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上,冷翎寂按照顧悠然的吩咐,去市集買點小鎮的土特產帶回去。
顧悠然睡到下午才起牀,吃過簡單的午餐,她一下午都歪在房內的躺椅上,門和窗都開着,蕭蕭風雨聲在耳,閒書一卷在手,香茗一杯在旁。
誰打江南走過,誰等在季節裡的容顏如桃花般開落。四月柳絮翻飛,這座小小的寂寞的城,自有達達馬蹄聲響起。
顧悠然在等的,是她的歸人。
——
晚上的飛機悄然落在了r市機場,顧悠然正挽着冷翎寂的手臂,甜甜蜜蜜靠在冷翎寂胳膊上,慢慢從閘口出來。
“悠然!翎寂!這裡這裡!”美豔妖嬈的冷凝萱,一襲黑色亮片連身裙,揮舞着藕斷般白皙的胳膊,在一羣穿着厚厚外套的的人羣中顯得格外的醒目。
“凝萱姐!”顧悠然鬆開冷翎寂,雀躍着向冷凝萱飛奔而去,一下子撲倒在她懷裡,撒着嬌,“好想你哦!”
“想我?你不是呆在那裡不想回來了嗎?沒良心的臭丫頭!”冷凝萱推開她,伸出食指在她額頭上請點一下,板着俏臉瞪着她,小聲嗔怪。
“人家哪有啊?這不是想你,就回來了嗎?”顧悠然挽住冷凝萱的胳膊,親暱地蹭着。
“好啦!好啦!回來就好啦!”冷凝萱拍拍她柔嫩的臉頰,不打算再爲難她。
“跟我走吧!有個人需要你的‘金玉良言’。”冷凝萱拖着顧悠然就向出口走去。
“誰啊?需要我的‘金玉良言’?”顧悠然納悶極了,一邊跟上冷凝萱的步伐,一邊歪頭詢問。
“見到你就知道了!”冷凝萱頭也不回地答着,腳步匆匆往前走。
走了幾步纔想起自己的弟弟被她們扔在了一遍,連忙轉頭對冷翎寂高聲喊道:“借你女人用一下,晚點給你送回去!”
不等冷翎寂答應,就拖着顧悠然消失在人羣裡。
——
風鈴躲在“mary”的小酒吧裡已經整整一天了。冷凝萱和顧悠然來的時候,她仰頭悶掉一小大杯威士忌,而旁邊的吧檯上擺着三個空空的威士忌的瓶子。
楚昊遠和洛大小姐白子欣的婚事,這段時間在r市傳的沸沸揚揚。媒體瘋狂攔截那對金童玉女之餘,並沒有忘記這位楚錚認準的“準兒媳”風大小姐和楚家二公子的一段似是而非。
風逸一個人去了美國,“紀氏”的很多事情,都交給風鈴處理。
這些天風鈴本來就忙得焦頭爛額的,可是隻要一出門,一定有狗仔隊跟拍。
昨天她實在是煩了,吩咐了幾個手下,去各大報社大鬧了一場。
於是r市更加熱鬧,“紀氏”的公關自然被各憤怒的媒體採訪得雞飛狗跳不說,連風紳和安希妍都被驚動。
安希妍對於風紳贊同風逸的作法,把“紀氏”交給給風鈴管理,心存怨恨。現在正好藉着這個機會,鐵了心的要把視爲眼中釘的風鈴,嫁了出去一了百了。
冷凝萱跳上酒吧的高腳椅,拍拍風鈴的肩膀,豪氣萬丈地說:“我陪你喝。”
顧悠然坐在風鈴身邊,默默地搶下酒的花生米,她還沒想好怎麼勸說。
自從風逸走了,風鈴就過得特別的辛苦,公司家裡一堆事,全部落到她一個人身上。
她幾乎是逼着自己一夜長大的。而在那一夜,她也埋葬了愛情的萌芽。從那夜起,楚昊遠成了她心底不可觸摸的痛。
現在,風逸在美國不回來。外界都認爲風鈴會成爲“紀家”和“風家”的接班人,各大媒體就追着她不放。
而風鈴的確是愛着楚昊遠的,楚昊遠和白子欣要結婚的消息傳出來,她心裡真的難受得要死。
這種糾結錯亂的關係,能幫風鈴理順的,也就只有她自己了。
“我大哥在美國不回來了,你知道吧?”風鈴歪頭看着顧悠然,醉醺醺問。
“嗯!聽說了!”顧悠然看着手裡轉動的酒杯,點了點頭。
“悠然,你知道嗎?你真的是……好福氣啊!我大哥……大哥是真的喜歡你!你願意爲你放棄一切……現在爲了成全你,也放棄了一切……”
風鈴抓着顧悠然的手臂,水漉漉醉濛濛的眼裡,滿是心疼。她心疼她的那個癡情的傻大哥。
“那麼愛一個人又怎麼樣呢?最後……最後還不是爲情所傷……”風鈴突然沒了氣力,鬆開顧悠然,手橫在面前的吧檯上,下巴擱到手臂上,幽幽地嘆息。
對於風逸的獨自放逐,讓風鈴這麼辛苦,顧悠然心裡有點愧疚。雖然她什麼都沒做過,說到底還是因爲自己招惹了人家吧!
在風鈴哀傷無奈的語氣下提起,她心裡更加窒息得難受。
鬱悶地埋下頭,顧悠然“咕嘟咕嘟”喝了手裡的那大半杯威士忌。
“媽的!什麼情情愛愛,都是狗屁!”冷凝萱看到兩人的神情都變得憂鬱起來,心裡越來越鬱悶,不顧形象地大爆粗口。
從口供裡掏出煙來點,皺着眉深深地吸了幾口,被顧悠然奪過來掐了。
“昊揚哥都戒了,你還抽?要想生個健健康康的寶寶,就別再碰煙。”顧悠然斜着眼睨她,沉着聲音警告。
冷凝萱眉開眼笑地取笑她:“到底是我們‘冷家’的人了,連翎寂姐夫的事都瞭解的一清二楚。”
冷凝萱勾搭着顧悠然的肩,笑嘻嘻問:“這麼關心我們家的事,什麼時候正式和我成爲一家人啊?”
“去!去!去!我來這裡是爲了開解風鈴的,扯我身上幹嘛啊?”顧悠然有些羞赧地推開身上軟弱無骨的冷凝萱,低聲埋怨着。
“別開解我了,你的麻煩也不少!”風鈴冷冷地笑,從冷凝萱的煙盒子裡掏了一眼出來,給自己點上,“既然你選擇了冷大少,就和他名正言順在一起。不要給別的人有任何的機會。”
“不說別的,就‘冷氏’總裁的身份,就會讓許多女人覺得有利可圖,而不顧一切地纏上去。”
“哈——!愛纏就纏好了。我就不信冷翎寂連那點定力都沒有。他要是受不住誘惑,就說明他不夠愛我,失去也不可惜!”
顧悠然無所謂的聳聳肩,拿起酒瓶,又給自己倒了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