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都會死,但不是所有人都能像亞得米勒死的這麼有創意。
沒有人相信眼前看到的一切,這得需要多大的力氣,才能把一個人的腦袋塞進他自己的屁股裡?或者這已經不是力氣的問題了,而是得有多變態的心理才能做出這種事情來。很顯然,眼前這個穿着一身嶄新運動服的少年,比在場的每一個人都要變態。
“嘎吱……”
亞必迭的雙拳發出了刺耳皮響,兩道冰冷如鋒的目光從他的雙眸之中迸射了出來。
歸塵不動聲色地看着亞必迭,拖着稚氣未脫的嗓音說道:“你的身手不錯,是我目前爲止碰到的人當中身手最好的,不過還沒有好到可以打敗我的地步。這樣吧,我給你個活命的機會,我們家老爺子走了,家裡沒人陪我練功了,你以後就當我的陪練了。”
稚嫩的聲音,平靜的表情,純潔的眼神等等一切一切都在向人表達着歸塵沒有在開玩笑。
“噗嗤……”
就在大家全神貫注地看着亞必迭,想要看看他會做何反應的時候,歸塵的身體突然下墜了半米有餘,隨之而起的便是一片令人瞠目結舌的血霧,待血霧散盡之時,亞得米勒的身體已經徹底從衆人的眼前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個人形血坑。
“最後的機會。”歸塵不冷不熱地看着亞必迭說道。
陳鳳喜見狀,連忙將歸塵說的話翻譯給亞必迭聽。
“不用翻譯,我聽的懂。”亞必迭面無表情地看了陳鳳喜一眼。
陳鳳喜相當識趣地閉上了嘴巴,亞必迭操着蹩腳的中文繼續說道:“我承認,你的技藝在我之上。不過,有這麼多人在看着我,我是不可能向你屈服的!”
歸塵不屑一顧地瞥了一眼亞必迭環手指着的聖囚,冷聲說道:“這個問題,很好解決!”
“嘩啦……”
話落之時,歸塵突然半凌空躍起,在起躍的時候雙腳還帶起了兩大塊一米多塊的黑土,雙腳將泥土踢飛之後,一塊塊碎土、一粒粒爛泥便是如同如同那子彈一般飛向了周圍牆壁、牆頂。
“嗵嗵嗵……”
人體倒地的聲音此起彼伏響了起來,藉着很多從屋頂掉落的屍體,歸塵直接踩踏着他們飛出了牆外。
“噗噗噗噗……”
隨着這一陣陣肉響的傳來,一個個腦袋從外面落進了院內,一分鐘,也許還要少,總而言之,待所有的聲音都消卻的時候,院子裡面已經是滿地頭顱,而那原本站在牆角的四個冥界女神的隊長的腦袋,也赫然在列。
“現在要是還有問題,那就是你的問題了。”一塵不染的歸塵面無表情地站在剛剛亞必迭蹲過的電線上,與亞必迭不同的是,歸塵站在電線上的時候,那電線因爲受重的原因明顯彎曲了,不過歸塵卻沒有受到絲毫影響,依舊是筆直地站着。
短暫的沉寂過後,令人不可思議的一幕發生了,只見亞必迭緩緩彎下身去,單膝跪地呈參拜狀的向歸塵低下了頭。
歸塵滿意地點了點頭:“你很聰明,應該是個不錯的陪練。”
話落後,歸塵便是縱身一躍落到了陳鳳喜身旁。
“噗噗!”
令人始料不及的是,歸塵竟然在落地的瞬間就將雙手插進了陳鳳喜的胸前。
“別過來!”
在意識即將失去的那一剎那,陳鳳喜緊忙朝着屋裡的羣人吼了一嗓子。
“他……在救我。”陳鳳喜拼盡最後的力氣,將想要說得話說了出來。
“噗!”
“嗵……”
歸塵將手從陳鳳喜的胸前抽出的同時,陳鳳喜直直倒在了地上。
“真不明白,雷池姐姐爲什麼會讓我來救你這種垃圾。他需要輸血,帶他去醫院吧。”說話的時候,歸塵用力甩了甩雙手,原本還是腥紅一片的雙手,再一次變得一塵不染,他就那麼將手上的鮮血全部甩到了地上。
一干人等紛紛飛身出屋聚到了陳鳳喜的身旁,看到正在大出血的陳鳳喜卻沒有失去生命特症的時候臉上均是露出了驚色,這種程度的傷害竟然還沒死,情況只有兩種,要麼是陳鳳喜的體質驚人,要麼就是歸塵對人體的瞭解驚人,無論是哪一種情況,這都是一種逆天的存在。
身爲一個醫生,無論是實用的醫療技術還是理論的醫療方法陳鳳喜都有所涉獵,曾經在一本古武醫療體系的書中,陳鳳喜看到過對於用手指捏合破裂內臟的介紹,其原理與電焊類似,不同的是這種方式需要的不是高溫,而是強較的內力。雙指捏住破碎的內臟部位的一瞬間,將內力輸入雙指之間,讓雙指以超快的速度顫動,從而將那壞死的細胞組織捏合。這種變態的理論,只有在一些古武醫療體系的書籍中才可以看到,因爲除了變態的古人之外,沒有人會用這種近乎殺人的方法去救人。
可是,歸塵就是用這種方法把陳鳳喜破裂內臟修復的,在歸塵動手的時候,陳鳳喜清楚感覺到了那種如同萬箭穿心的疼痛。
除了內臟之外,陳鳳喜碎裂的肋骨亦是被歸塵用此種方法捏實、修復,完完全全就像是捏橡皮泥一樣將那碎成渣的骨屑又給捏成了一個整體,無非就是形狀可能會有些偏差而已,不過並不影響陳鳳喜的正常生活。
這種誇張的醫療技術,已經不僅僅是讓陳鳳喜震驚那麼簡單了,所以他在醒來的第一時間就迫不及待的對自己進行拍片檢查。
當從片子裡頭看到自己的內臟、肋骨與之健康時的偏差不足零點一毫米的時候,陳鳳喜想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找到歸塵問問這一切他是怎麼學會的。
令陳鳳喜沒有想到的是,當他找到歸塵的時候,這個傢伙正在那裡給亞必迭颳着光頭。
與一把鼻涕一把淚的亞必迭比起來,歸塵顯得相當愉悅。
“你哆嗦什麼,我又不會傷到你。我們家老爺子的頭就是我刮的!這大夏天的留這麼長的頭髮你也不嫌熱,再說了,頭髮太長了看上去娘娘們們的,那麼娘們的人留在我身邊,會影響我的陽光氣質!”
哭笑不得,相當的哭笑不得。
“怎麼樣,好點了嗎?”歸塵不動聲色地問道。
陳鳳喜扯開病號服,指着胸前兩塊紗布說道:“除了這兒還沒好,其它地方都好了。”
歸塵不以爲然地說道:“你身上都那麼多疤了,也不差這兩塊了。來找我,是不是想知道我是怎麼做到的。”
“是。”陳鳳喜不假思索地點了點頭,一臉無知地問道:“這種手法我只是在書裡看到過,你是怎麼學會的?”
歸塵漫不經心地說道:“學會?我還沒有徹底學會。你是我第一個成功的實驗對象,你前面那一千四百三十九個實驗對象都因爲內出血死了。”
陳鳳喜目瞪口呆地瞪大了雙眼,一臉驚恐地看着歸塵,如果事情真是像他說的這樣,那自己的運氣真是太好了!
歸塵不鹹不淡地說道:“別這麼看着我,雷池姐姐囑咐我一定不能讓你死,所以我纔會超常發揮,要放在平時,你無非就是另一個失敗的實驗對象而已。還有,雷池姐姐說了,爲了謝謝你把我們家老爺子送出國,你可以問我三個問題。剛剛那個就算是我送你的,剩下的你趕緊問吧,我只請了兩天假,所以我得趕明天一早的火車回南京上學,不然我就是逃學了,那麻煩可就大了!”
“呃……”陳鳳喜有些無語,準確點說是相當無語,這傢伙,一個殺人如麻的傢伙竟然會爲這種問題而擔心,這也有點太扯蛋了吧?
“你爲什麼這麼厲害?”陳鳳喜猶豫半天之後,問出了一個毫無任何營養價值的問題,雖然沒有任何價值,但是卻能夠解開陳鳳喜心中的疑惑,連崑崙都搞不定的人他竟然能搞定,這實在是令陳鳳喜感到好奇,他甚至都有些懷疑眼前這個歸塵到底是不是人。
“好了,去沖沖吧!”歸塵滿意地拍了拍亞必迭的腦袋,被歸塵刮成禿子的亞必迭,臉色如同吃了屎一樣難看,不過他還是按照歸塵所說得那樣走進了洗手間。
亞必迭走進洗手間後,歸塵便是收拾起了地上的頭髮,一邊掃着地,一邊說道:“我兩歲的時候開始殺人,過去的十五年裡,我平均每天就要殺一個人。”
“這怎麼可能!”陳鳳喜滿面驚悚地瞪大了雙眼,見歸塵面露不悅的時候,陳鳳喜緊忙說道:“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要打斷你,而是如果按照你說得那樣的話,你豈不是已經殺了五千多人?”
歸塵輕輕點了點頭:“準確的說是五千四百九十六個人。”
“我勒個操……”陳鳳喜滿面驚恐地看着歸塵,他不想相信這是真的,可是歸塵臉上的表情又在告訴他,這是真的!
歸塵不以爲然地說道:“這沒什麼可大驚小怪的,中國人多,該死的人就更多了。老爺子給我制定的目標是十八歲之前破萬人斬,再有半年我就要過生日了,所以在今年暑假我必須得完成這個數字,不然到時候就沒有時間了。我想等我殺到萬人的時候,那會兒纔算是真正的厲害吧!”
不知道爲什麼,歸塵說出自己十八歲的目標是破萬人斬的時候,陳鳳喜並沒有覺着吃驚,反倒覺着這是理所應當的事情,如果他要說自己想當個高考狀元什麼的,估計陳鳳喜纔會被嚇到。
歸塵一絲不苟的將所有頭髮都掃進垃圾桶裡後繼續說道:“我們家老爺子說過,殺人是最好的修練方式,什麼武術啊、武道啊那都只是照葫蘆畫瓢而已,都只是些中看不中用的花架子,只有讓自己身體的每一個部位都變成可以致人於死地的兵器才能讓自己無論何時都立於不敗之地,他將這種修練方式稱之爲殺道!至於我救你的本事,是在殺人中摸索出來的。一
般來說,我都不會直接瞭解他們的性命,因爲我還需要用他們來練習自己的醫道,但是可惜,除了你之外,沒有一個成功的。”
“殺道?”陳鳳喜好奇地看着歸塵,這兩個字他聽過,但是把這兩個字當成一種修練方式的,他還是頭一次知道。
歸塵不假思索地說道:“武道的意思是練武之道,這殺道的意思自然是殺人之道。像武道一樣,這殺道也分三六九等。我在殺道上面只是入門級別而已,而我家老爺子,那已經是宗師級別了,殺人於無形說得就是他這種人,呼吸吐納、眼神表情都是他殺人的方式,我曾經親眼看到過一個殺手被他一眼瞪死,這招很酷,可惜我學不會,他說這招只有在破了五萬人斬後才能掌握其精髓,想要練到他那種地步,最起碼得破十萬人斬。太遙遠了,不過我想等我上了大學之後,我就會有很多時間去練這一招了。這是你第二個問題,你還有最後一個。”
陳鳳喜神情凝重地看着歸塵,他不知道應該怎麼形容眼前這個集陽光與陰沉一身的男孩。
“你爲什麼這麼看着我?”歸塵不悅地看了陳鳳喜一眼。
陳鳳喜眉頭緊皺地說道:“歸塵,你有病。”
歸塵白了陳鳳喜一眼,悻悻地說道:“你纔有病,你全家都有病!”
陳鳳喜鄭重其事地說道:“我沒有開玩笑,我說真的,你真有病,不過不是身體上的,而是心理上的。像你這麼大的孩子,無論有什麼樣的人生目標都不過份,哪怕是要馭女無數呢都屬正常,但唯獨你這種目標……是病態的,甚至可以說是變態的。我也殺過人,但那都是不得已而爲之的事情。你要知道,我是個醫生,所以我比大多數人都要明白生命有多脆弱,所以我也比大多數人要惜命,我惜得不僅僅是自己的命,還有別人的命。因爲生命只有一次,如果不是萬不得已的話,任何人都沒有去結束別人生命的理由。像你這種根本不把別人的生命當生命來看待的人,根本就無法體會生命的真諦是什麼。你現在也許還會對在做的事情感到樂此不疲,但是在不久的將來,我相信你會用畢生的時間來爲現在所做的一切而懺悔。”
歸塵的濃眉緊緊皺到了一起,他一臉疑惑地看着陳鳳喜說道:“你的意思是,我們家老爺子現在天天唸佛經是在爲自己以前犯下的殺業懺悔?”
陳鳳喜點了點頭:“如果他現在每天都在念佛經的話,恐怕應該是這樣。”
歸塵繼續問道:“那如果他在懺悔,爲什麼還要讓我去做這些?”
陳鳳喜若有所思地說道:“這個……我想是他沒有辦法讓你停下來吧。”
歸塵搖了搖頭:“不,他從來沒有讓我停下來的意思。他現在的目標,就是希望我能超過他,這也是他把我留在國內的原因。”
陳鳳喜意味深長地說道:“也許,他所希望的不是你在殺人的數量上超過他,而是能夠在感悟這一切的時間上超過他呢?歸塵,說實話,如果可以的話,我根本不希望救我的人是你。因爲一個魔鬼殺死另一個魔鬼的事情,對我來說是毫無意義的。如果你長期如此下去,恐怕早晚有一天,你會成爲我的敵人。”
歸塵不屑一顧地瞥了陳鳳喜一眼:“就你?還沒有資格成爲我的敵人,頂多能成爲我手下的死人而已。好了,我懶得聽你廢話,你快點把第三個問題問完了,我好走!”
陳鳳喜語重心長地說道:“別走了,留下來吧。我給你安排學校,我給你全新的生活,我會讓你明白,除了殺人之外,這個世界上還有很多可以獲得快樂的方式。”
歸塵一臉鄙夷地說道:“你有毛病吧?”
陳鳳喜認真地說道:“歸塵,我見過很多殺人如麻的傢伙,我承認,你是我見過的人當中最會殺人的人,但是……也是我見過的人當中最不應該殺人的人。你看,你回到南京後也是自己生活,還不如留下來,咱們一起生活,最起碼這樣,你也不會那麼無聊。你放心,在這個期間,我不會阻止你殺人,而且我還會根據你殺人的標準去幫你找目標。只不過,我會讓你做一些除了殺人之外的其它事情,你看怎麼樣?”
“你幫我找目標?能找多少?”歸塵一臉狐疑地問道。
“你想要多少,就有多少!”陳鳳喜不假思索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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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能讓我破萬人斬不?”歸塵一臉期待地問道。
“只要你想,就可以!”陳鳳喜信心十足地點了點頭。
歸塵不動聲色地起身從包裡拿出了戶口本遞給了陳鳳喜:“好,那我就留下來。這是我的戶口本,到時候幫我辦一下轉學手續。雷池姐姐果然沒有說錯,你還真是想方設法把我給留了下來。”
接過歸塵遞過來的戶口本時,陳鳳喜的臉上露出了哭笑不得地笑容:“雷池,你這到底是想讓他救我,還是想讓我救他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