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道玄是一派掌門,本不該去教導出塵子的徒弟,可他現在還是去了。
話分兩頭,如今修行界看似太平,實際上各家都有些動作。李木身處邊緣感覺不到其中紛亂,他只覺得自己的時間不夠用了,而且是非常的不夠用。
他低估了吳才良這個老光棍的經濟實力,這傢伙一狠心把老家賣掉,在中城小區買了一套小戶型的經濟房住着,方便他時不時就來騷擾……是請教,請教李木關於修行上的種種問題。
而且李木事前絲毫不知情,等他在小區裡看到老吳忙上忙下的搬書才知道這傢伙偷偷搬了過來。看看這老光棍的家當,大部分都是書,李木基本全沒看過,師不如弟子。
李木對此沒有任何意見,因爲吳才良比他想象中更加恭敬,只要李木在家,他就過來打掃衛生……就差連師傅的內衣褲都洗了。
這天老吳下班後又來問他功法中不理解的地方,李木耐心的解釋半天才算完,不禁感嘆老吳的資質悟性太差,且不論李木吧,單單跟大徒弟乞旬比都差了老遠。
“師傅,昨天來找你的那個古裝小帥哥是誰?”老吳把這話憋了一天了,可算找着機會問出來。
昨天下午,李木好不容易把出走這些天留下的工作清理完,早早下班回來休息一下,正巧出塵子找上門來,給掃地的吳才良看個正着。
李木漫不經心的回道,“終南山長老之一……”
老吳恍然大悟,終南山啊,他在師傅給的玉簡裡有看到過,是個在陝省的門派,幾乎人人都有被迫害妄想症。頓了頓他又說,“那位前輩還挺年輕的哈。”
“年輕?他比你還大不少,人家只是駐顏有術罷了。”
“沒長生先不老?這個好!師傅你會嗎?”
“會……”李木頭疼的緊,他想乞旬了,少年一點都不咋呼,往哪一坐都跟石頭一樣沒動靜。他的駐顏術還是徐洛洛親傳,可惜還不夠完美,缺少輔助的丹藥,現在只是延緩衰老而已。類似的道術很多人都會,沒有丹藥的話,最好的情況下百年過後也是滿頭白髮面容蒼老,但是身子骨強健。
吳才良張了張嘴想說話,李木沒給他這個機會,立刻就打斷了他的發言,“等你築基以後再教給你。”
“不是,我想說的不是這個……那位前輩來找您有什麼事?”
李木臉色一沉,用鼻子出氣冷哼道,“有些事不用你管,以後不要再問,而且再也不要多嘴多舌。”
吳才良一把年紀被青年人板着臉教訓,也真虧了他還一點火氣都沒有,笑眯眯的點頭稱是。
再來李木這裡之前,出塵子還去了一趟鎮魂門跟慕容掌門打了個招呼,先小人後君子,太莽撞了也不好。
李木瞥了一眼在旁邊託着轉靈脩煉的吳才良,還沒到告訴徒弟這些事的時候,暫時得由他自己出面處理,按着出塵子的意思,快的話也就在最近了,沒有太多時間讓他去準備。
他右手指間有一枚玉簡,此刻正像轉硬幣一樣在指間轉動。
這枚玉簡就是靜心送給他的記載無名劍法的玉簡,李木身邊於武道小有成就的人不多,但是絕對比普通人認識的要多。慕容勉強算一個,不過她是大忙人,完全不能指望她來指點。
思忖良久,他撥通了老四前女友劉小英的電話。
這兩人的名字有異曲同工之妙,一個叫小明,一個叫小英,怎麼看都是天生的一對,可是人家就是散了。
李木決定求助於他原先十分討厭的那人,侯磊,李小英繼父的兒子……
他反覆在心裡對自己說這是因爲找不到別人,而且侯磊這二百五也受到了應有的懲罰,握手言和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李木跟王東昇不就是個例子麼,例子有一就有二!
李木一廂情願的做着美夢,他原諒了別人,可不代表人家也原諒了他。
“你說什麼?你要找我弟弟研究武術?你在哪?是不是喝多了?”劉小英當然瞭解自己的弟弟,即使沒有血緣關係也是一樣,她深知侯磊這個人脾氣倔,和他老爹一模一樣,簡直就像一條流水線上盛產的罐頭,都是一個味兒!
李木很尷尬的摸摸鼻子,“我實在找不到別人了……你弟弟除了三觀不正之外而且頭腦一根筋以外,倒也沒有別的缺點。”
劉小英愕然半晌,呆滯的問道,“三觀不正加一根筋……這麼籠統的批判之下,還能再列舉出別的缺點?”
“咳咳,意會就行,我只是想讓他跟我解釋書裡面比較晦澀難懂的語句,沒有別的要求。”李木看了看指間玉簡,他手中不止有玉簡,劍法的原本也被他借來,不過等他弄懂裡面語句的含義,他還要把原本還給蜀山靜心。
這便是再次去蜀山拜山的正經由頭。
“我瞭解他,你要是真的提出這個請求,肯定會被他羞辱的體無完膚……”
李木笑了笑,“羞辱和輕視已經是人生常客,你要是能幫我說兩句好話就最好,他還蠻尊敬你這個姐姐。”
劉小英驀地怔住,仔細琢磨了一下李木的話,最後才確定他的意思是看淡了他人的眼光,而不是習慣了羞辱而變得厚顏無恥。
“你不如請教我爸,他的造詣比我弟弟強多了。”
“這合適嗎?他都……”李木沒有說下去,侯父身上已經放了肉,小肚腩挺得老高,這幅尊容很難讓人相信他也是內家功夫的高手。
“放心吧,他的確都一把年紀,可我見過他一個人在家練手,一招一式都很有水準。再說了,你是找個理論老師,又不是拳館教練,你管他能不能打呢。”
此言有理,李木琢磨會兒覺得劉小英的提議很好,找侯父總比找侯磊強。
回頭劉小英就聯繫上她父親,三言兩語就把事情敲定,侯父對兒子相當嚴厲近乎於不近人情,但是對不是親生的女兒卻相當寵溺,基本上到了要啥給啥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