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蠑敏道破龍奎的妖技時,龍奎臉上現出驚訝的神色,然後立即逃跑了。
被束縛住的蠑敏大聲對秦瑟說:“喂,記住不要說任何話!言靈類不管多厲害,都是騙你說話才能起作用……他剛纔就是先騙艾霜說出‘胡說’這兩個字,然後又等我說出‘蕩婦’這兩個字……我猜他在猜我們要說的話,利用我們說出的話反過來束縛,所以他才先裝作被擒的樣子來探我們說話的方式!”
言靈類是稀有的妖技,它的稀有和心象型的稀有不同,心象型是因爲天生就少,而言靈類則是因爲太慫包、太難運用,使用它的妖多半死絕了。蠑敏那天就搗鼓那個名爲“禁聲麻痹”的妖兵舌頭被麻痹了半天,才領教了此類妖技的厲害。
“我聽不懂啦!”去追趕龍奎的秦瑟說,注意力放在逃跑的小傢伙身上,她根本沒有把蠑敏的長篇大論聽進去。
“笨蛋!不要說話,記住了嗎?”
“記住了。”
“不要說話啦!”
一旦被識破,而且對方不說話,言靈類的使用者就只能用體術作戰了。但這個叫龍奎的小妖顯然在體術上很差勁,根本跑不過秦瑟。
秦瑟帶着幾分戲謔的意思,一下子從側面的高樓上奔跑着落到龍奎前面,攔住他的去路,叉着腰得意地“哼”了一聲,剛想說話,纔想起蠑敏的囑咐。
龍奎被從天而降的他嚇了一跳,掉頭就跑,後面的秦瑟用長長的指甲劃開肚皮,兩根腸子像蛇一樣竄出,一左一右纏住了龍奎,他嚇得哇哇大叫,身體被拖到了半空中。
“乾的好!”那邊空地上,不能動的艾霜說。這有形的鎖鏈非但不能用蠻力掙斷,而且連腿也綁住了,此刻她在地上弓着身體,根本動彈不得。
秦瑟用腸子把龍奎拖回來,高高地舉在半空,打量着他俊俏的小臉,說:“哎呀,被姐姐抓住了吧,小正太……”
“笨蛋!”蠑敏大叫了一聲。
“哇!”就在“小正太”三個字說出口的瞬間,秦瑟也受到了同樣的束縛,鐵鏈在身上纏了一道又一道,她立即失去平穩摔倒了。
“傻瓜!”龍奎從她的腸子裡掙脫,落到地上,走到秦瑟的面前,伸出兩隻小拳頭打開來,只見左手上寫着“死宅”、右手上寫着“小正太”!
果然龍奎在猜他們說的話!但秦瑟現在悔恨已經晚了。
“還是被我猜中了一個,哈哈!”龍奎擡腳想踢秦瑟,但似乎是想到剛纔這個人的態度不算太壞,就罷了手。
三個被束縛的人,只能眼睜睜看着龍奎走向空地那邊,收拾起裝金磚的袋子……不過金磚被蠑敏扔得到處都是,收拾起來要花點時間。
“小正太。”秦瑟說,“我們都輸給你了,告訴姐姐你的妖技好了。”
“不說!”龍奎冷笑一下,露出冷笑的臉龐顯露出一種和他年齡不相稱的奸詐,連秦瑟都開始懷疑他的妖齡了。
“這麼聰明……你到底多大!”
“九歲,我沒騙你。”
他收拾着金磚,似乎注意力完全在那些黃澄澄的方磚上,秦瑟嘀咕一聲:“小財迷!”
這時艾霜衝秦瑟使眼色,示意她過來,秦瑟用不解的眼神回答,但還是勉強站了起來,一跳一跳地往那邊走。
那邊的蠑敏也開始往中間跳,兩人簡直像在玩跳跳袋一樣。萬幸的是,這時龍奎不知道跑到哪去撿金磚了,並沒有注意到這邊的異動。
三人很快集中到一起,艾霜低低地說:“今晚真是太不順了,居然被一個小鬼擺了一道。”
“死宅,你的傘還能飛嗎?”
“怎麼飛?用嘴咬嗎?”
“啊,完全打不開這東西啊……到底要束縛到什麼時候!”
“我有個計劃!”蠑敏說,然後和她倆低低地說起來。
不多時,龍奎走回來的時候,已經拾了一大袋金磚,但那麼一大袋,他根本拖不動。這時坐在空地上的秦瑟說:“小財迷,少拿一點不就好了。”
“要你管!”龍奎沒好氣地說,他才注意到空地上幾人的位置變了,秦瑟靠在一棵樹上,艾霜坐在一塊石頭上,而蠑敏不見了……
龍奎拿起一塊金磚掂了掂:“我只是來拿錢的,那個束縛一小時就會自動解開。我們屬性不同,殺你們沒有意義,不過我不介意殺人。”
“好大的口氣!”稚嫩的威脅聲音把秦瑟逗笑了。
這時龍奎突然感覺到側面有一陣異動,轉頭一看,蠑敏站在一堆碎石裡。他腳下的影子裡,大片的碎石像子彈一樣射向龍奎。
雖然有影子就可以控制,但無法讓物體在影中旋轉,打擊的速度也變得慢了許多,所以這一次龍奎輕鬆地避開了。
但蠑敏的“子彈”很多,他不停地控制小石頭飛過來,暴雨一樣地打向龍奎……並不是爲了打中,只是爲了逼他移動,移動到秦瑟的攻擊範圍。
但龍奎扭頭一看時,秦瑟正用腸子攀着大樹,用整個身體向他砸過來。龍奎閃開了秦瑟的衝撞,卻沒有避開她那蛇一樣的腸子,左手的手腕立即被纏住,然後是腰部被纏住。
“死宅!抓住了。”
“嗖”的一聲,從蠑敏腳下飛過來一塊石頭,從龍奎的臉頰擦了過去,尖銳的石頭邊緣擦出一道細小的血痕。
以爲對方沒有命中,龍奎冷哼一聲,掙扎着脫開秦瑟的腸子束縛。而他剛剛落地的瞬間,一直在那邊等待的艾霜大叫着跑了過來,和龍奎撞了一個滿懷。
身體接觸成功!艾霜暗想。
被撞飛出去的龍奎突然捂着臉上的傷慘叫起來,那無法形容得劇痛,居然是從那麼小的傷口裡傳來的,疼得他半邊臉都麻木了,連站都站不起來,只能在地上打着滾,發出痛苦的叫聲。
得手的三人一跳一跳地圍過來,秦瑟用腸子緊緊地纏住龍奎,然後對艾霜說:“好了,解除吧,他要疼死了。”
“疼死?這纔不過是十級的痛苦。算了,既然秦瑟給你求情……解!”
龍奎突然不疼了,但臉還是麻麻的,他看見蠑敏的腳邊,有塊邊緣尖銳的石子威脅般地浮動着,而剛纔使用那可怕妖技的艾霜正冷冷地盯着他。
“還敢耍花招嗎?”艾霜問。
“不敢了。”龍奎捂着臉說。
“秦瑟……”艾霜轉向她問,“我沒記錯的話,你可以把別人的心臟爆裂,剛纔碰到他的時候你就可以宰掉他的。”
“不忍心啊,你忍心嗎?”
“忍心!”
“蕩婦就是這樣,老是關鍵的時候心軟。”
“這樣有什麼不好。”秦瑟別開臉去。
艾霜大概是三人裡最合適威脅的,她冷冷地對龍奎說:“用腸子綁着你的這位姐姐,能立即要你的命,所以……你還是乖乖給我們解開這鐵鏈,不要再耍花招。”
龍奎害怕得哆嗦着,沒有反應。
“秦瑟,給他點厲害看看。”艾霜說。
“對不起啊小正太,一點點哦。”
對他發動“七巧肝腸”,龍奎突然捂着心口慘叫一聲,立即神情變得煞白起來:“我解,我解!”
然後他一拍手,低誦了幾句什麼,三人身上的鎖鏈一起消失了。
艾霜一把將龍奎從地上拎起:“你使用妖技要用手對吧!”然後毫不留情地折斷了他的雙手,龍奎的慘叫聲很響很響。
“喂,你怎麼能這樣……”秦瑟說。
“以防萬一啊。”艾霜無辜地說,“我們帶他帶回去吧。”
“我先回去說一聲。”蠑敏撐開傘飛到了半空,飄走了。
回去的路上,秦瑟對拎着那孩子的艾霜說:“讓我來吧。”
“小心讓他跑了。”
“不會啦!”
秦瑟接過來,並不是拎着,還是抱在懷裡。她百分憐愛似地擦掉了龍奎臉上的淚花,低低地說:“等會姐姐送你出去,好吧。”
龍奎低頭不應。
“萬一天傷要殺他,你打算求情?”艾霜問。
“boss不會的,只是個小偷而已,不至於被殺掉……或者乾脆拉他入夥。”
“我真搞不懂你們!”艾霜笑了一聲,殺人太多的人,就算不是有意,也會散發出一種殺意凜然的氣場。但初到這裡,天傷這夥人卻沒有給人這種感覺,當時她甚至懷疑,這幾個人真的行嗎?
當然,天傷發火的時候是另一種樣子,可怕得連她都顫抖。明明她和天傷都是一階,那傢伙憤怒時散發出的殺意和她卻不是一個等級。
兩人往回走的時候,艾霜基本上沒說話,秦瑟一直在逗龍奎玩,她倆之間似乎並沒有太多共同語言。
回到地下基地之後,兩人見到天傷,後者正在擺弄桌上的妖兵,思索着新的戰略。因爲過分透支精神力,天傷已經生出了斑白的頭髮,這是這場戰爭的代價。
“boss!”秦瑟打着招呼。
“私生子?”天傷看見她懷裡的孩子,笑道。
“胡說八道,我還年輕啊。”
站在旁邊看着兩人開玩笑的艾霜下意識地抿了下嘴脣,天傷、鐵牙、秦瑟、蠑敏這四個人的關係很奇特,明明是老大和手下,卻有種一家人的感覺,那是她所無法觸及的關係。
只能旁觀的她心裡滋生起的與其說是被排斥感,但不如說是一種隱隱的嫉妒。
秦瑟把情況說了一遍,天傷打量着龍奎,好像想起來什麼似地說:“喂,你不是龍奎嗎?”
“天傷!哈,是你啊。”龍奎跳到桌上,趾高氣揚地說。
“boss,你們認識?”秦瑟問。
“不是認識……”難得看見天傷說話吞吞吐吐,“其實啊……我欠他錢。”
“很多錢!”龍奎叉着腰說,像個小吸血伯爵一樣傲然站在桌上。
“什麼?”艾霜和秦瑟一起驚呼起來。
(世界末日前外出訪友,不是請假喲!存稿妥妥的夠我外出的天數,後面幾天讓媳婦代爲更新,媳婦作息和我稍有不同,可能沒那麼準時吧,但一天兩更是能保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