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久過後,王一凡收回神識,不禁有些疑惑,難道是我多疑了。
俯下身子,準備再問問大白,是不是搞錯了。
當他看向大白時,發現大白正緊緊的抱着它那根胡蘿蔔似的鐵棒,眼睛血紅,瞳孔緊縮,渾身的白毛乍立,直愣愣的盯着靈芝的方向。
王一凡馬上意識到,事非尋常,連忙擡頭再次向生長靈芝的那邊望去。
瞬間他的表情,和大白簡直是如出一轍,汗毛倒豎,冷汗蹭蹭的順着毛孔,就冒了出來。
不過,好在王一凡現在已經今非昔比,不再是那種默默無聞的普通人,很快就調整好了心態。
之所以露出那種表情,還是在於眼前的東西屬實讓他震撼。以前只是有所耳聞,從未親眼所見。
此時的那株靈芝,肉眼已經無法看見,映入眼簾的是一個如水桶般粗細,長約七八米的黑褐色的軀體,菱形的腦袋,血紅色的信子在幾顆獠牙間嘶嘶的來回抖動。
王一凡用神識查看了一番,分不清這個東西是蟒還是蚺。
也有可能,它就是一條變異的大蛇。但無論怎樣,它是一個煉靈一級妖獸的事實,已經毋庸置疑。
大白與之相比,還差了一些,也就是初開靈智的地步,距離煉靈期還有些距離。
妖獸的等級和修士差不多,只是前幾個境界略有不同,如妖獸的煉靈期、凝元、化形分別對應修士的練氣、築基和金丹,元嬰期的妖獸已經完全化成人形,和正常人類無異。
那時已不能再稱他們爲妖獸,而是稱之爲妖族。
所以在境界劃分上,從元嬰期開始,妖族和人族的修士在境界上的稱呼,已經基本一樣。
煉靈期也分九級,對應人族修士的練氣九層,凝元和化形期也同人族修士一樣,分初期、中期、後期、巔峰、大圓滿幾個階層。
一級的煉靈妖獸,相當於修士的練氣一層,此時那條大蛇正和王一凡目光對視。
此時王一凡神情,凝重無比,而大蛇似乎也感覺到這個人類與衆不同。
二者都沒有動,只有剛剛緩過神來的大白,身子顫顫巍巍,懷中的鐵棒都快要從中脫落。
王一凡沒有多少時間在這耗着,穩穩了心神,仰頭挺胸沉聲說道:“你我無怨無仇,我不願傷你,只是想要你身後的靈藥,你不妨讓與給我,你我結一份善緣,他日我若求得化形之法,定將會傳授與你,用來了解這一份因果。”
大白擡頭看了眼王一凡,心道,怎麼和對兔說的話咋那麼像,這人還真是不要臉,到處忽悠。
只是它自己卻好像忘了,自己也是被忽悠的一份子,而且還是第一個。
大蛇面對王一凡的話語,並不爲之所動,嘶嘶的吐着信子,頭又擡高了幾分,再次收緊了身子,彷彿做好了隨時攻擊的準備。
王一丹見大蛇這般舉動,絲毫不感到意外,這顆靈芝不知道被它守護了多少年,豈能輕易的拱手讓人,換做自己也不會同意。
說前面那些話,只是爲自己搶奪寶藥找個藉口而已,畢竟自己不是那種隨意的強取豪奪之輩。如果自己的話勸住了它更好不過,免得浪費自己一番手腳。
“既然你執意如此,那麼!只好得罪了。”
王一凡見大蛇已經做好了攻擊的姿勢,知道此事已經無法善了,也不再多言。
轉頭俯身對大白低聲說道:“一會兒我引開它,你偷偷的過去,把那株靈芝連根採走,記住千萬不要偷吃,它可能是四品靈藥,不似你之前吃的元靈果,只是一品。這株的藥效太強,直接服用,你身體承受不住,當心爆體而亡。”
大白眨了眨眼,仔細的看了看王一凡的眼睛,嗯,這回好像沒有騙兔,勉強信了你個鬼,那就先不吃了。
畢竟,兔生纔剛剛開始,還沒有找到母兔,生個兔崽子耍耍呢,英年早逝的不要,更不想爆體而亡。
王一凡見大白,似乎明白了自己的意思,也不再遲疑。
雙手飛快的掐訣結印,體內真氣鼓動,雙手猛的向地面一按,轟隆隆!大蛇四周頓時枯枝落葉四濺,從地底冒出了多重十公分厚的土牆,威力要比之前對付大白的時候,增大了一倍不止。
渾厚的土牆將大蛇裡外都牢牢的困住,也阻隔了中間靈芝,以免被戰鬥波及。
緊跟着,腳尖點地,催動身法,瞬時來到了大蛇的上方。
與此同時,大蛇見對面的人類突然就對自己動手,有些措手不及,當被土法困住後,猛然醒悟,頓時暴怒起來。
七寸一縮,低下頭,上身前探,用頭狠狠的向前方土壁撞去,下半蛇身也是來回蜷縮,抵住了周圍土壁,想要將其從身邊撐破。
此時王一凡已經晃身來到了大蛇上方,他現在還不能御氣凌空,不過只要瞬間就已足夠,雙手在空中再次結印掐訣。
呼!呼!呼!幾個彈珠般大小的赤色火球,形如流星的從王一凡的手中爆射出去,隨之在空中變得越來越大,轟擊到大蛇身上時已有雞蛋大小。
轟轟轟……轟,接連幾聲爆響,伴隨着燃燒的碎葉,和飛蹦的土石,使得四周煙塵瀰漫。
嘶嘶嘶的哀鳴聲,從煙塵中傳盪開來,其中還夾雜着無邊的怒火和怨毒。
在煙塵尚未完全消散之時,一道帶着點點火花的長影從中躥了出去。
王一凡此時也已落地,看着大蛇竄去的方向跟了過去,同時對遠處的大白吼道:“動手!”
大蛇竄出後,身子直接纏繞住了一棵古樹,蛇頭轉而對着跟過來的王一凡,飛快的吐着信子,牙根處已隱隱有黑色的粘稠液體分泌出來。
就在王一凡落腳的那一剎,信子猛然收縮,捲起那攤黑色液體,伴着口中的腥風,直接向王一凡射去。
對此王一凡早有防備,身影一晃消失在原地,原地留下了數道殘影,被黑色液體穿過殘影逐個個擊破。
黑色液體向前又飛了一段距離方纔落地。只見落下黑色液體的地方,瞬間變得漆黑一片,股股黑煙冒起,不到三息,經年累月沉澱的近一米厚的荒草落葉,就被燒穿了一個大約半米深的坑洞。
見此情景,王一凡不禁倒吸一口涼氣,同時也暗自慶幸,幸好自己來建康之前,修煉了一下身法,否則照眼前的這情景,被這毒液沾染到,自己恐怕不死也得重傷。
此時的大蛇吐完毒液後,氣息稍微顯得有些萎靡,身上的鱗片也有多處脫落。
另外在他的身上,更是有幾處被火球燒破的傷口,散發着股股難聞的焦糊味。
這個時候的王一凡嘴裡也是喘着粗氣,運轉功法,迅速的吸收着周圍的靈氣。
接連不斷的全力使用術法,對自己的真氣消耗極大。
即便如此,也沒有給對面的大蛇造成什麼實質性的傷害。
揮手簡單的用處一道水訣,將周圍燃燒的枯枝落葉熄滅。
與此同時,王一凡也是暗自思忖,想着對策,這樣下去可不行,必須得想個辦法才行,體內真氣已經不足三分之一了。
如果不能儘快的解決它,到時真氣一旦耗盡,自己恐怕就凶多吉少了。
現在普通的法術和遠程攻擊,對大蛇而言,起不到什麼決定性作用,而且還耗費真氣。
常言說打蛇打七寸,只是這條大蛇看起來七寸部位鱗片,要比其他地方還要堅韌,肯定沒那麼容易攻破。
要想重創他,除非是近身攻擊,集中一點,奮力破防。
但是手裡根本沒有什麼可以用來破防的法器,單憑肉身的話,我恐怕還不如大蛇呢,到時候誰被破防還不好說呢。
只是現在別說法器了,連件趁手的傢伙式都沒有。
傢伙式……誒!對了,傢伙式,這個好像可以有,哈哈哈!
“大白!快點,把你那鐵棒給我用下!”
王一凡開口對着正徘徊在靈芝附近,不敢靠前的大白,高聲喊道。
大白停下腳步,看向王一凡,咕嚕嚕的也不知說了些什麼,然後快速的蹦到王一凡身後,放下鐵棒轉身就跑。
王一凡伸手隔空把鐵棒吸入掌中,看着蠢蠢欲動的大蛇,心道,成不成全靠你了。
掂量了一下分量,又用力的揮舞了幾下,感覺還算可以。
於是開始調用真氣,包裹住鐵棒,準備進行攻擊。
就在這時,他忽然間發現,包裹在鐵棒周邊的真氣,突然就消失了。
王一凡暗自納悶,這是怎麼回事,仔細的感受了一下週身,真氣還算充沛,可以正常流轉。
再次嘗試着用真氣包裹住鐵棒,真氣又是突然消失,但是這次王一凡感受到了,真氣不是自然的消散了,而是被鐵棒吸收了。
王一凡霎時恍然,難道這根鐵棒還是法器不成,印象中也只有法器才能吸納真氣進行攻擊。
看來這個鐵棒並沒有表面上的那麼簡單,既然如此,不妨多注入一些再試試。
王一凡不是那種拖泥帶水的人,想到就做,真氣源源不斷注入進鐵棒,只見肉眼可見的鐵棒的表面開始出現裂痕。
王一凡見狀,以爲是自己想多了,這個只是普通根的鐵棒而已,不然自己注入這麼多真氣後它怎麼開裂呢。
剛要停止注入,嘩啦一聲,王一凡手裡的鐵棒碎落了一地碎渣,此時他的手中原本握着的鐵棒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個漆黑如墨,散發着淡淡烏光,類似於一個超大號棺材釘的東西。
王一凡一面警戒着對面大蛇,一面暗暗的觀察着這顆棺材釘,還是看不出什麼異常,一點靈力波動都沒有。
再次往其上注入真氣時,卻能發現棺材釘表面隱隱有光華如波紋般流動。
就在王一凡持續往棺材釘裡注入真氣的時候,大蛇似乎也發覺了王一凡的異常。
覺得自己有了可乘之機,纏繞在古樹上的身軀猛然從樹上滑落到地面,直立起了大約三分之二的蛇身,張開血盆大口,如離弦之箭般向王一凡這邊躥去,在空中還發出了蛇類本不該有的嘶吼聲。
王一凡此時正全力向棺材釘內注入真氣,被大蛇突然的嘶吼聲,震得頭暈眼花,險些栽倒在地。
待他運轉真氣抵抗時,大蛇的巨口已經來到了他的頭頂,看架勢是要一口將王一凡吞沒。
王一凡這個時候已經來不及掐訣使用任何法術,急中生智之下,連忙舉起了手中的棺材釘,將其直接塞入口中,將大蛇張開的大口一下撐了。
同時王一凡運轉身法,準備後退,但還是稍稍遲了一步,大蛇忍着口中的劇痛,一晃頭來了個神龍擺尾。
啪的一聲,尾巴的根部直接就掃到了王一凡的前胸,直接將王一凡甩的倒飛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