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蘇?錦斷?你們爲什麼會在這裡!”
面對言斬蝶的質問,陸蘇感覺自己簡直像個負心漢似的,根本不敢面對他那冷冰冰的視線。這種情況遇見陌生的對手還好辦,偏偏又是他。
“呃,我們是來參加啤酒節的。”
“還有更好的藉口嗎?”言斬蝶笑了下。
“言斬蝶,你要是敢阻礙我們,我連你也會殺的哦!”錦斷說。
他的目光落在被光頭大漢扛在肩上的程平身上,又落回錦斷的臉上:“我可以放你們一馬,但這個人我必須帶走。”
“不好意思,這個人我們要扣幾天!”陸蘇說。
“理由!”
“他……他……他是內褲賊!”
嘴裡含着女式內褲的程平嗚嗚地發出聲音來抗議。
“陸蘇,你雖然是妖,但你比任何人都明白‘朋友’的含義吧!”言斬蝶說,“上一次,這個人的死造成了多大的麻煩,你應該不會忘記,你還希望那樣的事情重演嗎?”
“你不用思想教育我,我不會殺他的,真的只是扣幾天而已。”
“我拒絕!”言斬蝶冷冷地說,“要麼把他交出來,要麼我自己動手搶。”
說罷,他一隻手按在佩刀上,這個動作讓錦斷陸蘇身後的許多妖都後退一步,他們知道一隊隊長那犀利的刀法,骨子裡就很畏懼這個人。
“這裡交給我吧!”錦斷從刀鞘裡抽出雙刀,帥氣地說,“你們先跑!”
“這個時候你耍什麼帥啊,一個人都不能丟下。”
“能用打來解決的問題,爲什麼還要費腦筋呢。”
“也好!”言斬蝶同意她的看法,“我給你們三秒鐘改變主意!一……二……”
“不用了,你去死吧!”
錦斷像離弦的箭一樣衝過去,雙刀直奔他的胸口,言斬蝶把刀一抽,格住她的刀尖,同時反擊。
兩人都是速度型的,華麗的刀影舞動起來,當各自跳開的時候,整個過程居然只用了短短三秒鐘。
他們各自擺着架勢,錦斷前額的一小綹頭髮飄然下來,切口整齊得像剪刀剪的,而言斬蝶胸口的一個釦子掉到了積水裡。
短暫的靜默之後。
“爲什麼不用妖技?”
“對付你不需要。”
兩人再次交戰到一起,比起虎老頭和蟲婷的打鬥,這兩人之間的交戰是殺招迭出,刀刀奔向要害處,長刀迅疾,匕首陰毒,讓旁觀者都不禁捏了一把冷汗。
突然後面傳來奔跑的腳步聲,戴雪的聲音喊了一聲:“隊長!”交手的兩人才同時剎住,各退一步,長刀收回,匕首入鞘。
走過來的戴雪身後跟着一衆除妖師,幾乎每個人都押着一隻妖,他們的眼睛上貼着封魔符,看樣子這些等級不高的同類全部被擒了。
“你們好!”她微笑着向錦斷和陸蘇打招呼,一臉的淡定,看樣子是這邊的情況已經有人通過無線電告訴她了。
“隊長,我把這幾隻妖也帶過來了。”
“戴雪,來得正好!”言斬蝶轉向衆人,“陸蘇,我們做個交易吧……”
不用說也知道交易的內容是什麼。
“……把程平交出來,我把這十幾個同類還給你,很划算。”
“划算個鬼。”陸蘇低低地埋怨。
“換嗎?”耳月刀問。
“咳,我們先商量一下。”
陸蘇示意大家後退一段距離,一直退到言斬蝶不可能聽見他們的交談。錦斷說:“要換嗎?確實很划算,對我們來說。”
“你傻啊,程平知道我們的秘密,死也不能交。”
“那就不換。”
“不換也不行!我們中間的任何一個人落到他們手裡,最後結果都是透露情報……哪怕是再不願意說,他們一定有辦法撬開他們的嘴的。”
“爲什麼?”
“因爲他們有特殊的手段。”
組織裡有各種妖兵,而且天傷的妖魄製造出來的妖兵也在裡面,運用這件東西的話,任何秘密都是封存不住的。
所以,絕不能讓他們帶走任何一個人!
“雖然不知道你說的特殊的手段是什麼。”耳月刀說,“但你的意思是,只要活着的同類被帶走,秘密就一定不保,是嗎?”
“顯然!”
“那就好辦了。”耳月刀說。
“是啊!超好辦。”錦斷附和一聲。
“你們該不是想做很人渣的事情吧……我有個主意,雖然稍微有點惡搞!”
……
“商量好了嗎?”幾分鐘後,那邊的言斬蝶問。
“好了!”陸蘇一衆人走過來,“我們的回答是,換……你妹!”
言斬蝶突然注意到程平不見了,扛着他的光頭大漢也不見了,便警覺起來:“程平呢?”
“我讓穿牆大哥先帶走了,剩下的就是咱們的問題了。”陸蘇捏着拳頭,“我們不會交出程平,也不會交出同伴,所以我們打算用武力來搶。”
“YES!”錦斷說,“能用暴力解決的問題,就不是問題!”
站在言斬蝶身後的戴雪尷尬地一笑:“你們還真是強硬啊!”說着舉起狙擊槍,同一時刻,陸蘇也拔出槍。
然後兩邊的人同時亮出家夥,劍拔弩張,一陣人與妖之間的羣毆似乎已經不可阻擋。
手裡舉着雙槍,陸蘇帶着身後的人不斷逼近,其實此時他也很緊張,這時候哪怕有人放個屁,繃得緊緊的兩邊人馬都會廝殺起來。
對面的戰力他們領教過,一旦動手,皆大歡喜的結局顯然是不可能有的,身後的這羣同伴一大半都是三四階的弱小妖類。
“等下!”戴雪說,“你們好像沒弄清現狀吧。”
說罷她把後面一隻被押着的妖拽過來,一腳踹在膝彎裡讓他跪在積水中,然後用狙擊槍頂住他的後腦,這個女人果然是幹練又冷酷啊。
“現在你們的同伴是人質,在你們衝過來之前,我們就可以殺光他們!武力,並不一定能解決一切問題。”
後面的隊員也同時把武器和符咒對準那些沒有抵抗力的妖類,這是赤果果的威脅啊。
“所以,我們還是談談吧!”戴雪笑着說。
“不~談!”陸蘇用拉長的聲音說,短暫的停頓之後,他們繼續靠近。
“停下,你們再動我真地會開槍。”
“姑娘,你好絕情啊。我不但要動,我還要跳舞!”陸蘇跳起一段恰恰恰,動作要多難看有多難看,錦斷在一旁動作誇張的哥薩克舞,耳月刀總算抓到表現的時候了,風騷得大跳脫衣舞……雖然他沒有衣服可脫。
“這些是什麼人啊。”言斬蝶苦惱地說,根本就不按常理出牌啊。
“各位,瘋狂地嗨起來吧。”陸蘇一聲喊,這羣除妖師面前就出現了羣妖亂舞的場面,他們一個一個都傻了眼,進隊這麼久沒見過這麼奔放的妖。
其實剛纔商量的結果是,搶人爲上上策,不讓這些同伴活着出去是下下策。任何一個同伴被活着帶走,就等於把秘密和盤托出。
因爲這條不能越過的底線,大家就達成了一個共識,這十幾個同類是死是活都可以,搶過來就可以了,有人甚至商量好要怎麼分配這幾具妖屍了。
“喂!”突然打斷這羣人狂歡的是跪在那裡的妖,他很尷尬地說,“你們好歹也在意下我們的死活吧,是不是認真要救我們的。”
“對啊,你們存心的吧。”另一個被擒的妖說。
他們停止鬧騰,有人說:“各位安心去吧,你們的犧牲是值得的。”
“我操咧,你們根本就想趁機佔便宜啊。”
“閉嘴,你這個戰鬥力只有五的渣,我跟你很熟啊,爲什麼要救你。”
“你們這羣人渣啊,拿出點同伴意識好不好。”
“你成爲我的一部分吧,我早就想吃你了。”
“有你這樣的同類,簡直是我輩的恥辱啊!”
“口胡,你這種時候就應該大義凜然地說‘不要管我’纔對,你這個貪生怕死的渣子!”
“凜你妹啊!你難道不應該帥氣地說一句‘我不會放棄任何同伴’嗎?”
人質和沒有誠意的施救者,這兩波人居然對罵了起來,這實在是人類世界從來不會有過的奇葩場面。戴雪低低地說:“隊長,我們好像忽視了一個問題!妖根本就沒有同伴意識。”
“恩,我也發現了……不過陸蘇這個人你要小心,他詭計多端!”
“我們要怎麼辦?”陷入這種泥潭,戴雪也深感無力。
“怎麼辦?”言斬蝶頓了下,“我也很想知道該怎麼辦,可以的話,還是不要開打。”
兩邊人熱鬧對罵的時候,錦斷低低地問:“鬧也鬧夠了,現在怎麼辦?”
“等!等他們鬆懈的時候我們衝上去動手搶人,最好別傷人!”
這場鬧劇已經讓對面露出了鬆懈的跡象,戴雪的狙擊槍口已經從那個跪着的妖腦袋上移開了。陸蘇的計劃是讓他們的“王牌”失效,也就是“人質的威脅”,然後一鼓作氣衝過去搶人,當然,搶到活的最好,死的也可以。
其實從心裡說,他還是很希望不要有同伴死在這種地方,但一切都還是個未知數。
就在他們準備動手的時候,後面突然傳來一個洪亮的聲音:“言隊長,他們來這裡的目的,老夫已經知曉了!”
所有人驚訝的回過身,看見站在那裡的是煮虎泉,他身旁站着蟲婷,後面是他們二隊的全員,黑壓壓的一片人。
陸蘇瞬間就明白過來了……喂喂,蟲婷,你居然把大家都賣了!?呆也該有個界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