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犧牲一百六十人的代價制服二十七人,接近六比一的比例不得不令人感到震驚。
這個數字,很快就傳到了空司和警備團。
對於空司的人來說,這是無法接受的失敗。
對於警備團的人來說,這也是無法接受的失敗。
對方雙方來說,他們都認爲自己的人可以做得更好。
但是對於陳鳳喜來說,他看到了做爲一個警衛應有的精神。
“陳教官,馮司令剛剛來電話,說一會兒過來!”潘濤面無表情地走進了屋內
“他過來幹嘛?”陳鳳喜不解地問道。
潘濤尷尬地說道:“估計是想來看看吧,順便給我們提提氣。”
陳鳳喜點了點頭:“來就來吧,這沒什麼可丟人的。”
“我操……”站在窗口的騰康發出了一聲驚叫。
陳鳳喜好奇地將輪椅移動到了窗前,看到招待所大院裡頭橫七豎八躺着的那些人時,陳鳳喜的眉頭不由自主地緊皺了起來。
滿身是血的警衛隊隊員牢牢的將自己和精疲力竭的警備團警衛銬在了一起,有三個銬一個的,也有六個銬一個,場面很血腥,也很震撼。
“轟轟……”
“吱吱……”
大功率發動機由遠至近的呼嘯而近,剎停時輪胎與地面發出了刺耳的摩擦聲,車子尚未熄火,一個個全副武裝的武警戰士就在第一時間將空軍招待所圍了起來,在將其圍起之後,他們便是轉過身去面部朝外的杵立在了原地。
在一干武警包圍現場的時候,警察也在招待所周圍的馬路上拉起了警戒線,一輛輛緩緩而至的消防車直接橫停在了大馬路上,大喇叭裡還在一遍又一遍的吆喝着要進行消防演習讓行人繞道行走。
最晚趕到的醫療車直接衝進了大院,擡着擔架、提着藥箱的軍醫一下車就衝向了那一個個糾纏在一起的傷員。
“滾犢子!”
“滾!”
“時間還沒到,你們來瞎起什麼哄!”
“該幹嘛幹嘛去!”
“人跑了算你們的啊!”
無論是警衛隊的人,還是警備團的人,面對軍醫的時候,都發出了怒不可遏地咆哮。
八輛奧迪緩緩駛入了空招停車場,以馮長空爲首的空軍軍官和以曲伯易爲首的警備團教官紛紛面色沉重地從車上走了下來。
“首長,他們……拒絕接受治療!”醫療隊隊長一臉無奈地說道。
屠正仁憤怒地咆哮道:“誰讓你們進入演習現場的!”
一干醫療隊員不由就愣在了原地,不讓他們進來救人,讓他們來幹嗎?
“你們都去外面等着吧,有需要會在第一時間叫你們!”不冷不熱地瞥了醫療人員一眼後,古安泰便是神情凝重地說道:“馮司令,曲團長,陳教官現在就在上頭,要不要我先上去跟他打聲招呼,說說你們來了?”
“打個屁的招呼!”屠正仁怒罵一聲直接就大步衝進了招待所大廳。
“司令員!”見到馮長空的徐康,臉上堆積着的不
再是諂媚的笑臉,而是一個軍人應有的莊嚴。
馮長空臉色沉重地回了一個軍禮:“稍息!”
徐康試探性地問道:“司令員,你們是爲外面的事兒來的嗎?”
馮長空神情凝重地點了點頭:“嗯,現在這裡都住着些什麼人?”
徐康“中午陳教官回來的時候,潘教官就已經告訴我了這裡要舉行攻守演習,我已經把無關人員都給送到二招去了。現在住在這裡的大多是外地來京辦事的空軍軍官。”
馮長空拍了拍徐康的肩膀:“嗯,你做得很好。走吧,帶我上去找陳鳳喜!”
徐康見衆人朝電梯走去,連忙尷尬地說道:“那個……電梯剛剛全部都停了,他們住在八樓,我去讓人把電梯開開。”
馮長空不假思索地說道:“不用了,咱們走上去!”
“敬禮!”
“敬禮!”
“敬禮!”
一路走來,從一層到八層,每一層的樓梯口都站着四名警衛隊員,在走廊裡,還有六名隊員在巡視着各個房間的窗戶。馮長空等人看到的皆是那如臨大敵、神情肅穆的警衛隊隊員,
這一張張熟悉的面孔上流露出來的卻是令馮長空、屠正仁等這些空軍軍官們陌生的表情,這是一種他們似曾相識的表情,一種令他們心生嚮往的表情,面對這種表情,他們紛紛不由自主地還以了軍禮。
待走到陳鳳喜那敞開的房門前,看到正坐在輪椅上胡吃海塞着的陳鳳喜時,無論是空司的軍官還是警備團的教官,皆是露出了憤怒的表情。
“陳教官,你不覺着有必要跟我解釋解釋這是怎麼回事嗎?”曲伯易首當其衝地朝着陳鳳喜開炮了,好在有馮長空在場,他表現的還算淡定。
正在低頭啃瓜的陳鳳喜擡頭瞥了羣人一眼後繼續埋頭“吭哧吭哧”地啃着西瓜。
騰薰着急地說道:“陳鳳喜,曲團長問你話呢!”
直到將那一大塊瓜啃完,陳鳳喜這才懶洋洋地擡起了頭,伸手拿紙巾擦嘴的時候,用冰冷地口吻說道:“解釋?應該是你們給我解釋吧?又是武警站場、又是醫療救護、又是警察封路的,你們在搞什麼鬼?”
屠正仁生氣地叫道:“廢話!這裡都已經成了什麼樣子了,要是不在第一時間控制現場的話會出多大的亂子你知道嗎?”
“啪!”
“咔咔……嘩啦……”
陳鳳喜一掌拍在了茶几的大理石桌面上,在一陣龜裂聲之後,那擺滿食物的茶几轟然碎裂倒地,他這一拍,將衆人驚愣在了原地,大家一方面對他的掌力感到震驚,另一方面對他的態度感到吃驚。
陳鳳喜咬牙切齒地說道:“你們知道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麼?你們又知道不知道他們在幹什麼?”
沒有人回答陳鳳喜的問題,在場的人心裡頭都有數,陳鳳喜能夠表現的如此憤怒,肯定是有他的理由,而衆人現在要做得就是要先聽聽他的理由,然後再做打算。
陳鳳喜擡手指着黃孝夫叫道:“黃孝夫,告訴他們,你們在幹什麼!”
黃孝夫一個立正敬禮後就扯着沙啞的嗓子喊道:“報告各位首長,我們在打仗!”
陳鳳喜怒不可遏地咆哮道:“聽到他說的話了嗎?聽到他說的話了嘛!他們在打仗,他們他媽的在打仗!你們來這裡幹什麼?你們帶着這些人來這裡幹什麼?知道打仗靠得是什麼嗎?靠得是一股作氣,靠得就是憋在身體裡的那一口氣,你們特媽的帶這些人來到底是特媽的想要幹什麼!”
傻眼了,所有人都傻眼了,騰薰這些校級軍官就不說了,但是空司那邊可是來了好幾位將級,再加上馮長空和曲伯易都在現場,陳鳳喜竟然就敢這麼指着羣人鼻子罵,他瘋了嗎?
潘濤見狀,緊忙上前安撫道:“陳教官,您別生氣,各位首長……也是關心我們的安全。”
wωw ☢тт kan ☢¢〇
陳鳳喜厲聲喝道:“關心你們的安全?你們是幹什麼的?”
潘濤也有些糊塗了,在衆人來之前還好好的陳鳳喜,怎麼突然就變成了一條逮誰咬誰的瘋狗了呢?
陳鳳喜怒聲吼道:“我問你話聽不見嘛!”
潘濤緊忙說道:“我們是警衛員!”
陳鳳喜目光逼人地看着潘濤說道:“告訴我,警衛員的職責是什麼!”
潘濤一絲不苟地說道:“保護上級首長安全!”
陳鳳喜歇斯底里地拍着輪椅扶手咆哮道:“那你特媽的告訴我,爲什麼他們會因爲擔心你們的安全來到了戰場?當你們爲了他們的安全而在戰場上打仗的時候,爲什麼特媽的他們又會因爲擔心你們的安全回到了戰場!誰特媽的告訴我,你們特媽的到底誰纔是警衛!”
一語驚醒夢中人,所有人都明白了陳鳳喜這句話的意思,擔心部下出安全的羣人忽略了他們真正的身份,如果在真正的戰場上發生了這樣的事情,就是警衛的失職,往輕了說要上軍事法庭,往重了說是可以就地正法的!
醒悟過來的馮長空忙賠着笑臉坐到了沙發上:“鳳喜,你彆着急,我們就是想要來了解一下情況。”
陳鳳喜恨恨地說道:“瞭解情況的方式有很多種,但是你們卻選擇了最愚蠢的一種方式。這場仗打下來,無論是警衛隊的人還是警備團的人,都將突破自己的屏障和重新認識自己的崗位,而你們的出現,將讓這一切淪爲泡影!你們看看,你們自己過來看看,看看外面的人,看看他們身上的血,看看他們臉上的表情,看看他們眼睛的顏色!是你們在辦公室裡坐得太久了忘了戰爭是什麼樣子,還是說你們從來沒有經歷過戰爭!你們知道在現在的年代,一個軍人臉上出現這樣的表情有多麼不容易嗎?”
這裡是八樓,是不可能看清樓下的一切的。
但是,剛剛在下車的時候,他們都看到過那令他們爲之一顫的神情。
紅眼,只有在戰場上纔會出現的殺紅眼!
真正經歷過戰爭的軍人都知道,想要成爲一個成功的軍人,必須得有一次殺紅眼的經歷,這裡的殺紅眼並不是讓他們去殺人如麻,而是要用殺氣來激醒體內的獸性、激發身體的潛能,只有經歷過殺紅眼的軍人,纔有資格被稱之爲兵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