝淋茶壺,包括壺嘴、壺蓋,同時衝淋茶杯,隨後即將茶壺、茶杯瀝乾。之後,往泡茶的壺裡置入茶葉,將開水衝入壺中,約莫八分滿後,蓋上壺蓋,倒入茶海中,又全部倒掉。最後,重新往茶壺倒入一壺開水,稍等一小片刻,這才往茶杯中倒茶。
唐倩說了一聲謝謝,接過茶杯,覺得有些燙手,又將之放在了面前的茶桌上。
陳怡見狀,不禁笑了出來,說道:“唐小妹你急什麼?是不是有心事?我看你好像有些浮躁不安,莫非是戀愛了?”
陳怡不過是開個玩笑,卻見唐倩的臉一下子變得通紅,愣了一下,這纔好奇問道:“還真是啊!對方是誰,叫什麼名字?”
唐倩低下了頭,嗔道:“陳姐你可別問了。”
“那不行,我最可愛的表妹戀愛了,我可不能不管不問。”陳怡張牙舞爪,氣勢洶洶,眼神更是咄咄逼人,但落在唐倩眼裡,卻是一副極其可愛的模樣,讓她不禁咯咯地笑了出來,旋即擺出一副“我就不說,你能拿我怎麼樣”的視死如歸的模樣。
陳怡不禁嗔怒道:“好啊唐小妹,你不說是吧!看我的九陰白骨爪!”說罷就往唐倩的咯吱窩裡伸去,兩人不禁打鬧了起來。
好在其他工作人員都充耳不聞,專心致志地工作着,不然此等香豔的畫面,難免讓人想入非非。
過來好一小會,兩人才停止了打鬧,相視一笑,轉移了話題,開始聊起了家常。
陳家與唐家,均是富豪之家,兩人父輩一代的聯姻,更是展現出了強強聯手的姿態,一度成爲全國人民的話題。
而這兩小無猜的玩伴,從小玩到大,自然是感情深厚。而當陳怡開始工作後,兩人就再也沒有見過面,距今亦有三四年了。
約莫過了一個小時,兩人才停下了交談。
唐倩端起身前的茶杯,喝了一口茶,卻見陳怡盯着顯示屏的一處畫面,嘀咕着什麼,不禁好奇問道:“陳姐,你在看什麼呢?”
陳怡衝她笑了笑,並不作答,只是拿起桌案上的控制器,將這一處畫面單獨調出,放大至整個屏幕,只見一個長相清秀、穿着一身地攤貨的陽光少年,正往賭桌裡面張望着,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陳怡這才緩緩說道:“這個少年,上次可是大出風頭,賭鬥贏了東方易。不過今天好像只是來熟悉其他玩法的,真沒意思。”
說罷,看向唐倩,卻見她一臉呆滯地看着畫面,恍然大悟:“對哦,他是活寶學院的學員,你肯定見過的吧!”
“什麼?”唐倩剛回神過來,又陷入了新的震撼之中。
楚天正在看着眼前的賭桌,正是黑傑克二十一點的玩法,正躍躍欲試,卻見沈碧青一臉鬱悶地走了過來,伸出手來,緩緩說道:“借我點籌碼。”
“又來?”楚天暗皺眉頭,卻沒有將心中所想說出口,只是從手中拿出二十個籌碼遞給了沈碧青。
他倒不是心疼錢,只是沈碧青表現有些失控,讓他不知道說些什麼。
之前,謝少安將沈碧青引薦到了黑一區,她自然也拿到了黑卡,但裡面足足的一萬本金,卻被她很快揮霍而光。
而之後,沈碧青找過楚天,要了一次籌碼,楚天只好叮囑一聲道:“省着點花,沒把握的話就先不下注。”反倒被沈碧青瞪了一眼。
而楚天手中的籌碼,瞬間只剩下六十枚了。之前銀行卡里的兩萬零二百元,被謝少安好說歹說拿出了一萬,作爲下次的本金使用。
這段時間,他一直在熟悉其他的賭法,發現紙牌遊戲中鮮有憑藉耳力的,大家靠的都是精密的算計,在賭場上勾心鬥角着。
所以他一直沒有嘗試。
看到二十一點的玩法,他本想試試手,見狀只好作罷,遠遠地跟在沈碧青的身後,打算去看看她的情況。
楚天剛走沒多少步,便見她走進了一間他熟悉的房間,正是骰寶遊戲!他不禁苦笑一聲,搖了搖頭,想來沈碧青一定是被經驗老道的荷官引誘下注,這才輸得這般快。
但就算如此,沈碧青仍是輸得有點快!
楚天心中瞭然,知道她一定是知曉了家裡想要聯姻的意圖,這才導致了她今天一整天都悶悶不樂,狀態失控。
只見沈碧青觀望幾局,似有所感,一把拿出十個籌碼,往“大”的區域壓了下去,看得楚天不禁連連搖頭。
很明顯,這又是一次很直白的陷阱。自從與東方易賭鬥過後,他在骰寶遊戲的耳力上又進了一層,這些簡單的花招在他看來,有些單純,但騙騙現在的沈碧青,還是綽綽有餘的。
果不其然,荷官打開了盅蓋,點數一三四,“小”!
沈碧青暗暗咬牙,更加凝神細聽,明顯被激起了賭徒的鬥志,看得楚天更加無奈。
不過片刻之間,沈碧青又將楚天給的籌碼輸得一乾二淨。她臉色難看地原路返回,見楚天遠遠地看着她,不禁一愣,旋即笑了笑說道:“不好玩,我們去KTV唱歌吧!把謝少安也叫上。”
說罷,直愣愣地看着他,眼神卻沒有對焦。
楚天見狀,手忙腳亂地掏出手機,給謝少安打了個電話,說明了一下大致情況。
與此同時,賭場之外,一個鶴髮老者正對着一年輕男子恭敬說道:“少主,一切安排妥當,就等目標出現了。”
年輕男子看着遠處那個破舊的咖啡廳,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