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英看着站在面前的慶忌和人蔘娃娃,不相信的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她還在做夢?這兩個娃娃是哪來的?
慶忌拉了拉人蔘娃娃,低聲說道:“胖子,這事該怎麼辦?”
“我哪知道?”
人蔘娃娃嘟着嘴,憤憤的看向院子裡依舊傻愣愣站着的睚眥饕餮和椒圖,都是他們!仙人的母親大人現在醒了,仙人和神君只講到讓他和慶忌好好看顧她的安全,可沒告訴他們萬一人醒了該怎麼辦!這事怎麼解釋?
直接說他是人蔘那傢伙是澤精?恐怕仙人知道後會嚼碎了他。
“那個……”
慶忌見人蔘娃娃一臉憤然的不說話,嘆了口氣,就知道這個胖子不頂用。沒辦法,看都被看見了,只能想辦法先搪塞過去,至少讓仙人和神君回來之後別把他們給踩扁了。
“母親大人……”
噗……咳咳……
慶忌這聲招呼一出口,孫英一口氣哽在喉嚨裡,她什麼時候有了這麼個娃!?
看到孫英的反應,慶忌也覺得自己這稱呼有點不太對,揪着袍子下襬,大眼睛眨了眨,無意之中,一下子就戳中了孫英的母性紅心!忍不住抓起慶忌臉對着臉一頓磨蹭,人蔘娃娃看到這情景,想起當初被林響三姨捏在手裡當玩偶的不堪回憶,不由自主的倒退三大步,沒估準距離,撲通一下子栽倒在了牀下。
屋子裡的動靜自然逃不過睚眥三人的耳朵,三顆大腦袋一下子就擠在了窗口,突然面對那三張面孔,孫英被嚇了一跳,終於白眼一翻,又暈了過去。
沒辦法,睚眥和饕餮本體的樣子在一般人眼中實在稱不上美觀,椒圖雖然強上一點,可也好不到哪裡去。
見孫英被嚇暈了,慶忌和人蔘娃娃不知道該爲了暫時的解脫鬆一口氣,還是爲仙人秋後算賬而擔憂。
窗外的三個也知道自己恐怕是闖禍了,那個不着調的老爹硬是闖進勾陳的禁制之中沒影了,留下他們三個也不知道是該離開還是守在這裡,或者是等着給老爹收屍。
說起來,他們好像是來看戲的?只不過,這演戲的沒影了,來看戲的老爹也去湊熱鬧了。
睚眥拍拍腦袋,早知道就不告訴他們了,事情弄到現在該如何收場?
睚眥一邊皺着眉頭想着,一邊轉頭看向饕餮,正準備同饕餮商量一下接下來該怎麼辦,卻不想轉過頭,就見饕餮正睜着一對銅鈴大眼,對着屋子裡的慶忌和人蔘娃娃流口水!
“老五,冷靜點,這裡的東西不能隨便下口!”
眼看着饕餮就要往屋子裡面衝了,睚眥連忙用龍身捲住了他,扯着嗓子勸饕餮一定要冷靜!深呼吸,莫要衝動!饕餮這傢伙見着吃的不要命,之前還有老爹壓着他,現在老爹跑沒影了,事情麻煩了!
“老九,別睡了!快醒醒,老五要闖禍了!”
恩?
椒圖緩緩從蚌殼中探出頭,就見睚眥正牢牢的纏在饕餮身上,臉憋得通紅,頓時睜大了雙眼,“七哥,你和五哥做什麼呢?光天化日的,這影響多不好。”
“閉嘴!少說風涼話!屋子裡那個是人蔘王,我就快制不住老五了!你快點幫幫忙!”
就在睚眥和椒圖說話的功夫,饕餮突然一口咬在了睚眥的身上。
“饕餮!你這個吃貨!”
睚眥疼得一哆嗦,看着饕餮泛紅的雙眼,椒圖也知道事情有點不妙,之前這人蔘王的氣息都被老爹的龍氣給壓着,老五即便是肖想也不會失控,這下好了,老爹不負責的跑去找白虎了,可口的胖娃娃就這麼擺在了饕餮的面前,要是不想着咬上一口,他就不是饕餮了。
說起來,還是騰蛇不好!八竿子打不着的親戚,饕餮去找他玩,回來就變成這樣了!
沒有辦法,眼見睚眥就要壓制不住饕餮了,椒圖從饕餮頭上躍起,浮在半空,一層金光從蚌殼上浮起,慢慢包圍住了他的全身,等到金光散去,一個十五六歲,長得雌雄莫辨的俊美少年擋在了饕餮和睚眥的身前,一頭淺綠色的長髮突然瘋長,睚眥趁機抽身,那頭長髮牢牢的纏住了饕餮的四肢,隨之將饕餮提上半空。
饕餮依舊赤紅着雙眼在半空怒吼,椒圖掌心合十,喝道:“縛!”
只見纏住饕餮的長髮立刻帶着他在半空中飛速旋轉,直到把饕餮牢牢的纏裹成一枚蚌螺狀的蠶蛹方纔罷休。
睚眥在一邊看得直咋舌,果然,還是老九厲害!
椒圖滿意的看着動都動不了的饕餮,轉頭對睚眥說道:“七哥,既然父親闖進了勾陳的禁制之中,怕是一時半會不會出來,以防五哥再發狂,我先帶着他回去,你留在這裡,若是父親出來了,就給我報個信,若是一直不出來,再另想辦法。”
睚眥點點頭,椒圖便拖着被包裹成蠶蛹的饕餮飛上了雲端。睚眥回身看着屋內的慶忌和人蔘娃娃,露出一個自以爲友好的笑容:“別擔心,我只在這裡等老爹出來。什麼都不會做的。”
慶忌和人蔘娃娃互相看了一眼,點了點頭,等到睚眥退到院子裡,慶忌纔開口對人蔘娃娃說道:“胖子,看到了沒?”
“看到了。”
“我先前還以爲是外邊這位特殊,原來青龍神君的兒子都有這毛病,難不成是家族遺傳?還是說是習慣?”
“我也不清楚,不過說起來,裸-奔能遺傳嗎?至少青龍神君不這樣啊。”
“那是基因突變?”
“基因突變?什麼意思?”
“叫你多看點書你就是不聽,光長肉不長腦子,現在知道問了,我告訴你啊,基因突變就是……”
正拖着饕餮飛在半空的椒圖突然打了個噴嚏,揉揉鼻子,低頭看看光溜溜的身子,沒殼罩着真麻煩!
被自己兒子惦記的青龍神君此刻也並不好過。勉強闖進禁制之中,一身力氣已經耗費了十之五六,餘下四五分,還得警惕着禁制的主人對他下黑手,待到禁制的裂口重新合上,站在池水之上,看着對面的勾陳以及他懷裡摟着的林響,青龍歪着腦袋想了想,整理了一下袍子,用手指順了順頭髮,露出了一張標準的八顆牙笑容:“諸位好,我是青龍。”
李鉺眼睛一眯,好?恩,的確很好。這傢伙招呼都不打一聲就闖入了他的禁制之中,又看到了自己這副狼狽的樣子,如果宰掉眼前這條青龍,後果應該不會太嚴重吧……
林響則是好奇的看着眼前的青龍,說起來,雖然記憶中有印象,但是今生他還是第一次同青龍面對面接觸,想想記憶中這條青龍的樣子,再對比一下眼前,不知怎麼的,目光就轉向了大黑,完全忽略了李鉺仍舊環在他身上的胳膊。
大黑會是什麼反應?
出乎林響預料的,大黑只是動了動耳朵,尾巴一掃,頭一轉,連一個眼神都欠奉。大黑身邊的騰蛇興味的搓了搓下巴,好吧,他是唯恐天下不亂,伸手撈起大黑,撓了撓大黑的下巴,隨即在大黑的頭頂上啾了一下,然後,世界安靜了……
大黑僵硬的眨眨眼,完全弄不明白騰蛇這是做的哪齣戲,青龍則是臉色發黑,顧不上李鉺和林響,暴吼一聲,化作了十幾丈長的青色巨龍,五爪鋒利如刃,周身金光環繞,猛的撲向了下方的騰蛇。
騰蛇嘴角一勾,不躲不閃,直接把手裡的大黑往青龍面前一遞,果然,剛剛還張牙舞爪,怒火沸騰的青龍神君,頓時不知所措,來不及收回外泄的力道,只得在半空中硬生生的止步,可發出的靈氣哪裡是那麼容易收回的,更何況是在暴怒之中,陸靖楊趁機化爲人形,一腳踢在了青龍的右爪之上,龐大的身軀隨着那股勁道猛的向後飛去,正巧撞在了剛剛被青龍扯開的裂口處,砰的一聲巨響,之後是龜裂的細碎聲音,那道裂縫再次出現。
陸靖楊心中一喜,左手抓着大黑,飛向李鉺,一把拉住了林響,將林響從李鉺的懷中拉了出來,下身再度化出蛇尾,捲住林響,周身包裹在一團紅光之中,一下子從裂縫中衝了出去。
青龍摔在池水中,尚且還弄不明白剛剛究竟發生了什麼,李鉺卻是冰冷的看着那道裂縫,臉色發青。隨之轉向暈暈乎乎從池水中爬出來的青龍,一腳踩在了青龍的頭頂,不解氣的連踹幾下,都是這傢伙的錯!
林響被陸靖楊帶出了禁制,剛好落在了院子正中,大黑則是在半途就跳了開去,落在離開他們五步遠的地方。此刻的陸靖楊蛇尾已經化作了雙腿,只是一頭烏黑的長髮同臉上金色的花紋並未完全化去。
林響喘了口氣,推開陸靖楊,不贊同的說道:“你這麼做,勾陳會更生氣。”
“與我何干?”
陸靖楊聳聳肩膀,打了個響指,重新變作了平時的模樣,妖豔的面孔恢復了光潔,那片金色的花紋彷彿從沒有出現過一樣。
“我只要開心就好,你不是一直都知道的嗎 ?”
“知道是知道。”林響嘆了口氣,“可我不想再被剝奪一次靈識,何況……”
“何況你一直都喜歡他?”
“騰蛇……”
“算了,幾萬年前我就知道了,你不用再說了,傻成你這樣的,還真是出奇了。”
“這個,我真有那麼傻嗎?”
“不傻嗎?”
陸靖楊沒好氣的罵了一聲傻瓜,順便彈了一下林響的頭,力氣不大,並不疼,林響摸着腦門,呵呵笑了兩聲。騰蛇就是這樣的性子,嘴裡不饒人,表現出來的樣子也容易讓人退避三舍,可是,他若是真心對你好,那裡面不會摻一絲假。
他從很久以前就知道了。
正在這時,另一個聲音悠悠響起:“兩位,要親熱能不能等一下再說,麻煩從我身上先下來,好吧?”
睚眥本來在院子裡坐得好好的,卻不想禍從天降,一道紅光閃過,自己就被兩個人踩在了腳下,等到林響拉着陸靖楊跳到一邊,睚眥從地上爬起來,悲催的想着,這叫什麼事啊,躺着也中招?!,更正一下,他是坐着,不是躺着。
“睚眥,你怎麼會在這裡?”
“別提了,”睚眥拍拍身上的灰,看看站在林響身邊的陸靖楊,到底沒敢說自己是來看勾陳和騰蛇打架的,只推說是感到林響家這邊的靈力波動有異,便順路過來看看。“你是我兄弟嘛,察覺不對總得來看看是不?”
林響點點頭,對睚眥道謝,大黑卻輕哼了一聲,要真像睚眥說的那樣,青龍的突然出現該怎麼解釋?總不會也是來幫忙的吧?這幾個十有*是來看熱鬧的。
陸靖楊的想法同大黑不謀而合,只是在他的想法裡,青龍那傢伙之所以會如此做,肯定是察覺到了白虎也被捲到了禁制裡,生怕白虎吃了虧,這才火急火燎的硬是闖進了禁制之中。不過,誤打誤撞的,也算是幫了他一個忙,出來之前,順帶着給勾陳那傢伙找了點小麻煩,雖然不至於讓他損失些什麼,可也足夠讓那傢伙頭疼一陣了。
想到這裡,陸靖楊笑了,拍了拍林響,只說自己要先離開,等到李鉺出來,糾纏不清的,事情就麻煩了。林響也覺得是這個道理,完全忘記了這一系列麻煩的源頭就是陸靖楊的突然上門和所謂的“情夫”一句話。
禁制之中,李鉺冷眼看着湖水中慢慢浮現出的一絲黑氣,原來騰蛇不知何時,已經在他的本命金蓮生長之處留下了兩滴毒液,雖然不至於損傷他的本體,可要完全去除影響,還真是得費上一番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