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空中,青龍正趴在雲朵之上無聊的打着哈欠,一邊的饕餮和椒圖正呼呼大睡,睚眥一陣風似地衝過來,直接越過青龍,抓起饕餮和椒圖,興奮的叫道:“有好戲看了,快跟我來!”
“沒興趣。”饕餮揮揮爪子,推開睚眥,“有好吃的再叫我。”
“你這個吃貨!”
睚眥恨恨的給了饕餮一爪子,抓着饕餮的大頭吼道:“勾陳和騰蛇對上了!”
“什麼?!”
這小子,不僅是饕餮不睡了,連椒圖和青龍都瞬間跳了起來。
“勾陳和騰蛇?”
“對,眼看着就要打起來了!這種好戲千年難得一見啊,還只想着吃嗎?”
勾陳和騰蛇要打起來了?這兩位碰到一起,那殺傷力絕對驚人!當初這兩位因爲爭風吃醋動過一次手,險些把九重天給砸穿了!被驚動的女媧扯着伏羲的蛇尾巴直哭,生怕再被拉去補一次天,那活不是人乾的!伏羲終於被女媧哭得腦仁疼,去求了鴻鈞,這才把那場爭鬥勉強平息下來。
那場架打的,幾乎整個仙界膽大點的都跑去看熱鬧了,直到今天還被衆位仙人津津樂道。自從巫妖大站以來,還沒看到過這麼精彩的單挑,要不是鴻鈞出面了,估計當時整個天界都要熱血一把了。現如今睚眥說這兩位又碰到了一起,很有可能再次動手,有這種近距離觀摩的機會,怎麼能不讓青龍家這幾位胸中的八卦之火熊熊燃燒?
於是乎,睚眥在前邊帶路,後邊跟着青龍饕餮椒圖,爺四個興沖沖的朝林響家的方向飛去。途中經過金融區的麒麟大廈,正站在落地窗邊的喬莉似乎被驚動了,擡起頭看向天空,奇怪了,這幾位是往哪去啊?
隨即搖搖頭,反正和她沒關係,她現在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老闆交代的合同還沒簽下來,那隻死蝙蝠低級殭屍就是不鬆口,弄得喬莉現在火大的很。黑氣包裹住了白皙的纖手,黑氣散去,一條烏黑的絞金長鞭赫然在手。舔了舔殷紅的脣,喬莉走到趴在地板上的洛克跟前,鞋尖勾起洛克的下巴,將一份合同遞到了他的面前,“簽字吧。”
洛克直接把合同掃到一邊,擡頭看着喬莉,“不可能!這完全是霸王條款,我不會籤的!”
“不籤?”喬莉脣角一勾,啪的甩了一聲鞭子,“真的不籤?”
“對!喬莉,我是這麼的愛你,你不能這樣對我!”
烏黑的鞭子呼的落下,捲住了洛克的脖子,猛的將洛克從地上提了起來,喬莉俯低頭,看着洛克,“我沒有允許你叫我的名字!”
“你?”
“叫我女王!”
聽到喬莉的話,洛克的雙眼突然化爲了兩顆心形,雙手抱在胸前,兩頰可疑的發紅,渾身顫抖,“女王……”
“我命令你給我籤!”
“遵命,我的女王……”
“早答應不久好了。”
拿起洛克簽好的合同,喬莉哼了一聲,一腳踩在了洛克的頭上,鞋跟碾啊碾的,被踩在腳底下的吸血公爵卻是一臉的幸福狀,就差捧着心口大叫:“再來一次,come on baby!”
掛在牆上做壁掛的鉤蛇看到這個情景,猛的一哆嗦,太血腥,太暴力,太那啥了!簡直是兒童不宜!乾脆閉上眼睛,眼不見爲淨!
此時的林響家,正被一股劍拔弩張的氣氛所包圍。林響和孫英坐在沙發上,對面是那兩個表面笑得迷人,背地裡一腦袋陰謀詭計血腥暴力,隨時都可能打起來的男人。剛剛門鈴聲響,林響還爲終於能暫時擺脫老媽的棍棒教育所慶幸,結果大門一開,林響只覺得天地都開始旋轉。一個陸靖楊就夠他受的了,李鉺怎麼也來湊熱鬧?
可是人來都來了,也不能當面甩上門趕走吧?只得連同陸靖楊一起讓進了客廳,端上熱茶,圍着茶几排排坐,幾句話過後,氣氛冷場,相對無語。
看着坐在對面喝茶的兩個男人,孫英終於忍不住拉了拉林響,低聲問道:“兒子,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林響沉默不語,他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陸靖楊一大早找上門對自己老媽說,他是自己的情夫,換來老媽一頓胖揍。然後就是提着禮盒的李鉺,笑眯眯的請老媽同意他和自己的關係。
關係?什麼關係?!之前要對自己負責,現在又提着禮物見家長,這是八點檔的肥皂劇嗎?!
林響真的很想劈個雷下來把面前這兩個男人都劈成飛灰毀屍滅跡!
就在這時,李鉺突然伸出手,指尖點在了孫英的額頭上,孫英在一瞬間的錯愕過後,神情突然變得迷茫,終於雙眼一閉,靠在沙發上睡了過去。
“你對我媽做了什麼?!”
林響連忙扶起孫英,單手按在孫英的額頭上,察覺孫英只是睡過去之後才鬆了口氣。
“給她一個解釋。”
解釋?把他老媽弄暈也叫解釋?
“他只是給你的母親植入一段虛假的記憶罷了。”
陸靖楊抱着雙臂,神色頗爲不屑,“勾陳最喜歡做這種事情,你不是清楚的嗎?”
“?”
聽到陸靖楊的話,李鉺眉毛一挑,“可以請教一下,所謂的這種事情是指什麼嗎?”
“事實不是擺在眼前,還需要我解釋?勾陳,你不是老到記憶退化這種地步吧。”
“我可以認爲你這是在諷刺我?或者是在對我挑釁?”
李鉺面上的笑容愈發的迷人,平靜的表面之下,卻醞釀着隨時可能爆發的怒火。陸靖楊聳了聳肩膀,嘴角一勾,“所以,你是承認自己‘很老’了是吧,勾陳大帝。”
“從你嘴裡吐出這個稱呼,真是讓人不愉快,騰蛇。”
“我沒有義務讓你覺得愉快。”
沉默五秒。
李鉺慢慢站起身,拂過垂在胸前的長髮,烏黑的發從髮尾處慢慢開始變化,染上了銀白,黑色的溫潤雙眼也變得像無機質一般透明,“騰蛇,你知道我現在在想些什麼嗎?”
陸靖楊仍舊悠然的坐在沙發上,只是黑髮突然變長,濃密的長髮黑得泛起了藍色的光澤,暗色的眸子深不見底,左臉頰上,慢慢爬上暗金色的花紋,映襯得那張面孔更加妖媚惑人。
雙脣紅得幾乎能滴出血來,“應該同我所想的一樣,不是嗎?”
眼看李鉺和陸靖楊越來越不對頭,林響連忙把孫英抱進進屋裡,雙手掐印,一個封字訣堵住了門窗,在整個房間都加上了一層禁制,背靠在門上,關注着客廳中的李鉺和陸靖楊。
大黑跳上林響的肩膀,對林響說道:“你放心,屋裡有慶忌和胖子在,他們要是動手,絕對不會傷到你的母親,但是,你這棟房子可能就保不住了。”
什麼?!
林響吃了一驚,他已經把整棟房子的禁制都加厚了,這樣還不行嗎?
“不行。你現在的能力還不及他們的一分,更何況是兩個人一起動手。”
哀嘆一聲,林響拍了一下額頭,大黑的意思他明白了,爲了保住自己的房子,絕對不能讓李鉺和陸靖楊打起來,至少不能在他的家裡打起來!
想得簡單,做起來卻是談何容易!
林響硬着頭皮想要衝過去分開兩個人,卻沒想到,就在眨眼的功夫,那兩個人已經動起了手來。李鉺十指相對,掐了蓮花印,一團白色的靈氣四散開來,室內的空間似乎也在不斷擴大,直到將原本所有的一切都替換成爲了一片碧綠的池水。處於這片空間中的李鉺陸靖楊和林響三人,都立在這片無邊無際的池水之上。耳邊似乎還能聽到腳下水流的潺潺聲。
林響揉揉眼睛,彎下腰探了一下,手中冰涼的觸感異常清楚。這是真的池水,這不是幻覺!
“這是勾陳的禁制。”
大黑從林響肩膀上跳下,浮在半空,開口說道;“你還沒看出來嗎?不覺得眼前這片景色熟悉?”
林響搖搖頭,大黑無奈的用爪子拍着額頭,只覺得這傢伙的前世也不見得多聰明,“勾陳爲金蓮所化,這片池水,正是他的生身之地!”
啊?
“奇怪了,你不是混沌青蓮的蓮莖嗎?當初勾陳應該帶你來過這裡吧?你怎麼會沒有一點印象?”
林響唯一能做的就是長大嘴巴乾笑兩聲。
“真沒有印象?”
“真沒有。”
“奇怪了。算了,反正有這片禁制在,你的房子算是保住了。”
大黑低聲自言自語了幾句,彈指之間,李鉺和陸靖楊已經動起了手來,李鉺手持一支玉色蓮莖,周身環繞白色靈力,於池水之上,銀髮飛舞,白衣勝雪,似乎與整個空間都溶爲了一體。騰蛇已然化出了丈許長的黑色蛇尾,蛇尾上的鱗片彷彿寶石一般泛着光澤,周身被一團紅光包圍。
白光與紅光在半空中激烈的碰撞着,伴隨着雷鳴與電吼,掀起一陣狂風,林響本該後退的,卻不知因何原因,根本邁不動腿,只呆呆的站在原地,着迷的看着半空中那一白一紅的兩團光影。
真美……
美得使人移不開雙眼,美得讓他升起了一股毀滅的欲-望。
大黑看着空中的勾陳和騰蛇,有些擔憂的看向林響,卻在見到林響臉上的神情時猛的一震,“林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