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成不滿意了,敢情老樣子你前面鋪墊了一大堆,然後後面就這樣簡單的收了下尾,完全就沒有任何意義啊。
姬成直接吐槽道:“老爸,你這樣可就不地道了啊,哪有你這樣講話講一半的啊。”
姬安天瞪了眼姬成,講道:“哎喲,小兔崽子,你老爸我想講就講,不想講就不講。”
姬成給頂了下,說不出話來。
確實,姬安天想不想講都是他的自由,自己也沒有權利一定要讓姬安天講出來。只不過,自己可也不是沒有對策就是了。
姬成忽然收了聲,默默地盯着姬安天。
姬安天被姬成盯的有點渾身發毛,用力瞪着姬成罵罵咧咧道:“小兔崽子,你這樣看老子幹什麼?是不是以爲有老婆在,老子就不敢打你了啊?”
姬安天作勢就要伸手去抓姬成,給姬成一個永生難忘的教訓。
然而,一旁的姬漣沒有勸阻,因爲姬成開了口,也因爲他這一開口,就讓姬安天臉上所有的憤怒都消逝無蹤,瞭然無痕。
“爸,你告訴我,你還有幾個孩子?”姬成這樣看着姬安天問道。
姬安天的臉色瞬間就變得有點蒼白。
一是給姬成嚇得,二是他忽然想起來,自己的老婆貌似還在廚房裡親自下廚燒着菜,而廚房離客廳的距離,好想並沒有怎麼遠。
果然,如姬安天所料的一樣,他的老婆,姬成的老媽,任愛玲緩緩從廚房走了出來。
姬安天默默吞了口唾沫,縮着脖子對任愛玲輕聲道:“老婆,你怎麼出來了?菜燒好了沒有,沒有的話我來燒,你也累了,是該好好休息一下了。”
姬安天作勢就奪過任愛玲手中的鍋鏟,二話不說就邁步走向廚房。
然而,事實上在他僅僅只走了兩步而已,他就停下了步伐。
因爲他的老婆,任愛玲抓住了姬安天的手。
任愛玲轉過身,看着三兩步就走到自己身後的姬安天,對着他的背影緩緩扯開了個笑容:“老周啊,剛纔兒子問的問題我也想知道,要不然你先說好再走?”
“還是不了吧。”姬安天被拉住的手使勁拉了拉,發現還是拉不動。
“沒事,孩子都多大了,不會忌諱這些的。”任愛玲沒理,直接拉住姬安天就將他拖到了之前那個沙發上。
然後任愛玲接着就開始擺弄着茶几之上的茶水,慢悠悠地開始沏起了茶來。
她先是用邊上的一壺開水燙了下壺,在除壺內異味的同時;也是爲了待會藉助熱壺的溫度揮發茶香。再然後就是置茶,將茶葉裝入一個帶有有引口的半球形器皿中,緩緩遞給了姬安天,讓姬安天觀賞茶葉的外觀。
此時的姬安天臉上直冒冷汗,彷彿又回到了當初被任愛玲如此鄭重對待的那個夜晚。
他忐忑不安地接過任愛玲遞過來的茶荷,裝作非常認真地看了幾眼,立刻就說道:“好茶,果然是好茶。”
說着說着,姬安天好像還想起了什麼,一拍大.腿就說道:“這種茶怎麼能自己獨享,我要去找那幾個老傢伙一起,愛玲你先等等啊。”
姬安天說完,拔腿就走,一直走到門口,也沒有聽到那聲呼喚的時候,姬安天心裡笑出花來:果然,自己還是那麼地機智。
姬安天已經打算好了,先去那幾個老傢伙的家裡輪流住一晚上,等愛玲氣消了,自己再跑回來,到時候一定要將自己的那個兒子給吊起來打。
姬安天咬牙切齒地想着到時候如何吊打姬成,卻完全沒有注意到背後的姬成和姬漣默默看着自己的那種憐憫的眼神。
他剛準備開門,就聽到背後傳來的那道哭泣聲。
那哭聲起初低不可聞,緊接着慢慢放大,大到姬按天覺得自己此時要是走了,很可能自己今後一輩子都要給這個哭聲給壓垮了。
姬安天長長的身體彷彿一下子被人重重敲擊了似的,慢慢地萎了下來。
他嘆了口氣,默默轉過身走到任愛玲身旁,沒有理會一旁的姬成和姬連,單膝跪着地,望向了任愛玲。
任愛玲在哭,一顆顆閃亮滾圓的淚珠順着她的臉頰就流了下來,滴在了沙發上,滴在了地上,也滴在了姬安天的心上。
姬安天眼中閃過一抹愧疚,伸出手緩緩拉過任愛玲的雙手輕聲道:“老婆,我錯了。”
任愛玲沒有說話,就那樣默默看着姬安天,沉默不語。
姬安天沒有迴避,也盯着任愛玲的雙眸。
他似乎沉吟了下,才慢慢說道:“當年,羅芳芳確實和我生過一個孩子。”
任愛玲抽泣一聲,望着姬安天哽咽道:“既然如此,你當初爲什麼不和我說。”
姬安天沉默了下,緩緩說起了一段塵封的往事,也讓一旁的姬成和姬漣,知道了當年的始末。
三十四年前,姬安天18歲,正是青春年華時。
所以他有了一個想法:他要讓周家恢復榮光,要讓周家重新屹立在上流社會中。
每個人都有夢想,夢想卻不一定會實現在每個人的生命中。但是很幸運的是,姬安天成功了,成功地讓周家重新回到了上流社會。
在這其中,有一個女孩對他的成功,有着不可磨滅的功勞。
那個女孩姓任,名愛玲。
每個人成功以後都很難堅守當初,而他也非常幸運地沒有違背這個定律,開始了紙醉金迷,風花雪月的日子。
再然後,他喜歡上了一個女孩。
姬安天這樣形容道:“她很美,很白,眼睛小小的,偶爾睜大也是那樣地亮,看着就很可愛,也很純情。”
所以,姬安天瞞着任愛玲和那個女孩戀愛了。
他們的戀愛進度很快,快到一壘、二壘、三壘的速度甚至只是在一兩個星期內就完成,快到在第三個禮拜的時候就打好了本壘打。
然而同樣的,他們的戀愛也消亡的很快。
姬安天被發現了。
正所謂天底下沒有不透風的牆,而那牆背後的任愛玲,也非常恰巧的聽到了那傳來的風聲。
所以那天晚上回到家的姬安天,等來的不是妻子的寒暄問暖,而是那一個略顯淒涼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