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聊的剪刀石頭布,卻是玩成了摧枯拉朽的氣勢。
歷經滄桑的龔家酒樓,直接被兩人用一下午的時間打成了一片廢墟,從樓上打到樓下,從樓內猜到樓外的兩人,令在場之人無不感到驚悚。
被他們拆掉的不僅僅是樓,還有那厚度堪比高速公路的水泥路,那一個個因他們撞擊而留下的深坑,令人觸目驚心。
看着這兩個臉腫得像豬頭的傢伙還在那裡一絲不苟地玩着,最初想笑的感覺早就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不可思議。
單是看被他們破壞的酒樓和路面就不難看出,兩人的身體承受了多大的傷害,但是兩個人竟然還能筆直地站着,除了臉腫點、身上的衣服破爛點之外似乎並無什麼大礙。
“飯成了,能吃了。”
就在所有人都在等着看他們這次猜拳結果的時候,給龔天擎趕馬車的老嫗顫顫巍巍地朝着兩人擺了擺手。
農絕和龔定遠兩人在聽到老嫗的聲音後,紛紛舉起雙手捂着又紅又腫的臉走向了老嫗。
陳鳳喜和龔磐皇見狀,連忙跟了上去。
老嫗走路的速度奇慢,但是兩個人卻始終與老嫗保持着三米的距離,由此可見,這個老嫗在他們心中的地位。
不到二百米的路程,一行人足足走了將近十分鐘。
走進那雅趣十足的小院裡後,兩個人便是大馬金刀地坐到了石桌前面。
正在繫着圍裙的老嫗沒好氣地瞪了兩人一眼,不悅地說道:“都多大的人了,也不知道給孩子做個榜樣。先去把手洗了!”
“哦……”
“嗯……”
龔定遠和農絕兩個人像是做錯事的孩子一樣,走到了那水井旁一絲不苟地洗了起來。
葉梓伊也快步走到了水池旁,洗了洗手後就笑眯眯地走向了老人:“老奶奶,我來幫你。”
“我也來。”歐陽紫瞳也跟了過來。
二女攙扶着兩人進了廚房,不一會兒的工夫,一道道普通的家常菜就被端了出來。
菜,沒有什麼出奇的。
但是那饅頭,卻是可以用鬼斧神工四個字來形容。
一個個拳頭大小的饅頭,被製成了各種小動物的模樣,花樣饅頭張長工也會做,但是絕做不到這麼精細,簡直就像是一件件藝術品一樣,令人不忍下口。
酒肉飯菜都端上來之後,老嫗便是領着兩個丫頭坐到了那門燈下面納起了千層底。
而那剛剛還是對老嫗恭敬有加的龔定遠和農絕現在卻是連招呼也不打一個的就吃了起來,兩人都是一手抓着四個大饅頭、一手端酒夾菜的狼吞虎嚥起來。
“快吃吧,不然渣都不剩了。”龔磐皇朝着陳鳳喜使了個眼色,而後便是坐下吃了起來,他坐下後的第一件事,就是先撿了五個饅頭放在眼前。
開始的時候陳鳳喜還有些不解,不就是饅頭嗎?幹嘛一個個的和沒吃過似的。但是當他一拿起那饅頭的時候,就有些傻了。
饅頭表面的細膩程度超出了麪粉應有的程度,摸起來就像是那珍珠一樣細滑。等他一口咬下去之後,但是明白了這爺倆還有農絕爲什麼會先搶饅頭。
這饅頭的主材料雖然是麪粉,但是這裡頭肯定加了別的東西,而且還都是一些名貴的藥材!
等到陳鳳喜意識到這饅頭不是普通饅頭的時候已經晚了,那盆裡的饅頭早已經被他們三人給包了。
陳鳳喜一臉怨念地看着三人,手裡拿着、眼前擺着不說,那筷子上還穿着,至於桌子上的菜,壓根就沒有人動過。
無奈之下,陳鳳喜只能是硬着頭皮幹夾起了菜。
葉梓伊見陳鳳喜已經沒饅頭可吃,二話不說就起身進了廚房,不一會兒的工夫就端了一盆剛剛出鍋的玉米麪饅頭出來。
一看到這玉米麪饅頭,三個人的眼睛登時就泛起了綠光。
“阿嚏……”
就在三人準備好開搶的時候,葉梓伊卻是打了一個不輕不重的噴嚏,看到這一幕,三人的臉上登時就露出了比陳鳳喜剛剛還要幽怨的眼神。
“鳳喜,快吃!”葉梓伊無視了三人的幽怨的目光,直接將饅頭放到了陳鳳喜面前。
陳鳳喜哭笑不得地點了點頭,這饅頭雖然特別,可是再怎麼着,自己也吃不了這麼多啊?
可是當他開吃之後他才發現,自己不僅能吃了,甚至還能吃更多。
這饅頭在吃進胃裡之後,幾乎是在轉瞬間就被吸引,胃部根本沒有任何飽或者撐的感覺。
平常這麼大的饅頭,陳鳳喜也就是吃個四五個,可是今天,他卻足足吃了至少四十個,這可讓他驚奇不已。
“三絕,你這個外甥女婿怎麼一點家教都沒有,吃個飯和餓死鬼投胎似的。”已經沒有饅頭可吃的龔定遠眼神怨地看着陳鳳喜數落起來。
農絕不以爲然地喝了口酒,淡淡地說道:“谷姥姥的白麪饅頭一年一鍋,黃面饅頭三年一鍋,誰吃的多誰賺,傻子纔不吃!”
陳鳳喜不覺
一愣,一臉不可思議地叫道:“三年一鍋?”
“連是什麼都不知道,就吃得這麼多,也不怕撐死。”龔定遠悻悻地說道。
農絕不悅地瞪了龔定遠一眼,沒好氣地說道:“誰第一次吃的時候不是這德性?還好意思說他!你們爺倆近水樓臺先得月的主兒吃起來都是沒頭沒腦的,要臉不?”
龔定遠理直氣壯地叫道:“廢話!我是有傷,磐皇是有病,我們多吃點是應該的!這臭小子啥事沒有,憑啥吃那麼多?還是黃面的!”
“食不言!”正在納着千層底的谷姥姥聲音低沉地給了兩人一句,兩人聞聲後便是乖乖地低頭喝起了悶酒。
吃下一盆饅頭的陳鳳喜絲毫沒有任何撐意,只能說是剛剛好,要是有的話還能吃,要是沒有的話也算飽了,這種感覺倒是沒啥,他最好奇的是到底是什麼饅頭要三年出一鍋!
等所有人都摞下筷子的時候,谷姥姥這次放下了手中的針線,顫顫巍巍地上前收拾起了桌子。陳鳳喜想要起身幫忙,卻是被農絕給拉了下來。
“女人的活,男人別摻合。”農絕面無表情地說道。
“哦……”陳鳳喜輕輕點了點頭,看不出來,這裡竟然還講男尊女卑這一套。
收拾桌子的時候,谷姥姥將那些剩菜紛紛倒在了一個盤裡,待徹底收拾完之後,這才領着葉梓伊和歐陽紫瞳吃起了剩飯,菜雖是剩的,但是那饅頭卻是新的,而且還是黑麪饅頭。
雖然不知道這饅頭到底有多厲害,但是陳鳳喜還是不由自主地咽起了唾沫,至於龔定遠爺倆和農絕也都是在那裡流起了哈喇子。
“我吃飽了,你們倆慢慢吃。”谷姥姥起身進屋的時候,葉梓伊和歐陽紫瞳兩人手速奇快的將盆裡的黑麪饅頭瓜分,跑過來遞給了陳鳳喜和龔磐皇之後,兩人就又如同沒事人一樣坐回了原位。
看着陳鳳喜和龔磐皇一人手裡那六個黑麪饅頭,農絕和龔定遠兩人的眼珠子都快掉下來了。
“小舅,給!”陳鳳喜相當大方地分給了農絕三個。
“嗯,你和梓伊的事兒,我同意了!”吃人嘴短的農絕在第一時間就表了態,然後便是陰陽怪氣地說道:“哎,十年一鍋的黑麪饅頭這輩子我還是第二次吃,看樣子,應該是最後一次吃了。”
“少在那裡說喪氣話,谷姥姥的身體好着呢!是吧,磐皇……磐皇你去哪啊,磐皇……”
龔磐皇根本就不理會龔定遠,拿着饅頭就走出了院門。
望着已經消失在夜色中的兒子,龔定遠還在那裡死撐着說道:“這孩子,打小就這麼孝順,晚上一直都不讓我吃太多……”
農絕一臉小人得意地說道:“鳳喜,你知道嗎?這谷姥姥的饅頭可不是給人充飢用的,而是給人補氣用的。白麪饅頭是混合中草藥製成,就算是要嚥氣的人,吃上白麪饅頭也能緩上兩三個時辰。黃面饅頭,是由千年人蔘沫混着由泡人蔘的水種出來的玉米磨成的,再加上谷姥姥的秘方,吃一個就相當於多練了一個月的工夫,你這剛剛吃了小四十個,一會兒好好消化消化,那就是比人多練了三年多!至於這黑麪饅頭,更了不得了。可是由何首烏、靈芝、冬蟲草還有人蔘娃合制而成,雖然不像前兩者那樣能夠提氣升神,但是卻有培本固元的奇效,能夠在你體內生出一股和你現在的內力相差無幾的精元存於丹田,換句話說,到時候你與人過招的時候,就多了一次機會!你現在是三個,到時候可就是多了三次機會!既然你這麼孝順,一會小舅就教你一套納氣之法,也好不讓這三個饅頭白吃。”
陳鳳喜乾巴巴地眨了眨眼,這靈丹妙藥他聽說過,這擁有如此奇效的饅頭他還是第一次見到。
難怪龔定遠會那麼眼饞了。
這個時候,龔磐皇也走了回來。
看到跟在他身後赤鋒、青竹、白灰、祁蓋四人都是滿面紅光的模樣,龔定遠的臉上的怒氣就更濃了。
“哼!”恨恨地瞪了龔磐皇一眼後便是轉頭不再看他。
龔磐皇不動聲色地坐到了龔定遠旁邊,不緊不慢地說道:“東西再好也不是這麼糟蹋的,他們吃是因爲沒有辦法儲藏,我剛剛放了四個饅頭在地窯裡,以後有需要了再拿出來吃。”
“聽到沒有,聽到沒有!”龔定遠得意洋洋地朝着農絕叫了起來。
農絕不屑一顧地說道:“饅頭就得趁熱着,那才香,鳳喜,吃!”
這個時候,谷姥姥從屋裡走了出來,和藹地遞給了葉梓伊和歐陽紫瞳一人一張方子。
“姥姥,這太貴重了!”
葉梓伊在第一時間就站了起來,歐陽紫瞳亦是隨她一起把方子塞回了谷姥姥手裡。
二女的這一動作,讓農絕和龔定遠差點沒有叫出聲來。
谷姥姥將方子推回到兩人手裡,語重心長地說道:“讓你們拿着就拿着,鳳喜,你跟我進來。”
“我?”陳鳳喜一臉茫然地站了起來。
“嗯。”谷姥姥點了點頭,默默轉身進了房間。
“還不快去,愣着幹什麼!”農絕推了陳鳳喜一把。
“哦……”陳鳳喜這才一臉狐疑地走進了房間。
門簾被陳鳳喜放下來的那一剎那,龔定遠、農絕兩人的眉頭皆是緊皺了起來。
“我扶您!”陳鳳喜見谷姥姥走路有些不太方便,連忙上前扶住了她。谷姥姥也沒有拒絕,領着他就來到了東屋裡頭。
東屋是一個靈堂,牆上畫着一個笑容可掬的老人,在下面則是一個供桌,擺在供桌上面的靈位上同寫着的是“亡夫天彌先生之靈位”。
“嗡……”看到這九個字,陳鳳喜的眼前不由就是一亮,天彌先生,不就是那軒轅夜的師傅嗎?難道這個谷姥姥是軒轅夜的師母?也是那聖門中人?
陳鳳喜發愣的工夫,谷姥姥已經走到了供桌前,一邊從香筒裡面抽出了三根香,一邊聲音平靜地問道:“知道他是誰嗎?”
陳鳳喜點了點頭,畢恭畢敬地答道:“知道,他是軒轅夜的師傅,也是張長弓的師傅,是聖門門主。”
谷姥姥的眉頭微微一緊,神情有些奇怪地將香遞給了陳鳳喜,緩聲說道:“來,上香。”
“嗯。”陳鳳喜接過香後便是走到供桌前用蠟燭將其引燃,而後便是一絲不苟的三跪九叩,最後這才小心翼翼的將香放進了香爐裡。
見陳鳳喜上香時態度如此認真,谷姥姥滿意地點了點頭,顫顫巍巍的從那供桌下頭拿出了一個落滿塵灰的油紙包遞到了陳鳳喜手上。
“姥姥,您這是……”陳鳳喜有些受寵若驚地看着谷姥姥。
谷姥姥心平氣和地說道:“拿回去,好好練,別辱了你父親的名聲。”
“您認識我爸?”陳鳳喜好奇地問道。
谷姥姥思緒萬千地看向了天彌先生的靈位,聲音充滿酸楚與無奈地說道:“以後見到你母親,告訴她一句,我谷玉華沒有食言!”
陳鳳喜鄭重其事地說道:“嗯,您放心,我肯定轉告我媽。”
“時候不早了,你們回吧。我在這裡再坐會兒。”谷姥姥擺了擺手,一臉神傷地盤腿坐到了蒲團上。
“晚輩先告辭。”陳鳳喜沒有多說些什麼,小心翼翼地走出了房間。
看到陳鳳喜拿着油紙包出來的時候,農絕和龔定遠的臉色陡然大變。
葉梓伊好奇地上前問道:“谷姥姥和你說什麼了?”
陳鳳喜不以爲然地說道:“沒說什麼,就是讓我給他老伴上了柱香然後又給了我這個東西。”
“沒說別的?”農絕試探性地問道。
“沒有。”陳鳳喜不假思索地點了點頭。
聽到這話,農絕和龔定遠面面相覷的轉身走出了小院。
“你們這是什麼東西?”陳鳳喜好奇地指着葉梓伊和歐陽紫瞳手上的方子說道。
葉梓伊神情凝重地說道:“做饅頭的方子。”
陳鳳喜眉頭不覺一緊,着急地拉着葉梓伊就走出了院門。
“你怎麼了?”葉梓伊見陳鳳喜這副星急火燎的模樣不由就問了起來。
陳鳳喜神情凝重地說道:“谷姥姥給歐陽紫瞳還能理解,畢竟她是龔磐皇的下人,給你是爲了什麼?”
“我也不知道啊!”葉梓伊一臉茫然地說道。
陳鳳喜一本正經地說道:“是吧,就是因爲這個咱們才得走,萬一她反悔怎麼辦?她這方子可是好東西!”
葉梓伊不以爲然地笑道:“呵呵,不會的,谷姥姥不會反悔的。我只是不明白她爲什麼要給我這方子。”
“估計是知道你有病,所以就把方子給了你吧。管爲什麼呢,反正這是個好東西!”農絕不聲不響地出現在了兩人身後。
陳鳳喜一臉贊同地說道:“嗯,小舅說得有道理。”
農絕不冷不熱地說道:“甭拍我馬屁!我問你,你說有辦法治梓伊的病,到底是真還是假?”
陳鳳喜信心十足地說道:“當然是真的!我已經讓人在香港幫我建醫院了,今年年底應該就可以對梓伊進行全方位的檢查和治療!”
農絕若有所思地說道:“既然這樣,那我就答應讓你到門口。”
“門口?什麼門口?要回去嗎?”陳鳳喜一臉不解地指着身後的小院。
農絕瞥了陳鳳喜一眼,沒好氣地說道:“你這腦子裡頭裝得到底是什麼?怎麼說什麼你都聽不懂!還能什麼門口,登堂入室的門口!至於能不能進去,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陳鳳喜興奮地叫道:“謝謝小舅!咱們什麼時候去!”
“梓伊,我能揍他嗎?”農絕冷冷地說道。
“不能!”葉梓伊毫不猶豫地答道。
“好吧……陳鳳喜,你給我聽好了,自古以來,只有兩種人能夠在進入龔家莊後離開,。第第一種是跟龔家莊有關係的人,第二種是有機會登堂入室的人。所以,只要我帶你離開這裡,你就已經站到了門前!就憑你活着從龔家莊出來這一點,以後你在江湖上也高人一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