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你的血引起的。”
有一個從沒有聽過的聲音在趙羽凡他們的耳邊響了起來。
趙羽凡警覺,他順着聲音傳來的方向擡頭去看。
是木屋那邊,是木屋後邊的小山包,從那個小山包後邊轉出了一個人來,站在小山包的陰影中,看不清面容,不過,看他身形聽他聲音也似乎是個年輕人。
趙羽凡有些動容,從那邊木屋山包後邊到這邊田裡有三四十米的距離,趙羽凡和江川說話的時候聲音不那麼大,離得不近,應該是是聽不見纔對。
陰影中的年輕人慢慢地從陰影裡走了出來,朝着趙羽凡他們走過來。
果然是個年輕人。
黑衣短髮,膚色稍微有些黝黑,相貌平凡,那種看一眼就會忘記的泯於衆生的平凡。
趙羽凡注意到,這個年輕人腳上踩着一雙深藍色的涼鞋。
“這火焰是從他心裡燒起來的。他心中有煞。”年輕人走到了這片田裡,走到還在燃燒着的三舅的身旁,瞧着三舅身上的黑色火焰。
他伸出手,在三舅的身上撈了一把,撈出了一把黑色的火,捧在手心裡瞧着。
“這火焰,專是爲了焚燒煞存在的。”年輕人說。
趙羽凡眉頭鎖緊了的看着這個年輕人。這人的樣貌真的很普通,看一眼就會忘記的那種普通,可是看着他的臉,趙羽凡很莫名的在心裡會產生一聲感覺,感覺很親切,很熟悉。
而且看這個年輕人的行爲,他似乎也是個捉妖人。難不成他也是協會的捉妖人?而且還是那種非常牛逼的那種?只是瞧他年紀和自己應該是差不了多少的,怎麼可能比自己厲害那麼多啊。
分明頂着天才的名號的人,是他趙羽凡啊。
趙羽凡看着年輕人,問道:“你也是捉妖人?我們認識?”
年輕人搖了搖頭,“我不是。”
“我就說我從來沒有聽說過協會裡有這種焚燒煞的火焰。”趙羽凡伸手在三舅身上撈了一把,結果卻什麼也沒有撈到。
年輕人笑了笑,擺了擺手,他手上的黑色火焰就消散在風裡。
江川看了看年輕人,又看了看趙羽凡,他也皺着眉頭,臉上的表情很耐人尋味,他舔了下嘴脣,感覺想要說話,卻又按下了衝動,最終沉默了。
“你是說,這火焰會焚燒煞,那你的意思是不是說,三舅身體裡的那個怪物,被燒沒了?”江川忍了一陣,開口問。
“好像是的確是沒了”回答他的是三舅。
並且讓人驚喜的是,三舅在說話的時候,擡起了雙手,低頭看着自己的雙手。
他能動了!
三舅小心翼翼地開始活動着身體,手足四肢腦袋脖子,他身上的那股黑色的火焰也慢慢地熄滅了。
而之前那個煞貪在他身上長出來的各種奇奇怪怪的東西,也全都從他身上消失,被那股黑色的火焰燒成了一地的黑色液體。
三舅身上變得光溜溜,之前煞貪的紅色皮衣被燒光了。
江川本來套着一件外衣,已經脫下來給了三舅,不過被那個煞貪給扔了。而趙羽凡就一身運動衣,裡邊是掛空擋的。
最後還是那個新冒出來的年輕人,把自己身上的外套脫下來遞給三舅系在腰間遮擋住重要補位。
那個年輕人歪着頭打量着趙羽凡三人。
而趙羽凡和江川也同樣在打量他。
這個年輕人的的確確非常的平凡普通,一點兒也看不出有什麼特點來。
趙羽凡甚至也沒有從他的身上感受到捉妖人同類的氣味。
他伸手摸了摸鼻子,轉頭湊到三舅面前非常仔細地聞了聞。
三舅還皺眉看着這捉妖人莫名其妙的行爲。
“好像真的沒了?”趙羽凡滿臉的不敢相信,他扭頭去看那個年輕人。
“之前侵佔了三舅的身體差點給我們打死的那個怪物,就這麼沒了?”江川也目瞪口呆。
年輕人微笑着點了點頭。
“已經從三舅的身體裡將它清除了。剛纔的火焰,已經將它燒乾淨了。”年輕人道。
趙羽凡不敢相信。
因爲這個煞貪從出現到變身最後以三舅的模樣站在他面前揍他的過程他是全程參與了的。
他非常的清楚,這個煞貪究竟有多麼厲害。
但是,但是這年輕人也不知道他是做了什麼,就從三舅身上冒出這股黑色的火焰來,就那麼幾分鐘的時間,就說煞貪被燒沒了。
趙羽凡不接受。
江川也皺着眉,他這次再繼續使用天眼感受三舅的波動,卻能夠清楚地感知到,面前這個還在仔細地研究着自己的身體的三舅,就是自己的三舅,親的,真的那個。
趙羽凡圍着三舅轉了好幾圈,跟三舅一起研究他的身體。
三舅原本被肉球吸了血吞下了肚,然後還被煞貪侵佔了身體一通糟蹋,但是現在他的身子似乎一點兒問題都沒有,非常的健康。
之前明明被吸走淌出了非常大量的血,可是現在看起來,三舅的氣色竟然還很不錯,一點也不像是失血過多的模樣。
“難不成那個煞貪在使用三舅的身體的時候將他身體修補恢復好了,現在三舅也就沒毛病了?”趙羽凡覺得三舅這怕是走了什麼狗屎運了,明明之前狀況那麼嚴重,現在卻連去醫院都省下來了。
三舅最終以一個專業的赤腳醫生的視角確定了自己目前的狀態非常的穩定,他算是放下心來了。三舅擡起頭,先是瞧了一眼趙羽凡,然後又瞧了瞧江川,最後視線停留到了那個陌生的年輕人的身上。
“唉,這次,還真是謝謝你們了啊。”
年輕人微微笑笑,禮貌地點了點頭。
江川和趙羽凡卻沒有做什麼迴應。
江川撓了撓腦袋,“三舅啊,你這回有驚無險,還真的是,啊,多虧了他們兩個了啊。”
趙羽凡感覺非常委屈。
因爲他不願意承認,三舅就這麼樣就沒事兒了。
倒不是說他見不得三舅好,而是,之前那個幾乎把他給打成傻/逼的煞貪,就這麼開玩笑似的,一把火就燒沒了。
他不接受。
趙羽凡轉頭瞧着這個年輕人。
他聽見自己嗓音沙啞地問了句,“那你是誰?”
年輕人衝他一笑,“我叫趙羽航,是路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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