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芳的家距離這裡雖然不太遠,可是卻都是十足的山道,用山路九轉十八彎來形容並不算過分。林玉竹畢竟是見過世面的人,到她家裡並不扭扭捏捏,起坐十分自然。小芳的姐姐與小芳長得十分相像,至今尚未嫁人,見到林雨竹十分客氣。小芳的姐姐把小芳叫到一旁似乎對她耳語一會,回到屋裡對林玉竹含笑說:“您坐在這裡稍等一會,我去做飯,晚上吃完飯再走。”林玉竹立刻站起身來說:“姐,謝謝您,晚上我不在這裡吃,我回到礦上去吃。”
小芳的姐姐還要說什麼,小芳攔住她,說:“姐,你去做飯吧,我有事和他談談。”
林玉竹待小芳的姐姐走出屋子,對小芳說:“你有什麼事請說吧。”
小芳坐在他身旁低着頭,喃喃道:“我想當會計,希望你能留下來教我。”
林玉竹笑着說:“原來就這件事啊?這好辦,等我下次再來的時候會帶幾本關於財務方面的書,送給你,你可以自學成才嗎!”
小芳擡起頭望着他的眼睛說:“那不一樣,我一個人學不會,只有你幫我才能學會。”
林玉竹毫不猶豫的說:“這也好辦,你可以找個需要會計的地方上班,半工半讀也照樣能成才。”
小芳急切的說:“可是,沒有你的指導怎麼也不成,我還是不能是當上真正的會計,你能不能留下來?”
林玉竹皺起眉頭說:“別的事情都好說,只是我不能離開龍騰,我們科長通知我我就隨時得回去,那裡需要我。”
小芳急的眼眶都溼潤了,說道:“怪不得我姐曾我說男人沒有一個好東西,一點沒錯,你既然這樣,那你走吧,”
林玉竹略一愣,說:“時候確實不早了,我該回去了,咱們明天再見吧。”
林玉竹要走的時候,小芳並沒有攔他,小芳的姐姐走過來要他一起吃完飯再走,誰知小芳對她說:“不要管他,讓他走好了。”林玉竹走出大門的時候,深深吸了一口氣,空氣真新鮮,可他卻有一股莫名的失落之感。恰在此時,一個人影衝了出來,他回頭一看正是小芳,只見她可愛純真的臉上留下兩滴眼淚。林玉竹問她:“你這是去做什麼?你怎麼哭了?”
小芳衝他淒涼一笑,說道:“路很黑你一個人走我不放心,我送你一程。”
林玉竹說:“可是你一個人回去,我更不放心,你還是回去吧,我自己認識路。”
小芳喃喃道:“不嘛,我偏要送你一程,人家自小就在這山裡長大,對這裡的路熟悉得很,倒是你初次來我家,萬一找不到路走丟了,我可賠不起。”
林玉竹笑着說:“哪能然你賠,真要走丟了最多天當被地當牀,我睡在地上過一夜,明早就找到了路。”
小芳撲哧一聲笑了,很爽快的說:“你挺聰明的人腦子怎麼不開竅,你不會原路返回再到我家嗎,那裡有你的地方住。”
林玉竹笑說:“這我倒沒想過,我畢竟是一條道走到黑的人,哪會想那麼多呀?”
明月皓潔,秋風涼爽。一個少年與一個少女走在崎嶇的山路上,一路說笑,走過村頭,少年停住腳步,他對少女說:你回去吧,再走我就不放心你了,還得反過來送你。
少女說:好,我不送了,你可要保重啊!
少年說:行,你回去吧,我得看着你往回走才放心。
少女無奈只好說:好,我走給你看。她往回走了幾步,過了轉彎處停下,偷偷的望着男孩的身影。
少年望着少女的身影走遠直至轉彎處消逝,才轉過身來朝礦上走去。
少年你可曾見到少女在偷偷的望着你離去的背影落淚?她爲何哭得這般傷心?
不知何時深秋的早晨開始冷了,冷峻的風竟有些刺骨,林玉竹不禁打了一個冷戰,他開始後悔自己出來時沒有帶耐寒的衣服。他照往常一樣來到山的深處,自由的呼吸着新鮮的空氣。等到採礦工人陸續來到現場作業,他才返回住處去吃早飯。
電話就是在他正吃早飯的時候打過來的,電話的那頭傳來歐陽龍冰冷的聲音:林玉竹在嗎?找他有事。
林玉竹說:我就是,科長您有什麼事情?
歐陽龍說:你現在抓緊回來,供銷處有事讓你去辦,就在今天回來。
林玉竹說:今天就回去?可是我這裡的任務還沒完成,高鈣石還沒有開採夠數量。
歐陽龍說:這個就不用你費心了,我自有安排,你趕快回來吧,越快越好!
林玉竹似乎還要說什麼,可電話的另一頭已掛斷。他只好無精打采的對礦主說:是我們歐陽科長的電話,他叫我現在就回去。
礦主是一臉依依不捨的樣子,對他千叮嚀萬囑咐:你即使急着回去也得吃完中午飯再走啊,回去了可不要把我們忘了啊,一定要代我轉告給你們科長,我們願意和龍騰合作,請他準備好貨款吧。
林玉竹強自振作說:我會的,我不會忘記這裡。我這就走了。
礦主說:你下次來玩。
當林玉竹坐上拉貨車的時候,纔想起小芳還沒有記他的手機號碼。今後怎麼聯繫,又一想她一定會向礦主問的,有緣自會再相見。還是想想往後的事情吧,歐陽科長這麼急急的叫他回來究竟有什麼事情需要他去辦理呢?不多時,他的神州行手機來了信號,他清楚這下徹底和大山告別了,那山裡淳樸的人們,還有那個叫小芳的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