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接到老媽的電話,林響的頭髮都快急白了。按理來說老爸剛出院,正是需要照顧調養的時候,老媽怎麼會挑這個時候來看他?再者說,老媽要來,三姨不可能一點都不知道啊,事先一點口風都沒露,總覺得這事有點不對勁。越是着急越是想不明白,林響只覺得一個頭兩個大。
大黑看十分看不慣林響現在這個樣子,不就是家人要來嗎,至於嗎?
“怎麼不至於啊?!”
林響一把抓起大黑舉到眼前,盯着大黑的雙眼,猛搖着大黑,咆哮道:“你看看我現在這個樣子!這能見人嗎,啊?!三姨是幾年沒見了,矇混過去倒好說!可那是我媽啊!去年過年我還回家了呢,這轉眼間人就變了個樣,這說得過去嗎?!”
大黑被林響搖得兩眼蚊香圈,等到林響終於搖夠了,緩了口氣,歪歪腦袋,尾巴在半空中掃了兩下,“我沒覺得你變樣了啊,鼻子還是鼻子,眼睛還是眼睛的,和最初見你的時候沒差多少啊。”
人蔘娃娃和慶忌在一邊附議。
估計在這些神獸的眼中,只有像蝌蚪變青蛙那樣的才叫變化吧?十分不合時宜的想起了這個完全變-態的例子,林響嘆了口氣,放下大黑,回屋找出了大學時的畢業照,指着上邊穿學士服的自己,“看看這個,再看看我,你們真覺得完全一樣嗎?”
三個腦袋湊到照片前盯了一會,互相看看,有志一同的點頭說道:“一樣,完全一樣!”
林響猛抽了一口氣,“你們那什麼眼睛?!這能叫一樣?!明顯就差了好幾歲!”
三個腦袋又一同搖了搖,“看不出來。”
林響腦袋上滑下三根黑線,拿着照片,當場石化。
第一回合,林響完敗!
人蔘娃娃走過去戳戳名爲林響的石像,轉頭對大黑說道:“神君,咱們是不是過分了點?”
“哼!”
大黑一仰頭,這還算過分?這小子前幾天對自己下黑手,弄暈了它去找李鉺,回來還三言兩語的支吾不說實話,這隻算小小的懲罰,要在它想,還輕了呢!
喵的一聲,金光閃過,大黑又在林響身上下了個禁制,剛剛不由自主cos石像的林響這下子被禁制牢牢的綁住,在未來的兩個小時內,徹底化爲了一尊石像。
慶忌扯着人蔘娃娃同時倒退三大步,躲到小屋子邊上竊竊私語。
“胖子,切記,以後千萬不可得罪神君,這心眼也忒小了,難怪這麼多年都孤家寡人的。”
人蔘娃娃認同的點點頭,渾然不覺某位孤家寡人的白虎神君已經站到了他們的背後,一片陰影罩下,伴隨着響雷閃電,慶忌同人參娃娃徹底杯具了……
至於林響,仍舊cos石像中。兩耳不聞身邊事,一心只想變化中,嗚呼哀哉……
該來的到底還是來了,事情不是想躲就能躲開的。
膽戰心驚的過了一個星期,就在林響以爲老媽那通電話不過是開玩笑的時候,兩位大佛已經無聲無息的站在了林響家的大門口。
“姐,二小子出息了,這才幾年,就能自己買個小二層樓,你和姐夫就等着今後享福吧。”
“快別這麼說。”
林響正在屋子裡和大黑大戰三百回合,慶忌同人參娃娃在一邊加油助威,聽到門鈴聲,還以爲是鄰居王姐,拉開大門的時候,林響卻整個人僵硬了。
看着站在門外的三姨和老媽,林響咔吧咔吧眼睛,張張嘴,“三姨……老媽……”
孫英面無表情的看了林響一會,轉頭看向妹妹,“這哪位?”
三姨哈哈一笑,“姐你什麼時候學會開玩笑了,這不二小子嗎?不是一年沒見就忘了自己兒子長什麼樣了吧?”
“二小子?”
“老媽……呵呵……”林響扯出了一個僵硬的笑,“那個,我的確是你兒子。”
這話一出口,說的人和聽的人都覺得彆扭至極。林響轉頭就是兩眼淚,這太折磨人了……
孫英摸着下巴上下打量了林響一會,把林響推進院子,拉着林響三姨走進去,大門一關,斬釘截鐵的對林響說道:“脫褲子!”
三個字一出口,剛剛就躲在屋裡偷聽的大黑慶忌人蔘娃娃同時腳下一滑,跌倒在地。連同沒來得及躲起來,只得將腦袋□人蔘地裡假裝是背景板的孰胡都抖了三抖。
林響卻拍了一下額頭,樂呵呵的就開始解腰帶。
躲在雲層上邊的睚眥連忙捂住眼睛,不得了了,就算有好料的也不能看,看了非得被勾陳給人道毀滅了不可。
孫英面無表情的看着林響脊椎尾部一個蓮花形狀的胎記,表情頓時一鬆。
“恩,果然是我兒子。”
“我就說了……”
林響一邊提上褲子一邊低聲嘟囔了兩句,然後招待老媽和三姨進了屋子,屋子裡的三位又是一陣兵荒馬亂,慶忌拉着小黃馬嗖一聲躲回了屋子,人蔘娃娃乾脆爬到了沙發墊子下邊,大黑走到半途卻停住了,它現在是隻貓,有什麼好躲開的。
於是乎,三個人走進客廳,就見一隻黑貓乖巧的趴在沙發上,金色的雙眼跟杏仁似的圓圓大大的,尾巴一掃一掃的,見着人喵喵直叫,看着就討人喜歡。
“哎呀,兒子,你養貓啊!”
孫英一把甩開林響,撈起大黑抱在懷裡,好一頓揉搓,林響緊緊盯着的大黑,生怕這位白虎神君一個不爽給自己老媽一爪子。沒想到大黑這次卻老老實實的趴在了孫英的懷裡,同上次三姨抱它的時候完全不一樣。
林響鬆了口氣,倒了兩杯茶端出來,坐到沙發上,開口說道:“媽,我應該去接你的。老爸在家一切都好吧?”
“都好。你寄回來的藥好用着呢,你說的那什麼回春堂的,咱家那邊沒有,我這次來,也是爲了買藥。”
“可是……”
林響想說,要買藥,直接和他說,他往家裡寄不就行了嗎?何必親自跑來一趟?孫英搖搖頭,只說她自有考慮。三姨在一邊聽着,卻是能明白自己姐姐的心意。林響寄回家的藥丸極有用,孫英曾經想着去本地的中藥店看看,要是有同樣的藥,就不用讓林響三番兩次的往家裡寄了。跑了幾家藥店,鄰近的縣城也去了,都沒有同樣的藥丸,而且也沒聽說過這種藥丸,有兩個老中醫見了,都說這裡面的藥材恐怕都是極難得的,藥方子也沒聽說過 。結果下來,讓孫英開始提心,這些藥究竟要多少錢?林響往家裡寄的錢也不少,再加上這些藥,兒子哪裡來這麼多的錢?
孫英把這話同丈夫說了,夫妻倆都相信兒子不會做什麼出格的事情,況且林響的三姨打電話回家,說是林響之前得了個古董賣了不少錢,現在這份工作似乎也不錯,這才讓夫妻倆打消了一些顧慮。可到底還是不放心,夫妻倆商量了一下,等到林響父親的身體好了一些,孫英就來T市,一來看看林響,二來實地打聽一下那些藥丸到底要多少錢,兒子的孝心他們知道,可這買藥的錢,他們總也是有的,不好再讓林響苛刻自己孝順他們了。
“媽,那藥我是從回春堂買的,我和那家藥店的老闆認識,沒花多少錢。你不用擔心。”
“話是這麼說,長久下去也不是辦法,總不好一直欠着人家人情吧?”
林響撇撇嘴,不好欠人情?李鉺那傢伙巴不得自己欠他人情呢,最好一直欠下去,永遠都還不上纔好呢!
到最後,林響磨破了嘴皮子也沒打消孫英要親自去一趟藥店,見見李鉺的念頭,再加上三姨在一邊幫腔,林響知道,要是一直找藉口推脫,難保老媽和三姨不懷疑這其中會有什麼貓膩,只得硬着頭皮答應了,今天就先休息一下,明天就帶着老媽去回春堂。只希望李鉺明天千萬不要在藥店裡,無量壽佛,那就是救了他的命了!
林響這邊暗暗祈禱,三姨惦記着家裡的小孫子,起身離開了,孫英自然是留在林響家裡,林響早早收拾好了一間臥室,把孫英帶來的行李放了進去,靠在門框上嘆了口氣,出來卻發現孫英已經進了廚房,正拉開冰箱往裡看,林響暗道一聲不好!
“兒子,你這裡怎麼盡是魚啊?也成,上次你三姨給我電話說是做了一盤紅燒魚,你都給吃了,老媽今天也給你露一手!”
林響站在廚房門口,看着孫英忙碌的背影,一時間說不出話來,他怎麼把這茬給忘了啊!摸摸肚子,兄弟,又有你受的了。
當天晚上,林響同學悲催的坐在飯桌前,無奈的將一整條紅燒鯉魚都吃進了肚子裡,連帶着扒了三碗土渣一樣的米飯,捂着肚子臉色發青,強忍住胃裡的翻江倒海,自動自覺的洗好碗,陪着老媽看了一會電視,終於等到老媽心滿意足的回房洗澡睡覺,立刻從沙發上站起來,三步並作兩步衝回房間,鎖好門,跑進衛生間,哇的一聲吐了出來 。
吐完了,擦着嘴巴,扶着牆從衛生間出來,大黑趴在牀邊同情的看着他,“你……”沒事吧?
剛說了一個字,門被敲響了。
“媽?”
孫英站在門口,一臉認真的問道:“兒子,剛剛我就一直想問了,你是不是趕時髦整容去了?年輕點不是壞事,不過,你這樣今後找媳婦也麻煩啊,該不是想找個小姑娘吧?我可告訴你,找個未成年的那是犯法的事情。”
林響扶着門框,眼前一黑,突然覺得前途一片昏暗,真的……
T市市郊李家
李成站在門邊,態度恭敬的向李鉺請示着,坐在窗前的李鉺卻聚精會神的看着面前的玉鼎。
“二少?”
久久得不到迴應,李成遲疑了一下,終於鼓起勇氣擡頭向李鉺看去,然後,震驚萬分的看到了三十多年以來,對他來說最恐怖的畫面!
李家這位八風吹不動,殺人不眨眼,表面溫雅背地陰險的二少,筆挺的鼻子下端,掛上了一管鮮紅色的可疑液態物體,嘴裡喃喃的念道:“胎記,蓮花形狀的胎記……”
Oh my三清上人!oh my元始天尊!
這是夢,這一定是他在做夢!來個響雷劈醒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