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咬咬牙,自脖子上摘下帶着體溫的三生石,掛在風兒胸前。
大約過了十幾分鍾吧,風兒眨了眨長長的睫毛,慢慢的睜開了眼睛。
她的眼神很虛弱,很迷茫,很朦朧。
齊老激動的說不出話來,走進前來,顫抖蒼老的大手牢牢抓住了風兒晶瑩的小手。
風兒的目光漸漸凝聚,張開嘴發出了六年來第一次虛弱的聲音:“爺爺……”
齊老老淚縱橫,淚水劃過了他溝渠分明的老臉,一滴滴的的滴在了大地上。
不知何時,我也已經熱淚盈眶,我並沒有十成把握能喚醒風兒,此時實在是意外之喜。
不知不覺中我緊緊地握住了風兒的另一隻小手……
風兒側頭看到了我,竟然微微笑了一下:“林一,你瘦了……”
我百感交集,一時竟說不出話來。
風兒目光轉向了老將軍,眉頭微皺,聲音極是微弱:“爺爺,我好睏……”
不待我們兩個大男人反應過來,風兒竟然又昏睡了過去。
老將軍最先反應過來,大聲喊道:“小紅!”
一身白衣的小護士匆匆趕至,問道:“齊老,什麼事?”
老將軍的眉頭緊皺:“去看看心電圖和視頻儀,爲什麼剛纔風兒剛醒過來就又昏迷了?”
護士小紅大吃了一驚:“小姐醒了?”幾步便走到儀器前熟練地調試起來。
我們焦急的等待結果,過了好大一會兒,小紅才慢慢騰騰的走了過來,欲言又止。
齊老畢竟是久經沙場的老將,沉得住氣。大聲問道:“小紅,有什麼結果如實說,我挺得住!”
小紅猶豫了一會兒,才慢吞吞的說:“齊老,儀器數據顯示小姐的所有情況沒有任何變化,是不是您老思念小姐過度出現了幻覺……”
齊老怒極反笑:“我會出現幻覺?幻覺你個頭!你的業務太熟練了,現在,你,馬上給我出去!”
小護士嚇得花容失色,毫無形象的跑了出去。
齊老轉過頭,臉色鄭重的看着我:“林一,這是怎麼回事?”
我從震驚中醒來,艱難的嚥了一口唾液,猶豫了好大一會兒,才慢慢的說:“齊老,您是老革命了,肯定不信鬼神之說,可我想說的是,風兒此時的情況就是魂魄暫時離體,因爲身體太過虛弱,魂魄沒有歸位,可能短時間內不會再醒過來了……”
老將軍一把揪住了我的胸前衣領,幾乎把我提了起來,大聲咆哮道:“放屁!你小子敢胡說八道糊弄我!我馬上叫人把你抓起來!”
我嘆了一口氣,任何人經歷這樣的大起大落,大喜大悲,恐怕都會有些反常,老人掏槍想斃了我我都不會覺得意外,他這樣的反應,我已經覺得燒高香了!
我儘量站穩,扶住老人抓住我衣領的手,一字一句正容說道:“齊老,按輩分我應該叫您一聲爺爺,請您靜下心來聽我說,我此時的心情,和您沒有任何的差別,風兒的身體此時既然有了轉機,以後情況只會越來越好,現在我們要做的就是找到風兒好轉的原因;不瞞您說,我掛在風兒胸前的玉石叫做三生石,是我意外得到的,是一件寶物,對風兒的甦醒起到關鍵性的作用,但我不知道他的具體用法;您記得剛纔我提過的黑社會元老樑老嗎,他現在怎麼樣了,他很可能有辦法解開三生石之謎……”
我話音未落,性急的老人已經鬆開我的衣領,大聲喊道:“李衛!快進來!”
李衛很快就小跑着進了屋子,對老人敬了個標準的軍禮:“司令,您有何指示?”
老人大聲問道:“那個黑社會火拼的老樑關在哪裡?十分鐘內把他帶到這裡來!”
“是!”李衛響亮的應道,一路小跑着退出了屋子。
我和老人面對面站着,大眼瞪小眼,誰也沒有坐下的意思。
等待的時間無比漫長,雖然不過十分鐘,我們卻覺得無比漫長。
直到門外傳來一聲響亮的聲音:“報告!”
老人喊道:“進來!”聲音竟有了一絲顫抖。
第一個進門的,是李衛。
後來進門的,是三個人。
兩個白大褂和一副擔架,擔架上躺着一個人。
老人怒喝道:“李衛,怎莫回事?”
李衛硬着頭皮打了個敬禮,說道:“黑社會人員樑勇在黑社會械鬥中頭部受傷,此時狀態專家醫師診斷爲“持續性植物狀態”,也就是通常說的植物人。”
老人忽然哈哈大笑:“植物人!哈哈,原來是植物人!好一個植物人!”
忽然間,兩行渾濁的淚水從老人面龐劃下。
我也心亂如麻,卻保留一份清醒,看着亂成一團的衆人,輕輕對李衛說道:“李大哥,你們先出去吧。”
李衛看了看老人,老人無力的擺了擺手,李衛如獲大釋,連忙帶人退了下去。
我收起三生石,珍而重之的掛起。
我有個預感,只要三生石在我身上,我一定能夠就會救回風兒。
實在不忍心再看老人傷心的表情,低頭作別。老人揮揮手,未加阻攔。
李衛靜靜地在外面等候,帶我穿過重重關卡,回到市區。
我正不知該說些什莫,李衛忽然背過身,不再看我,嘴中卻說:“有空嗎,我已經接班了,去喝一杯。”
我愕然,卻立刻應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