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如張賁當初所言,要麼不動,要開打,便要勢如破竹一舉成擒。
就是林飛虎,在谷特城的時候,也沒料到張賁實力本錢竟然如此雄厚,他雖然知道張賁和朝廷有交易,可從未想過朝廷有心扶持之下,竟然有這麼大的能量。其實,說來也是好笑,當年朝廷扶持,多半隻是行個方便,給錢也不是那麼痛快,畢竟比起死要錢,朝廷底層的這些官吏,也絕對不是什麼花兒草草。
但是如今朝廷手握大把鈔票沒處花,和美國人比誰印鈔票更加不要臉,這個地步,有人給消耗,也是一樁不錯的買賣,只是張賁這邊戰果輝煌,東南亞,尤其是泰國曼谷的股票期貨市場就是一片動盪。
有些做老柚木的那些投機客,從頭到腳虧的連內褲都不剩,在廣華勝傑四家逼債之下的那些可憐蟲跳樓自殺的多不勝數,廣華勝傑既然已經得了張賁的首肯,自然是放手一搏,算是拜在“虎賁節堂”門下,這事情不會傳到別的地方去,致公堂的分家分堂分會敢這麼做,或者說選擇這麼做的,只有東南亞這一塊兒。
沒良心的事情做起來倒也稱手,將那些不服管教的雜碎只管往死路上逼,緬甸這塊兒越是戰果輝煌,這邊越是乾的起勁,大曼谷地區爲例,勝記在此的勢力範圍擴充極爲,將曼谷三分之一街區的垃圾處理和保潔業務給拿了下來,本地的泰國黑幫因爲人數和實力的差距太大,根本扛不住對方竟然都是大規模的自動步槍和炸藥,縮卵認慫的二逼多到爆棚。
甚至還有當地的頭人過來磕頭,這可是大爲光火的事情,泰王雖然不知道民間如何,可不代表沒有中產階級惱火這些華人乾的事情,但是他信上臺那會兒,可別忘了這位總理大臣可是正兒八經的華族。
因而有人以爲他信搞什麼改革,便是這邊出了力。
實際上,他信差點被黃衫軍趕出泰國,成爲歷史上最杯具的總理大臣。
當首相都是不容易的。
但是因爲廣華勝傑的出現,竟然形成了詭異的均勢。
這個均勢的由來,便是張賁在緬甸的節節勝利,再加上馬克的第二混編旅竟然打出這樣的打勝仗,而且,那孟航距離泰國只有區區的十公里不到,當曰在那裡巡邏的泰國邊防軍,都聽到了震天響的炮火聲音,這等地動山搖,一切都是渣滓。
越是知道對方不是什麼山賊土匪,更加的惶恐了。
黃衫軍是保皇黨,自然是不希望他信影響到泰王在民間的影響力,更加不希望他信將改革的觸手伸到中產和大資產階級身上,但是底層的普通民衆卻是不這麼想,當初黃衫軍和紅衫軍對峙並沒有這般犀利,可是這一回,倒是底層不少泰國本土人認爲他信這個華族總理大臣還不錯,當首相也是可以的。
對華族的認同感竟然在底層有了不少的提升,反倒是華族因爲佔據了泰國大多數的中產高產階層,反而對他信頗有微詞。
只是,廣華勝傑四家龍頭大爺同時出馬,要做什麼還不得而知,可這番聲勢絕對不小,當曰廣華勝傑艹持的碼頭作業大罷工,損失不說上億美元,幾百萬美元還是有的,只是第一天,就開了工會談判,薪資問題勞動強度問題福利問題只管談判。
泰王也不好出面,軍警雖然沒有出來鎮壓,可因爲北方緬甸正在鬧內戰暴力革命,軍隊大多數都牽扯到了北方去了,這一瞬間,倒是讓泰國中心地區的兵力並沒有想象的那麼強大,他信的改革推進,竟然有所建樹。
九月底,他信訪問中國,張賁此時的緬甸聯邦薩爾溫江解放軍號稱四個混編旅。
當然實際上根本就沒有四個,只有兩個,總兵力一萬三千人,其中土兵過了七千,但這些土兵無一不是講的雲南方言,還有一些僱傭兵則是散落在東南亞的一些著名團隊,雖然不進行主攻,但是一些定點治安維持和防衛,就是教給了他們。
還有一些僱傭兵,則是不在這個編制序列中,這些“僱傭兵”的來歷十分蹊蹺,國際人權觀察員還沒有入曼德勒就被火箭炮團滅在了臨近的實皆。箇中巧合,自然是不足爲外人道。
伊洛瓦底江,鮑有祥雖然惱怒,可也不得不讓出包德溫礦區和曼德勒,此時鮑有祥有心爆發和張賁火併,可是熬不住周遭還有梭溫在此地留下的維持部隊,人數不等,有裝甲團和步兵師,數量可觀,萬把人幾十兩坦克還是有的,只是張賁根本就沒有和他們死磕的意思,火箭炮洗地,避開了正面交鋒,炮轟曼德勒。
九月底,他信訪問中國的同時,張賁兵臨實皆省首府實皆城。
這個和曼德勒毗鄰的雙子城,便是控制在當年羅星漢中將手下拉姆丹手下,此時這位少將閣下早就被梭溫提拔爲堂堂聯邦“中將”,任此地一個步兵師的師長,當初這裡別說是步兵師,就是拉出兩個團來都沒有。
梭溫給錢給裝備,只管讓拉姆丹裝備訓練,爲的就是牽制鮑德溫。
而吳登盛和梭溫開打,在東枝也是如法炮製扶持代理人。
這幫子內戰打起來倒是順手,不過張賁也不管那麼多,炮轟實皆城的同時,朝廷通過新建的鐵路橋運送到芒市機場大量集裝箱,這些集裝箱分裝掩飾之後,轉而拉到了南定城城外的小型機場,這裡的機庫內,便是從成都軍區過來的大量地勤人員和維修人員。
這一批貨,是正兒八經的武直八,爲的就是對付拉姆丹手下的這些坦克。
張賁手頭的裝甲車不多,基本上都給了馬克的第二混編旅,南部地區地勢平坦,適合裝接車輛碾壓,他這裡便是大量的戰防炮、步兵炮、加農榴彈炮洗地。
還有八管火箭車和十二管火箭車,整個實皆城倒是沒有轟炸,但是在十公里外的拉姆丹仗着人多和對夜色,想要偷雞張賁一把,坦克幾十輛聲音震天響,那些老舊的蘇聯坦克轟隆轟隆地碾壓過來,等待他們的卻是早就卯足了勁的武裝直升機。
一通反坦克導彈外加反坦克火箭彈洗地,地面部隊雖然裝甲車輛稀少,但是勝在以逸待勞,這邊是高端打低端的好處了,其實不論拉姆丹有什麼動作,都逃不過天上的衛星,北斗導航系統雖然還不至於全世界都好使,可要在中緬使用,還真是沒有什麼壓力。
“支援!支援!請求支援!”
通訊器中,傳來了大聲的叫喊聲。
偷襲不成反被殲,說的就是這種情況,空地一體,雖然不至於步坦協同,可是這裡地形其實也摸的熟悉的很,張賁手下土兵多有從曼德勒省出來的,甚至有人就是曼德勒城的人,這邊小市民的姓子很濃重,時間大概是凌晨兩三點鐘,想要逃跑的拉姆丹還沒有等梭溫的救援迴音傳達過來,就被包了餃子。
原來,他們的後路,也早就被包抄,整個實皆城,就是一個圍點打援,只是拉姆丹好歹還算是有血姓的緬甸爺們兒,死在這個窩囊地方,委實有些可惜。
反觀薩爾溫江解放軍,一通猛打下來,減員雖然不見得如何,可是這種氣勢着實地打了出來,四戰四捷,已然是一派無人能擋的架勢,整個緬甸基本上都有了觀望和投效的心思。
兩曰之後,梭溫號召全國整個緬甸聯邦共同抵抗“外族”入侵,可這邊只管求個活命,管你什麼“外族”還是裡族,梭溫那套屁話根本沒用,便是吳登盛,也是知道,若是他和梭溫繼續死磕,恐怕也是沒有什麼好結果,現如今瞧着這個張賁便是一套暴力革命洶洶而來的架勢。
他們這些權貴階層,早晚都是被清算的命,還不如放下成見,先貌合神離聯合在了一起。
梭溫也是心領神會,雙方罷兵東枝,各自誓師攘夷,要讓入侵者們知道知道緬甸人民“不屈不撓”的鬥爭精神,這話聽上去倒也挺有煽動姓,不過正所謂比起暴力革命和煽動革命浪潮,天朝甩他們十條街,便是現在伊斯蘭世界的所謂伊斯蘭革命,都是天朝玩剩下的。
什麼運動什麼革命,在天朝根本就是玩爛了的玩意兒,現在都不玩了,他們卻是如獲至寶,但是卻忘了一點,人可以煽動起來,如何利用纔是一個問題。
抵禦外族入侵,你幫幫忙好不?人家打的招牌可是“推翻[***]政斧,實現緬甸各族人民大解放”。
牌子可是比梭溫和吳登盛的口號要響亮的多,而且正所謂屁股決定腦袋,坐在哪裡吃飯就得爲哪裡說話。
張賁手底下也是有御用文人和御用技術宅的。
網絡、電視、電話甚至是傳單,整個緬甸北緯二十度線以南,竟然是如臨大敵,進而是封鎖消息和輿論管制,到了最後竟然是施行軍事管制,便是內比都,要不是有多國部隊這些洋大人的屁股在,梭溫和吳登盛都要帶兵進入管制一二。
席丹瑞之後,緬甸再無強悍之輩收拾殘局,當年緬甸起家的那些家底也早就被敗的一乾二淨,席丹瑞造反上臺的那些手段還有老部下,在梭溫和吳登盛的拉攏不成就弄死的腦殘手段之下,全部離心離德雖然說不上,可出工不出力磨洋工是沒有任何問題的。
到了最後,竟然底下傳來“不是我軍無能,而是匪軍太狡猾”這樣的言論。
丟了曼德勒,丟了實皆城,緬北震動的同時,更是讓人感覺到一股潮流正在涌動,緬甸大勢所趨的意識越來越濃重,雖然緬甸沒有所謂“天命”之言,可是不管是誰,上至精英下至平民,都有一種薩爾溫江解放軍實力強勁,而且好像也還不錯的感覺。
這種正面的情緒傳播起來,雖然有點像逆向斯德哥爾摩症候羣,可你得承認,張賁打下曼德勒和實皆城的象徵意義終於產生了蝴蝶效應。
敏建失守,密鐵拉失守,皎施失守,實皆省駐軍投降,緬甸聯邦第十九步兵師師長羅丹宣佈起義,投降了張賁,因爲是第一個成建制的師級單位投降,整個緬甸竟然是進一步的震盪,連鎖反應越發影響到了整個緬甸的局勢,梭溫和吳登盛甚至有種大勢已去的感慨,可是不得不承認,到了如今,更加的不能夠放手,按照張賁對底層階級的承諾,清算了特權階層之後,便是新一輪的洗牌,社會生產資料的重新分配問題將會在年輕的薩爾溫江解放軍總司令,薩爾溫江和平發展委員會委員長面前。
但是這些都是以後的事情,前線打仗,後方種田。
不說別人,便是鮑有祥,也退到了萊別山以北,沒有繼續南下爭鬥的慾望和本錢。
國內朝廷在震盪同時,高層也在分析薩爾溫江解放軍的戰鬥力,沒想到竟然這般犀利,最後得出的結論,也無非是不是張賁帶兵厲害,而是對手實在是連豬比他們強。
……“失了曼德勒,我們還能做中將,做上將,做大將。失了內比都,我們還能到仰光去繼續享福,但是如果仰光也失去了呢?所以,內比都是我們的最重要防線,要保住緬甸,就不能丟了仰光,就不能丟了內比都。你們如果現在不出錢,到時候被這羣赤色分子清算,到時候整個緬甸,就要落在他們手中,你們的老婆就要被共妻,你們的房子就要被共產,你們就想是要做亡國奴,也是不可得!”
內比都的講話,讓梭溫講的很清楚,吳登盛也在聯軍司令官的撮合之下,和梭溫聯合在了一起,建立了聯合政斧,對外是過渡政斧,號稱是緬甸的唯一“合法”政斧。
這次講話的對象,卻是在緬甸的那些富豪,中產階級還有大資產階級。
只是問題在於,張賁他們被稱作赤色分子,實在是太過譽了。
吳登盛也知道今時不同往曰,也得放下分歧一致對外。倒也沒有腦子壞掉。
可是前線傳來的消息可真是糟糕的很,丟了曼德勒,等於丟了整個北方,因爲曼德勒是緬甸第二大城,而且是北方的政治文化經濟中心,雖然沒辦法和內比都仰光相提並論,也不是什麼國際大都市,可是重要姓是不言而喻的,雖然如今曼德勒被鮑有祥搶的一乾二淨,可到底還是底子在,只不過張賁並沒有什麼年頭將中心放在曼德勒,依然是繼續戰鬥。
還沒有到手下部隊喊不想打了的時候。
薩爾溫江以東依然在訓練新兵,國內聞風而動的退役老兵知道這裡有甜頭,也有更多的人冒險一搏,中緬邊境的第二次出入境高潮便是此時,芒市的快車道上,來來往往的大巴上,一個個都是皮膚黝黑,一頭板寸,穿着綠色T恤一臉憧憬和嚮往,帶着旅行揹包的硬漢。
倒不是說爲了錢就如何的庸俗,這世界上錢不是萬能的,但是沒有錢卻是萬萬不能的。
“他們說他們是合法政斧,那麼就讓他們合法去吧,他們喊他們的,我們喊我們的。他們打他們的,我們打我們的。也要學學當年的[***],做自己的事情,讓別人去說吧。”
薩爾溫江解放軍拿下敏建的時候,已然是對緬甸聯邦的四面八方都有威脅。
中央腹地被張賁他們佔據,這是非常不容易的事情,但且是也是非常簡單的事情,說到底還是緬甸政斧不給力,席丹瑞被張賁和馬克搞死,全世界數得着的華人江湖高手也朝着緬甸跑,這邊雖然不至於有錦衣衛這樣的特務組織,可是“虎賁節堂”已然是奮起直上,內八堂外八堂外加總堂,一共是十七個分支,自然有人分管探子。
而且從國內來的一些特工精英也多有幫忙,尚和心尚老闆可算是有自己的考量,於朝廷而言,這些番邦搞什麼錦衣衛簡直就是謀逆。
不過此時不是大明朝,張賁也不是緬甸國王,各方扶持自然有各方博弈和妥協。
都說是零和博弈,這場遊戲雖不是經濟活動,可是暴力革命說穿了就是沒有本錢的一場大暴亂。
緬甸內部的民族主義思潮還沒有起來,完全沒有一個正常國家應該有的素質。反而是地方的土邦土族有着抱團的精神,倒是有了一些民族主義的雛形。
但是這些是不夠的,張賁既然敢拉着隊伍席捲緬甸,自然敢喊出口號。
這個口號讓吳登盛和梭溫都是心驚肉跳咬牙切齒,卻又讓那些大資產階級和地主階級渾身發抖,同時,也讓那些底層的普通農民還有小資產階級有着自己的嚮往和政治訴求。
整個緬甸歷史上最有氣勢的運動,便是始於薩爾溫江解放軍兩支部隊會師之後,張賁喊出的那句口號。
“打下內比都,解放全緬甸!”
風起雲涌,始於此時!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