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肉球？
還有趙羽凡手上的是......菜刀？
那肉球是哪兒來的？
三舅呢？
江川滿腦子疑問，不自覺加大油門，小白兔再次咆哮，他直接騎着小白兔下了田。
趙羽凡正在想着江川那廝死去哪兒了，突然背後聽聞引擎的轟鳴，有些熟悉，他倒是不記得自己是不是聽過了，轉頭去一看，竟然看見了江川！
趙羽凡之前就很生氣，這下子真的看見江川了，他的憤怒直接爆了。
“江川！”他壓着怒氣，但是這一聲依然聽得出很暴躁。
他出聲的同時，也出了手，這次一刀切出，直接砍下那肉球上一大塊肉。
江川被趙羽凡這個動作和喊聲驚到了，他看見趙羽凡轉頭看着自己喊自己名字時候臉上的表情，娘，的，他砍那肉球的那一刀，別不是想砍自己吧？江川感覺自己脖子涼，心有慼慼。
不過他倒是不記得自己啥時候招惹到這捉妖人了。
江川車技還行，他一個漂移擺尾，停車下地，朝趙羽凡跑了兩步，“啊，我在這呢，怎麼了？”
“你......剛纔死去哪兒了？”趙羽凡說話的時候一字一頓，咬牙切齒，他突然斂去了臉上的表情，一副面無表情的模樣。
江川看着地上一片一片的肉片和觸手，心裡的驚訝無法言說，他一邊跨着步子避開地上的那些還在蠕動的煞貪的肉塊，一邊伸手捏着鼻子，“啊，我剛纔偷跑回去騎車去了啊，順便看看有沒有辦法把三舅對我搞的東西接觸掉，我現在啥也做不了，連開鎖都要去找跟鐵絲纔開得了。”
江川還沒搞清楚狀況，他甚至還敢跟趙羽凡抱怨。
“誒，這玩意是啥？是剛纔籠子裡的那灘肉泥？三舅呢？”江川左右看看，沒見着三舅。
“三舅......”趙羽凡聲音都嘶啞變形了，他一腳踏住那隻肉球，轉過頭來瞧着江川。
趙羽凡如果能夠看見自己的表情的話，他一定會嚇一大跳的，剛纔折騰了這麼久，他心態都崩了，現在江川回來了，恰好是他釋放心中憤懣的一個宣泄口，他用那扭曲崩壞的表情對着江川，伸手指着腳下的這個肉球，“三舅，在這裡邊。”
江川一開始還沒聽懂他這話是什麼意思，他眨巴眨巴眼睛，“啊？”了一聲。
趙羽凡氣笑了，“我說，三舅被這個東西吞下去了。”
這句話江川聽懂了，他不可置信地慢慢低下頭瞧着趙羽凡腳下的那個肉球。
那肉球怎麼看都不像是能夠塞得下一個成年男子的模樣。
江川的瞳孔一瞬間放大又收縮回來。
他臉上原本輕鬆的表情完全斂去，他也變得面無表情了。
江川朝前走了兩步，又意識到了什麼，提起腳，卻沒有邁出去。
他望着趙羽凡，歪頭表示需要得到趙羽凡的確認。
趙羽凡點頭，“就是你聽到的這樣，這個肉球，把三舅給吃了。”
趙羽凡看見江川表情的變化的時候，心裡突然涌上來一種非常罪惡的快感。
江川滿臉不可置信和恐懼，這種別人的痛苦讓趙羽凡覺得很爽。
這個念頭在他心裡產生的時候，他還是有些慌的，怎麼自己就像變態一樣。
他馬上壓抑住自己心底的這種變態，他晃了晃腦袋，腳上用力，踩着那肉球，開始跟趙羽凡講述剛纔生的那些事情。
“三舅一直都沒有意識到，用人血喂出來的貪，也就是妖魔，是非常非常可怕的東西，它們對人類來說，是極大的威脅。”趙羽凡垂下眼睛瞧着腳下這個粉紅色的肉球，“可是三舅那病態的觀點和想法，讓他一直將那灘肉泥養着，直到今天，這個東西吸收了它自己身上流下來的那些惡臭粘液，變成了一個大肉球，它甚至還會用三舅的性命威脅我，它是一隻煞貪。必須將它除去，無論如何都不能留着它。”
江川張了張嘴，三舅被妖精吃了，這個消息讓他腦子軸住了，一時間不是太能轉過彎來。
“我不想知道三舅和這個東西之間生的那些事情，我就想問問，還有沒有辦法，救救三舅？”江川雙眼茫然地瞧着趙羽凡。
趙羽凡搖了搖頭。
已經沒救了？
江川聽見自己咽口水的聲音。
“我之所以這樣小刀小刀地把這肉球一圈一圈地切掉，其實就是因爲我一直沒辦法把握到三舅在這肉球裡邊的位置。”趙羽凡對着田裡散落的血肉歪了歪腦袋，“現在這個直徑，大概是三舅最後可能還活着蜷縮在這肉球裡邊的最小的尺寸了，也就是說我現在再往下切幾刀，如果再看不見裡邊有三舅，那樣的話......”
那樣的話，三舅就怕是真的被消化掉了。
“還有機會，”趙羽凡不知道爲什麼，突然開口算是激勵江川一樣，他指着那肉球，“還能切上一圈，所以三舅還可能好好地活在裡邊。”
他頓了頓，他也不那麼確定，三舅究竟還有沒有活着，不過他是目睹肉球吞下三舅的目擊者，可能不可能，他說的話才最接近真相。
江川都察覺到趙羽凡話裡邊類似安慰的語氣了，他勉強笑了笑，“沒事，我相信三舅他福大命大，一定還在裡邊的，你快點.....快點下刀吧......”
趙羽凡眼光深沉地看着江川，不過他卻沒有動作，江川皺眉問他爲什麼還看着自己，救人要緊啊。
“不，剛纔是見你太驚訝，稍微安慰你幾句，不過接下來，我想跟你說一說一個很現實的問題。”趙羽凡嚴肅道。
雖然剛纔他心裡非常惱火，不過，在看見了江川臉上那種茫然無措的表情之後，趙羽凡才意識到，江川和自己是同一邊的人，是被這個肉球給傷害的那批人。所以他現在也收斂起之前的那些暴怒了。
“你說，什麼現實的問題？”江川因爲三舅被妖精吞了這個事實，看起來好像變得很虛弱似的，說話都有氣無力的。
“如果三舅真的沒了，你怎麼打算？”趙羽凡目光灼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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