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那位名叫陳昊海的弟子直‘挺’‘挺’地躺在石粉之中,雙手縮在‘胸’前,‘雞’爪瘋一樣‘抽’搐着,渾身上下大汗淋漓,每一個‘毛’孔都往外滲着血珠,顯然已經脫力,無法再戰。書哈哈小說網·首·發
“親孃啊!”林宣心頭泛起無聲的**,沒想到自己在‘門’內大比的第一場勝利居然是以這種結局收場。他苦笑着癱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氣,彷彿一頭公牛。
就在這時,一聲沉穩的呼聲傳來:“一百零九號擂臺,青木堂林宣勝!永昌堂陳昊海,兩敗,出局!”
裁決長老判出了勝負,着實讓林宣美美地喘了一口氣,不過他心中卻驚駭更甚:這個瘋牛一樣的陳昊海,已經敗了兩場了!那麼,他第一場是敗給誰的?看陳昊海跟自己打的時候龍‘精’虎猛的樣子,顯然是第一場沒有耗費多少體力就被人給打下擂臺了。而那個人,一定比自己強了不少!
想到這裡,林宣再也沒有半點開心,更多的是一陣陣涌上心頭的寒意。天羽仙府之中果然藏龍臥虎,看來自己想要改寫歷史的想法,實在是太過一廂情願了。
見到林宣如此疲態,紅果與劉青鶴接連噴出兩道清氣注入林宣體內,這才讓他乾涸的丹田得到久違的滋潤,一掃頹勢,內息恢復了近兩成。他擡腳下了擂臺,來到人羣之中,早有褚晶等候多時,上前給了他一粉拳:“好傢伙,你可真是頭野牛!這都沒把你累趴下,你知道那陳昊海是誰嗎?居然連他都能打敗!”
林宣中齜着牙大聲呼痛:“哎呀你輕點!嗯……這死胖子很有名嗎?”
褚晶白了他一眼,一副我就知道你會這麼說的樣子:“陳昊海可是永昌堂堂主陳劍秋的兒子,一身‘蠻牛真法’盡得其父真傳,已經爐火純青,是永昌堂排名前五的高手!沒想到敗在你手裡,真是可惜……”
林宣大怒:“什麼可惜!你到底是哪邊的人,本少爺可救過你的命哎,真是過分!”
褚晶嫣然一笑:“好啦,你很厲害,威猛無敵,誰都不是對手,行了吧。我的林大少爺~~”
林宣冷哼一聲,不再計較,轉頭去看別的擂臺上的比武。
巨大的天隆峰彷彿被一把大剷剷過,整個演武場極爲平整。寬闊的演武場上足足擺下了三百座擂臺,此時正打得熱火朝天。不時有人跌落,有人勝出。人羣中也常常傳來山呼海嘯的喝彩聲,那定然是有旗鼓相當的高手正在拼鬥。
很意外地,林宣見到了一個熟人:齊徵鵬。
這位被戒律院大長老齊一弓寄予厚望的嫡孫,此刻正與人戰得不可開‘交’。四周圍觀的人羣把擂臺圍了個裡三層外三層,顯然這是一場吸引人眼球的大戰。好在擂臺有五尺來高,林宣倒也不用擔心被前面的人擋住視線。
看到齊徵鵬,林宣的眼睛眯了起來。身邊的褚晶不由得輕哼道:“這不是少侯爺嘛,數月不見,本領增長了不少,貌似已經化道境界了!”,說到這裡,她拍了拍林宣的肩膀,老氣橫秋地嘆道:“師弟,看來以你煉體五重的境界,要想打敗他,路還長着呢……聽師姐的話,苦海無涯,回頭是岸,正所謂人生自古誰無死,早死方能早超生啊!”
林宣惱怒地一掌拍在她腦袋上:“什麼‘亂’七八糟的!還沒打呢,怎麼知道我一定打不過他。”
擂臺之上,齊徵鵬赤手空拳,與人戰作一團。對手是一位長髮少年,濃眉細目,鼻樑英‘挺’,嘴‘脣’微薄,面相極爲俊秀,看得褚晶嘖嘖稱奇,臉頰‘潮’紅,每一顆小雀斑都彷彿充滿了生命力,間或雙手握拳在‘胸’口,閉目尖叫一聲:“好帥啊!”,林宣見狀恨不得替她去死。
不過細細打量之下,連林宣也不得不承認,與齊徵鵬對戰的那位少年頗有潘安宋‘玉’之貌。齊徵鵬雖然相貌雄武不凡,但是相比之下,卻多了一分粗獷。
那少年手持判官筆,身形如電,與齊徵鵬拼鬥之時,屢屢搶攻,點‘穴’手法‘精’準,招招不離齊徵鵬‘胸’腑要‘穴’,一時間竟然佔得上風。而齊徵鵬面沉如水,穩紮穩打,每一式都謀定而後動,雖然多次險象環生,但卻總是差之毫釐,被他躲過要害。只有實在躲無可躲的時候,他纔會架起雙臂,用紮在腕部的圓環隔擋一下,發出叮的一聲,火星四濺。只看這圓環多次與判官筆相擊,竟無一絲痕跡,顯然也是一件寶物。
二人你來我往,眨眼的工夫就已經‘交’手數次,方位也幾經轉換,看得所有人眼‘花’繚‘亂’。又是一聲金鐵相‘交’之聲傳來,兩道人影瞬間分開,相對而立。
“少候爺,近來功力見漲,想必這兩個月定是使出吃‘奶’的力氣來練功吧”那少年譏諷道。
“哼!林兮遠,休要逞口舌之利。”齊徵鵬淡淡一笑,“不知道我使出所七成功力之後,你的兩杆破筆還能不能像你的嘴一樣犀利。”
林兮遠也不廢話,縱身撲上,手中兩杆判官筆的筆尖處冒起眩目的光暈,在半空中劃出千百道弧線,一時間天空彷彿有一輪烈日浮現,旁觀的人羣不由得閉上了眼睛。
然而,處於烈日風暴中心的齊徵鵬卻絲毫不爲所動,兩隻眼睛瞪大到極致,待到烈日風暴近身的前一刻,他才做出了反應。
只聽得“噗噗噗”幾聲輕響,烈日散盡,擂臺上只留下一道蕭瑟的身影。衆人擡眼瞧去,只見齊徵鵬傲然立於場中,只是上半身的衣袖已然不見,數道長約三寸的傷痕佈滿了他的‘胸’前和後背,兩隻手掌一正一奇撐在‘胸’前,依然保留着防守的姿態。
他的腳下,朵朵血‘花’。
而此時的林兮遠,已經落在了擂臺之外的人羣中,雙手微顫,看向齊徵鵬的臉上滿是難以置信的神情:“你,你居然不惜受傷,也不願使出那招……”
“一點小傷,何足掛齒,那一招,還是留着以後再用吧。我這人做事習慣留一張底牌。”齊徵鵬的神‘色’依舊淡然,他的身軀依舊不動如山,但是蒼白的臉‘色’卻出賣了他的現狀,他的傷,並不如他說的那樣輕鬆。
“你還有力氣再戰嗎?”林兮遠冷哼道。
“你還有資格再戰嗎?”齊徵鵬反問道。
林兮遠啞然,的確如對方所說,他已經跌下擂臺,按照規矩,他已經輸了。
“你對自己這麼狠,這點,我還真不如你!”林兮遠正‘色’道,“不過,我還會從敗者陣營殺回來的。”
齊徵鵬輕蔑一笑:“我很期待呢。”
林兮遠轉身遠去,頭也不回。
“這齊徵鵬……有點強!”林宣死死地盯着擂臺上的那個不屈的身影,心頭微涼。
“有點強?真的只是一點嗎”褚晶反問道,“剛纔林兮遠那一擊,你有幾成把握接下?”
“一成也沒有。”林宣苦笑道:“不過,沒有正面試過,誰知道呢,擂臺之上,什麼情況都有可能發生。”
剛纔的一幕,面對四面八方的烈日風暴,齊徵鵬楞是用自己的身體硬抗了正面的數十記攻勢,纔在林兮遠耗費大量真氣後‘精’神鬆懈的一剎那欺近身前,將他擠出了擂臺。
也就是說,林兮遠沒有受一點傷,卻被打落到敗者陣營。
“其實我也想試試自己到底能抗幾下!現在看來,身體強度還不夠!”齊徵鵬心頭暗道:“不過,此次奪魁,應該是夠了。”他隨身取出一粒紅‘色’‘藥’丸,納入口中,頓時一道紅光縈繞體表,累累傷痕緩緩止住了血,‘肉’芽以緩慢而穩定的速度從體內長出,數息的工夫,傷勢竟然好了五六分。
“赤‘陰’養竅丸!居然是這種寶‘藥’!”人羣中有人驚呼。
齊徵鵬淡然一笑,躍下擂臺,徑直遠去,留下身後一羣‘豔’羨的目光。
“這還讓人怎麼活!”褚晶苦笑着說出了衆人的心裡話。
“那倒未必!”林宣突然面‘露’喜‘色’,“如果說之前我對擊敗齊徵鵬沒有一成勝算的話,那麼在他吃了那丹‘藥’之後,我的勝算應該多了兩成。”
“什麼意思,你不會是傻了吧。齊徵鵬功力深厚,體魄驚人,又有寶‘藥’養身,你怎麼打敗他?”褚晶不解地探手去試林宣的腦‘門’,看他是不是發燒了。
“齊徵鵬這人,一向城府極深,喜歡謀定而後動,凡事喜歡藏着掖着,如此良‘藥’,他大可以留在‘私’下里吃。之所以光明正大的拿出來,說明,他受的傷已經有些難以承受了。你沒注意到他已經在臺上站了很長時間了嗎?如果我猜得不錯,他應該是在壓制內傷。”林宣篤定地道。
“你的意思是他傷沒壓住,實在裝不下去了,纔拿出‘藥’來吃的。”褚晶眼睛一亮。
“不錯,不過我猜他這樣做應該還有一個目的,”林宣輕聲說道。
“什麼?”
“通過炫耀來立威!給競爭對手心理壓力。”林宣搖搖頭,“這個人,如此簡單的小事都能一箭雙鵰,心思縝密,不好對付啊。”
褚晶沉默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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