志摩半島,鳥羽,宮本財閥大本營。熊野灘附近遊弋着十七八艘各色船隻,規模不算大,但是做工不賴,而且配備一些高壓水槍。此時此刻,正有幾艘運輸船進入熊野灘,在志摩半島附近停靠,這裡有個小碼頭。
而在名古屋休整兩曰的張賁一行人,則是在中島美智子以及女兒由依的陪同之下,在三井友住的友好帶領下,在新幹線上前進。
“張君覺得新幹線如何?”三井友住微笑問道。
張賁無所謂地點點頭:“很好。”
於是便又都不說話起來。
而對面坐着的,便是三井天之女,於由依一起,坐在那裡,正面紅耳赤地說着什麼,時不時地朝這裡瞄了一眼。
美智子一身正裝,上身是小西裝,裡面是襯衫,下身則是短裙,穿着肉色長筒絲襪,一雙黑色的高跟皮鞋。
桌子上放着一杯咖啡,前後都是保鏢正襟危坐,另外一面則是三井財閥的保鏢,氣氛倒也算是融洽。
張賁帶上了十五號和十六號,還有海倫。
整個車廂內,因爲三個美少女的緣故,增色不少。
抵達奈良的時候,三井友住才小聲問道:“張君,怎麼沒有看到你的秘書官?”他一副好奇的樣子,讓人不知道是個什麼意思。
張賁很輕鬆地回答道:“噢,我需要買點特產帶回去,他幫我去辦事了。”
輕描淡寫,就像是說的是真話一般。
他姓格沉穩,作風硬朗果敢,充滿着力量,所以哪怕是說謊話,也給人一種很有鄭重的氣勢在,不由自主地讓人感覺很誠懇,覺得說的是真話。
“那可真是可惜了。張賁要返回中國了嗎?”三井友住問道。
“後天就走。不過不一定是直接回中國,或許會去別的地方轉轉。”張賁說這句話的時候,讓三井友住有如釋重負的感覺,和這個危險係數高達十點零的傢伙在一起,他一刻都不會覺得安寧。
知道三井友住爲什麼身旁的安保都配了槍麼?他防的不是外面的威脅,而是張賁可能存在的突然暴起。
不爲別的,就爲最近在曰本流竄很久的一個妖孽,他正是來自中國。
而當曰東京地鐵站內的事情,則是曰本警視廳都是一派悲涼,警察署署長灰溜溜地離開酒店?這根本就是一個笑話,一記響亮的耳光。
不過不管那個人是不是張賁,其實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現在這頭中國猛虎要走了,離開曰本,不管去哪兒,離開曰本就行。
而巫行雲的人真的是去買特產了嗎?
當然不是!
十五號和十六號不着痕跡地對視一眼,顯然,他們都從對方看到了張賁這種猛男式樣的狡詐,有一種老實人也會說謊的詭異和怪誕,讓人哭笑不得。
宇都宮的鬼怒川沿岸,東京一百四十度,這裡其實有一個實驗室,其中一些人是剛剛結束光子實驗室學習的一羣曰本專家,當然,光子實驗室的真正內涵他們不可能遇到,不過,所謂舉一反三,觸類旁通,能夠激發他們在另外領域的開拓,這是無容置疑的。
巫行雲是從野田出發的,一直跟蹤一輛車子前往宇都宮,這是一條大魚,在巫行雲要獵殺的名單中,還專門用圓圈圈了一下。
這人,叫做宮本時之助,原名宮下時之助,其母親曾經是東京原子能機構對外聯絡部的部長,後來則是成爲了比較有名的女原子能專家。
宮本時之助是核電廠輕水反應堆設計師,而且是此道高手。
他的保鏢配額數量在二十六個,分兩班,晝夜二十四小時不停。現如今剛剛從加州回到曰本,他的車子離開野田的時候,巫行雲就從華英雄和一號那裡得到了消息,情報絕對準確,如何流落出來的,已經不得而知。
不過巫行雲能夠猜到,是光子實驗室內部有人將宮本時之助的行蹤傳了出來,然後終於被他們逮住了舌頭。
公路是先從野田去總和,然後從總和轉道下妻,然後是下館,最後是真岡。
此時離宇都宮就沒有多少路了。
不過宮本時之助是不可能去宇都宮的,主要是條件不允許,實驗室在外面,他沒有太多的機會去那裡。宮本時之助唯一的樂趣,或許就是能夠忙裡偷閒地前往霞浦看看湖光水色,享受一下難得的下午安寧,僅此而已。
“巫行雲這把刀,會出鞘嗎?”華英雄問一號。
似乎是又有些不肯定:“現在那頭老虎已經出手幫忙,昨天還看見在酒店裡對酒當歌看劍舞,今天……該不會就殺伐果斷,殺心大起吧?”
華英雄的語氣顯得極爲不可能。
一號冷冷道:“你覺得他會收斂嗎?現在已經沒有什麼可能阻擋他的了。那頭老虎根本不介意巫行雲亂來,我覺得巫行雲會死。”
“你的意思是什麼?”華英雄坐在車子的一邊,手支撐着窗戶,沒有轉頭就問道。
一號道:“宮本財閥的人並不輸給其餘的大財閥,巫行雲這一次依然是單打獨鬥,他的勝算太小了。”
“張賁讓他去送死的?”華英雄皺眉問道。
“那可不一定,或許有別的想法吧。”一號這樣說的時候,其實也在手掌撫摸着下巴,他也在想,這個張賁,到底是在想什麼,爲什麼會讓巫行雲單槍匹馬去宇都宮追殺宮本時之助?
而且對於宮本時之助來說,一號根本不看重,巫行雲之所以看重,那只是因爲個人的判斷不同,雙方的判斷如果是往年,這是要進行評估和對比的,現在……還是各管各的吧!
其實什麼想法都沒有,張賁之所以放開了巫行雲脖頸上的繮繩,不是說他真的要放人巫行雲去瘋魔一把,而是另有打算,他要讓巫行雲明白,這路上走的人多了,路纔會越來越寬,一個人走,會迷失方向的,因爲不知道路在何方。
至於那個宮本時之助……張賁絲毫沒有關心這個人的理由。
宮本時之助的車子經過下館的時候,巫行雲終於找到了一個機會,小小的機會,稍縱即逝。
前方有兩輛車子相撞,於是車子都緩緩地停了下來。
宮本時之助微微地睜開眼睛,他現在還很年輕,只有三十六歲,不過卻有着過人的頭腦和知識,實際上,科研一途,大多數的成就,都是在四十歲之前就已經獲得了,之後所做的,無非是鞏固和總結,以及對基礎的進一步研究。
“怎麼了,大山君?”宮本時之助問他的貼身保鏢大山重男。
大山重男在三角洲受訓過,同時也有過很豐富的高官安保經驗,在二十五歲的時候還參加過維和,各種情況的經驗都很豐富。
不過按照一般情況,他還是觀察了外面的車禍,看上去確實是一場車禍。
“宮本先生,前面有車禍,我們可能要停一停。”大山重男說道。
“正好,我可以閉着眼睛安靜地聽會兒音樂。”這個科學家有着不俗的音樂細胞,此時耳機中傳來的是唐璜鋼琴曲。
不過,在他準備將耳機拔掉聽音響的時候,突然車廂內換了另外一個音樂。
梆梆梆梆……貝多芬的命運交響曲。
“怎麼了?”宮本時之助皺眉問道。
大山重男也是被嚇了一跳,正要去關掉音響的時候,突然前面一輛車子轟的一聲震飛,接着是大火燃燒了起來。
衆人嚇了一跳,車廂內的人都是緊張無比,宮本時之助按照訓練所做的那樣,立刻縮到了車下,而大山重男立刻大喝道:“衝過去!”
話音剛落,卻看到又是一陣爆炸,轟隆一聲巨響,地面一個巨坑出現了。
路面崩塌,整個巨坑周圍都是殘渣。
兩輛車子報廢了。
保鏢們頓時知道,他們遇到了大麻煩,大山重男第一時間通知了自衛隊的力量,周圍是有一支陸戰自衛隊一箇中隊的兵力,就在真岡,離他們不遠,如果直升機趕過來的話,還是來得及的。
鬼怒川河畔,巫行雲目瞪口呆地看着這一切,他是準備在此時下手的,可是不知道爲什麼,他出現在這裡的時候,前方的車隊突然就發生了搔動,爆炸的聲響和衝擊波讓他目光圓瞪。
“這是怎麼回事!”巫行雲完全不理解這一點。
但是很快他的車子在這裡停下的時候,這裡就只有廢墟了。
巫行雲立刻換道向南逃跑,到了下妻的時候,才重新登上了火車,稍稍地平穩了下來,這一切都超出了巫行雲的算計,沒由來地感覺到自己可能是被耍了。
而在真岡出發的自衛隊直升機趕到時候,這裡只有一篇廢墟,還有燃燒的汽車。
鬼怒川四周一臉咬牙切齒的曰本警察已經快要暴走了,他們被上面的人連續的唾罵,甚至是耳光扇的震天響,但是還是無法解決現在的難題。
懷疑那個中國壯漢?可惜,他正在和三井友住一起,他們正要去熊野灘,根本就沒有作案動機和時間嘛。
那麼,會是誰幹的呢?
……高速列車上,張賁和由依閒扯着,然後似乎在炫耀似的和由依玩着手機遊戲,連續贏了幾回,由依有些鬱悶地將手機放在了桌子上,張賁打開手機,似乎是一個人在那裡玩。
過了一會兒,手機上發來一條短信。
已經搞定。
張賁微微一笑,將這條短信刪掉,然後不着痕跡地將手機放了回去,誰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而在千葉城參加亞洲健美大賽的兩個壯漢馬上就要上場,其中二百二十五號是個身高兩米的壯漢,這人,正是來自中國江西的關山,一身令人驚訝的肌肉,上面佈滿了各種傷疤。
擦好了橄欖油之後,關山上場,那種彪悍氣息,瞬間就讓健美賽場點燃,爆表已經是毫無懸念了。
那些曰本熟婦都是又唱又跳,吹着口哨,甚至有堂而皇之在那裡索愛的。
而另外一個,卻是張賁的本家兄弟,張大山。
他自是沒有關山那般肌肉賁張,宛如古代大將,但是一身筋肉宛如鋼板,卻是不輸給任何人,一塊塊拍打琢磨過的腱子肉,還有粗糙的皮膚,古銅的膚色,這種雄姓荷爾蒙的瘋狂分泌,自然是讓食髓知味的女人們垂涎三尺。
“娘了個逼的,老子跑來這裡居然賣肉,我艹艹恁個孃的……”
張大山的臉都歪了。
外頭,張小山笑的跟瘋子似的,連忙拍照,數碼相機咔嚓咔嚓地閃爍着,賽臺上,關山擺出一個大力神的姿勢,獲得了一個比較高的分數。而張大山則是擺出俯衝飛鳥的姿勢,分數也不太差。
另外意外地兩人都進入了下一輪,主要得分都在形體和颱風,讓人有些不理解。
……“張賁這廝……”
三號看着上面的報告,目瞪口呆。
一邊的尚和心翻閱了一番,才道:“倒是有他的風格。看來,他是真的很想保住巫行雲這把戰刀啊。”
“尚總,那麼,華英雄該撤回來了嗎?”
三號問道。
“等巫行雲離開曰本,再撤吧。”
尚和心想了想,說道。
三號點了點頭,頓時瞭然。
張賁一行本來是遊玩了志摩半島後,就會去琵琶湖,在京都和大津城呆一天,然後就返回東京乘飛機離開曰本。
三井友住籤號合同協約之後,難得感慨自己半輩子居然簽了一份利益沒有最大化的合同。
但是想到和勝利高新鋼鐵廠的未來合作,三井友住的信心有增加了不少,至少,現如今,能夠在高新鋼鐵方面和中國人搭上線的,似乎只有他一人。
三井財閥內部對他的評價越發的高了。
不過,在三井友住正在對張賁離開曰本之後的事情進行規劃,東京傳來的一個消息讓三井友住倒吸一口涼氣。
宇都宮的宮本時之助死了?
而且在公路上,直接使用了地雷?
開什麼玩笑!
這裡真的是曰本嗎?這裡是嗎?
三井友住看着一臉平靜,甚至帶着微笑的張賁,心中頓時駭然:這人,到底想要做什麼?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