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表姐弟的愛情

在舊時,有着“姑表親,砸斷骨頭連着筋”親上加親的說法,爲了加強和親人之間的聯繫,有親情的成份在裡面,有愛情的成份在裡面,更多的還是利益的所趨。表哥表妹的結合,表姐表弟的結合,在他們看起來那是再正常不過的了,還可以保持血統在某種程度上的純正。

在中國的古代,有着許多的名人都是近親結合的,例如蘇東坡和王弗、陸游和唐琬、漢惠帝和張嫣、漢景帝和小薄氏、漢武帝和陳阿嬌、漢成帝和許皇后……這樣的例子實在是太多了,不是同輩的表哥表姐表弟表妹,就是隔着輩分的都可以,其中許皇后就是漢成帝的表姑。

這些能在歷史上留下名字的人,無一不是其中一方位高或者才高之人,可是他們的後代呢?真正留下來的後代能有幾個,成才的又能有幾個,想當年康熙娶了表姐佟佳,還不是一個孩子都保不住,儘管佟佳已經努力的不停地生了,後來還是因爲多次生產的不利而導致性命不保。

當然我們不能否認也有健康的孩子的存在,就算是現代的科學的研究也不能肯定近親的結合產生的後代一定是傻子,但是種種現象已表明近親是真的真的不利於後代的成長,對後代的智商會產生很大的影響。

自從中國《婚姻法》規定直系血親和三代以內的旁系血親禁止結婚。另外就是人們越來越認識到近親的結婚所帶來的潛在性危害之後,已經很少人會再是近親結婚的了。

但是有些人總是不能“發乎情,止乎禮”的,表兄姐弟妹之間相處多了,有些人控制不住自己,某些感情就發生了變質,從而導致了一些無法挽回的後果。

永芳和木生就是這種情況,他們是表姐弟,永芳的母親和木生的母親是一對親姐妹。木生家只有兩兄弟,沒有女兒,而永芳家裡女兒則有三個。六七十年代中國的老百姓生活還是很困難的,那個時候,木生家裡是富農,永芳家裡是貧農。那麼多孩子,永芳的父親的擔子很重,木生的母親就把排在妹妹第二的女兒永芳接到家裡養了起來。

永芳和木生可以說是青梅竹馬,兩小無猜的長了。哥哥水生欺負永芳,說永芳的母親不要永芳了,是人人討厭的小孤兒。這時總是木生追着哥哥打,把表姐永芳護在自己的身後,木生有好吃的都是先護着表姐的,有好玩的都是先讓給表姐。他覺得那個雖然年齡比他大幾個月,卻矮自己一個頭的表姐更像是妹妹,他得保護她,除了他任何人也不能欺負他,就算是自己的哥哥。他一直渴望着自己母親能給自己一個妹妹,永芳就是他的妹妹,他要一輩子保護的妹妹。

看着兩個小兒之間的互動,相親相愛,木生的母親總愛開玩笑說,現在不再是表親可以結婚的年代了,否則咱們的永芳和木生就再不過是一對天生註定的好夫妻了。

一開始,永芳和木生都不明白什麼叫做夫妻,後來有一次大人們說多了,木生就問了,什麼是夫妻。

“夫妻就是將來會一直住在一起的人,他們會有他們的孩子,教他們的孩子讀書,做農活,晚上還像阿媽給你們講故事那樣給他們的孩子講故事,他們相親相愛的生活在一起。”大人們說。

“那什麼是相親相愛?”木生捏了捏手裡的泥鴨子,仰着頭問。

“誒!小孩子問那麼多幹嘛?”其中一個阿叔不耐煩的嚷道、

“就是像你阿爸阿媽那樣晚上睡在一起。”另一個阿叔不着調的笑說。

“混說什麼?別教壞小孩了。”前一個阿叔拍了後一個阿叔一巴掌。

“呵呵……瞎說,瞎說,孩子不用教也會。”

……

木生和永芳不知道爲什麼那樣說就是教壞小孩子,但是相親相愛就能永遠在一起,卻深深的記在了他們的腦子裡。從永芳來到木生家裡的第一天,他們就一直是睡同一張牀,一起吃飯,一起洗澡,一起下河摸魚,後來還一起上學……看到永芳的話,你一定能看到木生的影子,看到木生的影子,那麼永芳也就在不遠的地方了。

上學的時候,男生和女生不能同桌,木生爲此還和班主任惱了一回,後來班主任知道他們是表姐弟,才安排着前後桌。

小學的男生和女生有了朦朧的性別意識,男孩子不喜歡和女孩子玩,覺得跳格子那些是女生才玩的東西,而女孩子也不大和男孩子玩,主要是覺得不好意思。木生和其他男孩子玩的時候,永芳則在不遠的地方和其她女生玩石子,一擡頭就能看到彼此的存在。

女孩子發育比較早,讀小學四年級的時候,永芳已經脫離了嬰兒的模樣,前面鼓起了小小的包子,那時候永芳還沒有和木生分房睡,還是睡在同一張牀上。有好幾回,木生不小心碰到永芳前面的包子。正在長大的包子都是脆弱的,經常疼得永芳叫起來。木生覺得很好奇,問永芳這是爲什麼。

永芳雖然已經是和木生形影不離的了,但女孩子天生的羞澀感還是很強烈的,永芳沒有告訴木生,只是說,你碰到我很疼。

後來,木生還是不停的追問永芳,有幾回還故意的蹭了蹭她的包子。經不住木生的哆嗦,永芳才告訴木生說,女孩子長大的這裡會很疼。木生在永芳睡着了的時候,偷偷的掀起永芳的薄薄的襯衫,好奇的看着鼓鼓的小包子,低着頭悄悄的伸出爪子,迅速地摸了一下,看了看永芳正微微的發出呼嚕聲,轉了個身,連忙地放下了永芳的衣服,頭也不回的跳着跑了出去,臉紅彤彤的,緊緊的握着那隻手,心不停的碰撞着胸膛。自然也就沒看見牀上的永芳早已睜開了眼睛,臉上也是紅彤彤的,雙手緊緊的拽着襯衫的下角。

連着好幾天,木生和永芳都有躲着對方的意思,雖然還是一起吃飯,可總是低着頭;雖然還是一起上學,可總是一個前面一個後面;雖然還是一起睡同一張牀,可總是你一邊我一邊,中間還能加三個人……

這樣的情況也不會持久得幾天,畢竟都是

一起長大的,木生那天和哥哥打番薯窯子,給永芳拿了只她愛吃的紅薯,永芳也就很自然的和木生聊天了,當然他們都自動的避開前幾天那個話題。

一直到了永芳十四歲來潮了,他們才分房睡。

十五歲的一個下雨天,天陰沉沉的,幾乎到了伸手不見五指的地步,木生的母親在雨中趕牛回家,路遇一個水坑,倒了下去就再也沒有起來了……

十六歲的時候兩人都不讀書了,去到城裡打工。那時候已經是九一年了,改革開放在深圳已經是如火如荼的開展着,各行各業的人手都需要很多,尤其是建築方面的。於是,在工地裡,木生做小工,永芳給他們煮飯。住的地方條件很差,都是臨時搭起來的塑料棚子。沒有洗澡的專用房,只是在塑料棚子旁邊的廚房的後面加了塊木板,女人可以在那裡洗澡。不過那裡通風得很厲害。幾個女人都是偷偷的在廚房裡拿個盆子就直接洗了,洗澡水再倒出去。

那一天,他們早早的吃晚飯,幾個男人打牌的打牌,出去打野食的打野食,女人們也有各自的活動。

木生想起了前幾天和永芳一起在電影院門前買的爆米花,淡淡的味道,他不是很喜歡,可是永芳非常的喜歡,可是在家裡那邊還沒有,這裡也算是新鮮物件,價錢還是蠻貴的,永芳只捨得買一小桶。木生想去給永芳再買一桶,來到女人們睡覺的棚子叫了幾聲,可是還沒有聽到永芳的聲音,想了想,還是自己去買一桶吧!給永芳一個驚喜。

……

當木生回來的時候,再次在門口喚永芳。棚子有點暗,看不清裡面,叫了幾聲出來一個女人,她告訴木生,永芳可能在廚房,剛剛看到她拿着個盆子進去了。

木生想給永芳一個驚喜,輕輕的推開廚房的木門子,結果看到的卻是一幅令他噴血的畫面,純潔優美的體態,在微暗的光線下散發出青春的魅力,一隻手拿着毛巾輕輕的擦過後面,一隻手搭在高高隆起的乳房上,水滴順着脖子一直的滑落,然後停留在密密的下體處,將地下弄得有點溼潤,裝着清水的紅色盆子則靜靜的躺在她的腳邊……

這一切讓木生覺得此時的永芳是那麼的熟悉又陌生,此時的他沒有看過法國畫家卡米耶·科羅的著作《沐浴中的戴安奈》,如果看到過,那麼此時的他也就不會那麼的震驚了。

這具充滿青春的裸體已經深深的捕獲了他,他已經完全忘記了什麼是道德,什麼是倫理。輕輕的走了過去,從永芳的背後抱住她。

永芳想尖叫起來,可是木生的一隻手早已堵住了她的嘴巴。當看清是木生時,永芳才放下心來,可是一想到現在自己的情景,一顆心又提了起來……

一切看起來是那麼的順理成章,一切又是那麼的自然,異性之間如果一旦打破了那條接線,彼此之間就不能還是單純的相交了,儘管他們曾經是表姐弟,現在也還是表姐弟。

……

事情既然已經發生了,不管人們怎樣去掩飾,它總會有曝光的一天。也許紙終是保不住火的歇語就是這樣產生的。

也是誰也不會想到它曝光的那麼快,也許和那個年代安全套在中國並不是很流行有關吧!

時間過了大半年的了,在工地人的人都知道了他們之間的關係很曖昧,但是卻不知道他們還是表姐弟。只是覺得這對年輕人很相稱,感情很好而已。

一年之後永芳有了孩子了,那麼在工地的活就不能再接着幹下去了。

當木生帶着永芳回到家時,大哥水生和父親都蒙了,家裡怎能出現這種情況?這種事情會令他們家在所有的人面前都擡不起頭來的,還有該怎麼對永芳的父母交代,還有兒子死去的母親。兩個大男人都沒有處理過這樣的事情,看着兩小兒歪膩在一起的樣子,心裡就覺得堵得厲害。只能通知永芳的父母,木生的小姨和姨丈。

永芳的父親和母親來到木生家裡的時候,看到這種情形,火氣就猛地上漲,永芳的父親順手抄起掃把就往木生身上狠狠的撲過去,打得木生最後都跑進豬欄裡了,掃把也打斷了,就用拳頭揍的。永芳的母親扇了永芳幾巴掌,罵道,自己怎麼作孽,居然又這樣不知廉恥的女兒,然後又往永芳的肚子揍了一權,詛咒說要把孩子給打沒了,留下來真的是作孽。

結果,也不知道是表親的原因,還是母親的詛咒靈驗了,永芳的孩子真的就沒了,在她跟父親母親回到自己家裡的第三天後,睡着睡着孩子就在睡夢中沒了……

等身上的流完了之後已經是一個月之後了,在一天上午,家裡人去地裡割稻穀的時候,永芳光着手什麼也沒拿就偷跑到了木生家裡,之前永芳的東西一直都留在了木生家裡。

木生看到永芳的到來,大吃了一驚,知道孩子沒有了之後,還來不及傷心,就得知永芳是偷跑過來的。木生急忙的把手頭僅有的錢錢和他們的行李塞進一個包裡,留了個紙條說自己出去打工了,就牽着永芳的手跑到車站去了。

他們在外面待了五年,什麼苦都吃過了,生活也在兩人的慢慢扶持之下好了起來,家人是在他們走了一個星期之後才知道兩人是一起走的。可是在這五年裡,永芳都沒有再懷上孩子。

兩人都去看醫生,吃了很多的藥,不過他們都沒有對別人說過,他們是表姐弟的關係。

一直到了第六年,永芳才懷上。永芳和木生都非常的小心翼翼地呵護着這個來之不易的孩子。

可是在臨產的最後一個月,永芳發了高燒,一直持續了兩天,纔好起來。

一個月後,永芳生下了她和木生的孩子,是一個兒子,看起來白白胖胖的,真的很可愛。

孩子一直表現的都挺正常的,沒有什麼問題,可是一直到了孩子四歲的時候,永芳和木生才發現了問題,孩子特喜歡學別人的髒話,每一句話都帶有髒話,怎麼糾正都糾正不過來。

到孩子六歲的時候,永芳高興地送兒子去上去,可是兒子連自己的名字都學不會,到十歲的時候,一加一等於多少還是不知道是什麼。這時,絕望才深深地籠罩着永芳和木生。

因爲離家已經實在是太久了,已經十六年了,家裡的父母都老了,人一老,很多事情也就在意不起了,對於永芳和木生的事情,他們也只能無奈的接受了。這時木生和永芳才帶着他們的孩子回到了那條村子。

回到村子裡,看到孫子是這樣的,看起來正常,做起事來卻讓人無奈,每句話都帶粗口的,可是還能怎樣?

後來木生在家裡,建了三層的房子,在外面那麼多年,木生也屬於先富起來的那部分人。

兒子回到村子裡,沒有再去上學了,每天他自己騎着自行車就在村子裡亂逛,看別人在打牌,他是不會的,他就學着別人抽水煙,然後,誰贏錢了,他就直接問,你贏錢了不給點我花嗎?一開始時,大人們看到一個孩子厚着臉皮問,也都意思意思了。直到後來,每次都問,時間久了,都不大搭理他。他有時,性子來了,就直接抓別人桌面上的錢。大家都知道他有點問題,怕他打人,就直接的罵他,他也不怕,他更加粗魯的罵回去。後來,大家知道他是不敢打人的,於是,他一罵人,別人就打他,連孩子都敢打他,他也不敢還手,只是不停的罵。永芳對他已經絕望了,平時也不怎麼管他。

在2008年的時候,永芳的姐姐給她買了個女嬰兒來養,用了六千塊。還養得挺不錯的,永芳和木生都挺喜歡這個女兒的。

永芳的兒子今年已經十四歲了,誰知道他的將來又是怎樣走下去的呢……

表姐弟的愛情,對於情感上我們無法評論,可是理智上真的讓人很抗拒。爲了下一代,也不應該能在一起啊!……

……

其實,對於他們的事情,溪殃之前知道的並不多,直到今天父親說,你別怕他,這個他指的是永芳和木生的兒子。

早上溪殃睡懶覺,昨晚兩點才睡,父母到市區去辦年貨了,溪殃睡得迷迷糊糊的。突然,聽到房間門有點輕微的聲音。溪殃平時睡覺門都是關上而沒有鎖死的,還以爲是妹妹進房間開電腦玩遊戲呢?可是等了一回還是沒有聽到又開機的聲音,溪殃把腦袋從被子裡伸出來,往門口看去,嚇得一激靈,什麼睡神都跑走了。

門半開着,一個十幾歲的男孩子一邊手拿着門把,一邊手撐着們,就這樣什麼都不說靜靜地站在溪殃的房間門口,還是從來沒見過的。溪殃那時從來沒有那麼的清醒過了,即使當年參加高考時都沒有那麼的清醒過。

“你是誰?”

“沒什麼,我來抽菸的。”他說完,就跑到客廳裡,拿起父親的水煙筒,嗒啦嗒啦的抽了起來。

莫名其妙啊!溪殃連忙起來,披了一件外套,跑出去,“你是誰?怎麼跑來我家的?”

“阿奶不在家嗎?(溪殃家這邊叫嬸子叫做‘阿奶’)”

“不在!”真的是問非所答啊!溪殃都快抓狂了。

“你給點錢我用吧!”他放下水煙筒說。

什麼?叫我給點錢他用?這是?我完全搞不清情況了,還是理智的說,“我沒錢!”

“哪,這不就是了。”他指着茶几說。

溪殃轉過頭,看到茶几的一角上的一個小盒子裡裝滿着一角、兩角、五角的零錢,是母親昨天買東西還有平時剩下的。

溪殃說,“那不是我的,我阿媽得用來賣豆腐的。”

村子裡有個嬸子專門做豆腐賣的,每年回老家過年都在她那裡稱幾斤,真的非常的原味。嬸子喜歡我們給她零錢,那樣她比較方便找錢。

“給我吧!”

他走到茶几邊,溪殃還沒來得及反應,他就把手放進去抓了一把,推開門就走了,溪殃完全傻呆住了。

聽到院子裡傳來一陣陣金屬碰撞的聲音,溪殃連忙走到客廳門外,看到他把溪殃家昨天聚會留下的易拉罐瓶子都裝在一個袋子裡,準備拿出去。

“你拿那些幹嘛?”

“當然是拿去換錢,一個有五毛錢呢!你傻的?呵呵……”

他那怪異的呵呵聲使溪殃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簡直是受不了。

看着他自己把家裡院子的門關了,然後走了,溪殃木木的關了客廳大門,進房間,脫了外套,再躺倒在牀上,纔回魂過來,這,這算什麼?

等父親和母親回來之後,溪殃說起這件事時,心裡還有點怕怕的。

母親說,不用怕,他就是有點傻,不會打人的。

他有點傻?還說我傻?

溪殃告訴父親他把錢和易拉罐拿走了,父親讓溪殃記得以後不讓他進來,他經常跑到人家裡,拿東西去賣的,有一次還把別人做飯的大鍋拿去賣了。

在和父親母親的聊天中,溪殃才知道了他的父親和母親的事情,他是表姐弟愛情的結晶,還明顯是不大完整的結晶。

弟弟說,你應該拿着掃把把他趕出去。

溪殃想了想,溪殃說,我還是不敢。畢竟都是十幾歲的小夥子了,儘管腦子不大正常,但是身軀還是在那的,如果他犯傻起來,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

父親不停的說,別怕,沒事的,小孩子都敢打他。

溪殃說,那他不是很可憐。

他們都說,那也沒辦法啊!

明天是除夕了,不知道他是否還回來,不過溪殃還是把門緊緊的關好了。至於打他溪殃還真的做不出來。

想想他的父母之間爲了愛情,把他生了下來,溪殃不知道他是否會怨恨過,也不知道他的父母是否會後悔過,但至少現在的生活看起來,他們依然過得好好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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