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內大比第一天,很快過去了。讓林宣感到欣慰的是,後面的三個對手都實力平平,並沒有像陳昊海這樣的難纏角‘色’出現,看來高手到哪裡都是稀缺的。不過這一天下來,倒是看到不少之前默默無聞的新人大放異彩挑翻知名高手的現象,這讓林宣心裡再也不敢小瞧任何對手。
一夜無話,林宣靜坐調養到天明。遠處晨鐘響起,那是‘門’派在召集弟子,新人大比第二日的比試,已經開始。
林宣緩緩睜開了眼睛,他的身後盤坐着劉青鶴和紅果,林宣的兩位天人境渡靈此刻正閉目調息,一道道青氣從他們的體內滾滾涌出,直入林宣的體內,其中所含靈力的濃郁程度令人嘖舌。
三人的每一次呼吸,都保持在一個相同的步調上,如果閉上眼睛,會覺得這室內只有一個人的存在。彷彿這三人已經融爲一體,不可分離。隨着林宣睜開眼睛,滿室的靈氣這才停止涌動,緩緩匯入林宣的丹田之中,沉澱下來。一夜靜修,讓林宣的功力又有了明顯的進步,這是林宣頭一次嘗試三人同時練功,在經歷過初時的不適應之後,三人越發默契,直到最後達到“真靈互通”的極致情境。
可以說,這一夜的增長,甚至抵得上自己之前半月的苦修,更爲神奇的是,這一夜的修煉,也讓紅果劉青鶴兩人的實力有了長足的進步,而且獲益比林宣還要大。這讓林宣驚歎之餘,對渡經的體悟又提升了一個臺階。
“除去識海之中那團死去的黑甲騎士,我現在可以三個人同時練功,每多一個渡靈,我們每個人練功的進度就會快上近四成。如果我能夠吸納三十個渡靈,那練功的速度豈不是無人能及?”想到這裡,林宣的心滾燙滾燙的。
可是,上哪裡去找三十個天人境的大高手呢?先別說是否能找到,就算真有,可天人境的弟子哪一個不是天羽仙府各堂各院長老的寶貝疙瘩?呵護都來不及,怎麼可能心甘情願給林宣這種貨‘色’當渡靈!
認清形勢之後,林宣淨下心來,擦了擦嘴角的哈喇子,邁步向外走去。‘門’外雲層繚繞,山巒奇峻,好一派仙家景象。
林宣悠然走下數千級石階,一路上凝神內視,將昨夜所得感悟再細細體會一遍,然後才從容躍上了擂臺。
“十九號擂臺,青木堂林宣,對陣風雷院祈劍。”裁決長老的聲音在人羣中立馬引起了劇烈的轟動。
“天吶,是祈劍師姐,內院十大高手之一,副掌教的記名弟子哎”有人驚呼道。
“記名弟子又怎樣,還不是被人打到敗者陣營來。”有弟子反駁道,但是看向擂臺的目光卻無法挪開。
原因無他,這位名叫祈劍的‘女’弟子,實在太美了。林宣一擡眼,立刻癡呆了,那雙如水‘波’般‘蕩’漾的明眸,一頭淡紫‘色’的‘波’‘浪’長髮,白皙似雪的肌膚,還有那婉約中帶着的一點俏皮的神‘色’,都讓只有十五歲的林宣把持不住。
同樣把持不住的,還有臺下裡三層外三層的人羣,每個雄‘性’生物的眼睛都被粘在了祈劍的身上。不管多漂亮的‘女’子,此刻都有一種自慚形穢的羞怯,甚至惱怒。彷彿這個‘女’弟子的出現,就是爲了詮釋美麗二字。
在祈劍咳嗽了第三聲之後,林宣終於從夢遊狀態醒來,看到對面‘女’子臉上那一抹不悅,林宣漲紅了臉,心中默唸三道清心咒,這纔將心神調整過來。
“請多多指教!”祈劍早已等得不耐煩了,任哪一個‘女’子被人豬哥一樣看那麼長時間都會不高興的,所以她迫不及待地出手了。
一劍襲來,凌空急轉數圈,竟然同時化爲三柄一模一樣的寶劍,直取林宣‘胸’前要害。感受到‘逼’人的劍氣,和劍刃上那鋒銳的寒光,林宣絲毫不敢大意,手中烈陽斧猛烈揮舞,一道青‘色’的光華瞬間從黝黑的斧刃之中甩出,直‘挺’‘挺’地迎上了那三柄寶劍。
“叮叮叮”三聲輕響,那寶劍的迅猛之勢被阻斷了片刻。反觀林宣,虎口已經微微顫抖,顯然那三柄寶劍上蘊含的力道極爲龐大,而且有一種難以言明的威勢,每一擊都讓林宣有一種隨時會被一劍穿心的恐懼感。
這劍上有古怪,林宣心頭暗自警惕。
祈劍面‘色’微沉,纖纖‘玉’指在身前連點六次,一句短暫的咒語過後,那三柄寶劍搖身一變,化做六柄,在空中一個翻滾,再度朝着林宣襲來。而且每一把劍的攻擊部位都各有不同,前‘胸’、腋下、腰際、後心等要害處都被一一照顧到,更讓人驚歎的是,每一把劍的行進軌跡都是在不斷的變化的,各種虛晃變幻,就算直到最後及身之時,依然還有些許角度上的調整。
這樣一來,林宣的壓力大增!感覺好像自已面對的不是一個對手,而是六個!更可怕的是每一把劍上的力道並沒有因此而減少,反倒是那種讓人不安的恐懼感變得越來越濃重。
“劍兒這丫頭,今天火氣不小啊”虛空之中,一個鶴髮童顏的道人打趣道。
“換做是誰在第一天被一個不知名姓的瘋子淘汰,心情都不會太好的。”一位中年道姑輕哼道,“那可是一名能夠引動九幽風雷召喚出雷神戰將的瘋子!哪一個雷神戰將,不是天人五重的修爲,你讓劍兒能不火大嗎?”
“好好好,我不說了”那老道一句話捅了蜂窩,連忙閉嘴。
“烈火金身玄勁!”林宣一聲怒喝打斷了那道姑的絮叨,整個人瞬間拔高數尺一道火紅一道金黃的氣障陡然現出。與此同時,林宣一躍而起,雙足在兩柄劍上猛踩,再度騰空,烈陽斧左右開弓,擊退兩柄刺向他左右腰眼的寶劍,然後趁着氣勢未衰之際,猛然折腰,以一種令人瞠目的柔韌姿態躲過了一把刺喉而過的寶劍。
就在所有人都覺得林宣已經逃過一劫的時候,他卻做出了一個出人意料的舉動,只見他雙手撐着大斧,撲通一聲半跪在地。這時候,有眼尖的弟子纔看到原來林宣的大‘腿’左側還斜‘插’着一柄寶劍,鮮血順着他灰‘色’的道袍緩緩流下,而他的臉上滿是痛苦之‘色’。
“認輸吧”祈劍‘精’致的臉上顯出一絲凝重:“能在我六劍齊出之後擋下五劍,新人弟子之中也算不俗,你應該知足了。”
林宣的臉上寫滿了不甘,他默默地拄着烈陽斧站起身來,伸出左手握在劍柄之上,牙關緊咬,重重一拔!頓時引來人羣中一陣驚呼,一道血線飆飛在擂臺的青石板上,殷紅而惹眼。不少膽小的弟子望着那灘血艱難的吞嚥着口水。
“年紀輕輕火氣這麼大,這是要玩命?”虛空之中,那道姑輕哼道:“不知死活。”
旁邊的老道想要說什麼,卻最終沒敢張嘴。
擂臺之上,祈劍冷冷地看着林宣那倔強的臉:“我給過你機會,你要想好!”
林宣懶洋洋地抓起那柄血淋淋的劍,雙手一錯,那劍彎曲了一點弧度,卻沒有折斷。人羣中傳來一陣鬨笑。
“小子,別逞能了,這是‘精’鐵劍,你哪能‘弄’得斷。”
“就是,洗洗睡吧。輸給祈師姐不丟人,搭上命就不值了!”
“哪裡來的癩蛤蟆,想吃天鵝‘肉’想瘋了吧”這一句話,惹得衆人又是一陣大笑。
聽完這句,林宣笑了,眼中卻是濃重的怒意,同樣的話,他在進入山‘門’的第一天就已經聽過了:“哼,癩蛤蟆?這就是你們這些高貴的世家弟子眼中的我們?你們擁有高貴的出身,無盡的財富,一降生便擁有萬千龐愛,數不盡的靈丹妙‘藥’,全天下最好的武學大師傾囊相授,所以,不管是你祈劍,還是齊徵鵬,我一個寒‘門’弟子都是比不了的。”
全場都安靜下來,人們不知道這個看上去很平凡的小子到底想說什麼,就連祈劍的臉上也‘露’出不解之‘色’。
“可是,我要說,”林宣伸出沾血的手指,一指對面的祈劍:“脫去這層外衣,你們還剩下什麼?”
“在我的眼裡,你們,”他的手指指向場外的一衆衣衫華貴的弟子們:“就是一坨屎!”
所有人都驚呆了,先是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繼而面‘露’怒‘色’,這個渾小子,他竟然敢這麼囂張,要不是裁決長老冰冷的哼聲讓他們瞬間清醒過來,還不知有多少出身豪‘門’的世家弟子衝上擂臺。
祈劍的臉上‘露’出濃烈的殺意,她的指尖緊緊扣在了劍柄上:“你找死!”
林宣也不看她,一道清氣從丹田噴涌而出直入雙臂,瞬間他的雙手上都‘蒙’上了一層濃郁得化解不開的靈韻之氣。只見他一聲輕喝,手中的‘精’鐵寶劍竟然像是烈火之下的蠟燭,一點點的融化掉。一滴滴液體落在了青石板上,發出“滋滋”的響聲,轉眼間,一柄寶劍便化成了林宣腳下一灘銀‘色’的汁水。
“好!”人羣之中,有平民出身的弟子大聲喝道,瞬間引來衆多支持的聲音,畢竟寒‘門’子弟到哪裡都是受人輕視的對象,此刻有人能夠站出來爲他們鳴不平,自然也得到了他們的支持。
祈劍那冰雕‘玉’琢的臉上第一次流‘露’出凝重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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