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飛揚點了點頭,便對着身邊的女伴說道:“聯繫東都分部的喬任平,讓他來審訊這些人,我總覺得他們的目的,並非劫財或劫機這麼簡單。”
女伴應了一聲,又走回駕駛艙,依舊沒有使用手機聯繫對方。
楚天之前看到他的舉動,對他的身份已有猜測,而段飛揚剛纔也已透露出自己是監察院的人。
謝少安顯然比一無所知的楚天懂得多的多,見孫家兩兄弟在年輕護士的指導下將處理好槍傷的孫雲翼安置妥當,這纔對着段飛揚說道:“你就是監察院第三隊長,新都分部的部長,段先生?”
段飛揚笑了一笑道:“比起你哥,就不算什麼了!二十三歲的小宗師,魔都分部的部長,監察院第十隊長,無論哪一個身份都足以震懾一方。還有,我既然癡長你們幾歲,那你們叫我一聲段大哥就行了。”
楚天看着這位相貌普通但氣度不凡的青年,應了一聲“段大哥你好”,也就不再多說。
段飛揚對楚天剛纔的表現盡收眼底,雖對這個神奇的少年有好奇之心,但畢竟經歷地事情多了,爲人老道得很,不會貿然開口問些什麼。他和楚天二人又說了幾句話,便過去查探孫雲翼的後續情況。
而金絲眼鏡男子見段飛揚走開,這才湊了過來和顏悅色地問道:“不知小哥師承何處?剛纔的那一手,是不是國之醫術?”
他名叫程國豪,從小學的就是西方醫術,但也因此對中華博大精深的醫術心馳神往,更想結合兩者的優點,將自己的醫術提升到一個至高點。然而因爲西方醫術成效好見效快,在這百來年來越來越深入人心,很多國術都因此失傳,讓他不得不爲之惋惜。
年輕護士又瞪了他一眼,似乎還在爲他剛纔的不作爲而有所不滿。
程國豪心裡苦笑一聲,卻是越發期待起楚天的回答。
然而楚天卻是帶着一絲莫名說道:“我根本不會什麼醫術!就是眼神比較好罷了。”
程國豪神情一滯,眼神一黯,只當他不肯透露自家的底細。如果只是眼神比較好,那麼剛纔一衆人也不會面面相覷而無從下手了!不過既然他對將死之人都能見死不救,對方不願透露自家的底細,亦是無可厚非。
想到這,他幽幽嘆了一口氣,便走回自己的座位,呆愣愣地坐了下來,有些悵然若失。
而年輕護士在衆人的注目禮下,坐回了他的身邊,卻是一言不發。
楚天聽到這個金絲眼鏡男子莫名其妙的問話,本就一頭霧水,見他反應如此失落,更是疑惑重重,怎麼也想不到對方竟然把他當做僅剩不多的國術傳承者之一了。
謝少安倒是看明白了,不過並沒有在此事多做糾纏,而是對着楚天低聲問道:“你覺得這一行人的目的,是不是就是衝着孫雲翼來的?”
楚天一愣,旋即點了點頭。
他還以爲這只是自己的一時錯覺,沒想到謝少安亦是這般考慮,便開口說道:“剛纔我們的反擊可謂迅捷如狼,但那個領頭人卻是已然對準了孫雲翼,怎麼看都有些蹊蹺。不過對方估計也沒想到,孫雲翼在那麼近的距離下還能將子彈避開。”
謝少安沒有看到楚天的吐氣,倒是沒有多做評價,而段飛揚聽到這話,卻是不留痕跡地看了一眼楚天。
“說到反應之快,恐怕沒人比得過這個少年吧!”段飛揚可是看到楚天根本沒有一絲遲鈍便吐出一口長氣,雖然只是稍稍影響到了對方,但也給孫雲翼爭取了一點點的時間。
當想要借用駕駛艙裡的通訊手段的段飛揚經過特等艙的時候,卻是停了下來,看了一眼慕容澤,呵呵笑道:“小澤,剛纔那個時候,你的表現連個女人都不如!”他說的,自然是那位美女空姐遇到麻煩的時候。
慕容澤不動聲色,似乎並不在意,而潘小楠則是大吃一驚。
對慕容澤身世瞭若指掌的她,怎麼也沒聽說過,慕容澤會與監察院的人有所牽連!難不成她剛纔是聽錯了,對方說的是“小子”,而並非“小澤”?
她狐疑地看了一眼段飛揚,然而對方卻是沒有再繼續說下去,身形一晃,便走到駕駛艙之中。
耳力遠不如楚天和謝少安的童曉娟連忙問道:“怎麼了,怎麼了?那傢伙和我偶像說了什麼?”
謝少安呵呵一笑道:“你猜?”
雖然剛纔他並沒有看到慕容澤的反應,但聽段飛揚這麼一說,心裡自然有了結論。
童曉娟沒好氣地說道:“猜你妹啊猜!你就不會說點別的嗎?師父,他不肯告訴我,你告訴我好不好?”
楚天看着剛纔還在爲孫雲翼擔憂不已的童曉娟,頓時大感頭疼。段飛揚剛纔的話,卻是“侮辱”了她的偶像,也不知道童曉娟聽到之後,會不會選擇跟段飛揚拼命?
想到這,楚天不禁眼觀鼻鼻觀心,竟是一副充耳不聞的模樣,落在默默觀察他的衆乘客眼中,更加地高深莫測。而這些乘客之中,倒是有人對他頗有印象,只是現在的情況不允許使用手機,否則楚天曾經的那些“戰績”也要暴露出來。
童曉娟見楚天沒有理會她,悻悻然地對着謝少安說道:“好吧,本小姐給你個機會,我數一二三,你要還不肯告訴我,我就使出我的獨門絕招了!”
謝少安偷眼看了一眼童大偉,見他正在用內力幫助孫雲翼止血,不由得暗暗頭疼。至於那什麼獨門絕招,大概也就是擰他的手踩他的腳。
就在他思忖自己如何應對的時候,童小虎卻是走了回來,敲了她一記板栗道:“別鬧,你雲叔公都受槍傷了,你還在這裡鬧騰什麼?”
童曉娟頓時淚眼汪汪,可憐兮兮地說道:“我剛纔擔心死了,你沒看到嗎?”
可惜這扮可憐的招數,對她的親哥根本毫無作用。只見童小虎冷笑一聲,便走了回去。
童曉娟見狀,只好強忍心中的好奇,不再問東問西。
幾位空姐本該對他們走來走去的行爲多加制止,不過剛纔被彪形大漢們的行爲嚇破了膽,加之確實有人受了槍傷需要照料,也就故作不知。
楚天坐回自己的座位,卻見雷金滿臉崇拜地看着他,同時還帶着一絲幽怨。
原來剛纔楚天在行動之前,早早地跟雷金說了“別動”二字,結果等到這羣人都被制服了之後,他才暗暗可惜自己什麼也沒做到。後來孫雲翼受了槍傷,他就算有心幫忙,也是無力迴天,沒想到他的師父竟然能夠一次性乾淨利落地取出子彈,手段之高明,想必連國外衆多名醫看了,都會爲之驚歎!
楚天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麼,不過他也沒有小看旁邊的這位外國少年,畢竟出身理查德家族,自然是見識不凡。楚天沒有多想,便開口問道:“雷金,你覺得這些人是什麼人?”
雷金心中似乎早已有了答案,不慌不忙地說道:“師父,我想這些人應該就是傭兵團吧!他們肯定是接了射殺某人的任務,纔來到這裡。不過恐怕他們也沒想到,這裡竟然隱藏着這麼多的高手!”
楚天苦笑一聲,心中暗道:“我也沒想到,對方會有這麼多人,否則怎麼說也該早點提醒衆人了!好在孫雲翼應該沒有大礙,不然我真是有罪啊!明明有天機算給我的預示,還弄得這麼狼狽。”
此次的事情,也給了他一個教訓,知曉自己絕非無所不能,否則也不至於讓對方打傷孫雲翼。
雷金此刻對他的崇拜,在楚天看來,反倒讓他受之有愧。
謝少安似乎看出了他的不對勁,呵呵笑道:“幹嘛,你覺得自己做得還是不夠好?”
坐在他旁邊一副乖乖女模樣的童曉娟,立馬豎起了耳朵,暗道接下來莫非就是兄弟間的惺惺相惜了?
沒想到楚天卻是譏諷道:“你倒是做得挺好,剛纔也不丟點什麼東西阻撓對方一下,真不怕被一槍崩死啊!”
謝少安無奈說道:“我旁邊只有一隻小老虎,你難道要我把她丟出去不成?不過我要是有你這力氣,丟衣服出去也有這效果,那當然就不一樣了。”
童曉娟聽他把自己叫做小老虎,頓時張牙舞爪了起來,不過顧及到自家父兄,倒也不敢輕舉妄動。
孫家兩兄弟見自己的小叔公在童大偉的幫助下,已然好轉了不少,便一同走到楚天說道:“謝謝你,楚天!”
楚天剛想說些什麼的時候,卻聽廣播聲響起:“女士們、先生們,很抱歉,本次航班出了一些狀況,需要臨時返回東都機場,對您造成的不便,我們深表歉意。”
倒沒有乘客對此有所不滿,畢竟飛機上不止是有傷者,還有這麼一羣彪形大漢,雖說已然被衆人制服,但只是看着,也覺得有些心慌。
孫紀生見楚天欲言又止,半天說不出話來,也不以爲意,只是拉着孫紀昀走了回去。
雖然他對楚天並不瞭解,不過看他自責的神情,倒也知曉得七七八八,故而沒有繼續等候楚天的下文。
沒過多久,飛機返還到東都機場,一輛救護車早已就位,孫雲翼在孫家兩兄弟和童大偉的陪同下,離開了衆人的視線。只是童大偉在離開之前,還不忘叮囑童小虎道:“看住你的妹妹,別讓她惹是生非!”
童小虎欣然受命,看向童曉娟的眼神中,充滿着幸災樂禍。
沒過多久,四輛警車飛馳而來。
段飛揚見狀,不禁皺了皺眉,對着走過來的中年男子說道:“喬大哥,你可別告訴我,東都分部連輛車都找不出來了!”
喬任平苦笑一聲道:“飛揚,你不知道,豈止是孫家家主受了襲擊,還有不少家主出了事故,而其中很有人都死了!就連李家的李當興,也沒逃過這一劫!反倒是小門小戶的家主無人問津,安全得很。關於此事,我想除了逆組織之外,沒有人有這麼大的膽了吧!還不知道中央那邊,會震怒到什麼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