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房的牆壁上掛滿了韓思駿母親的畫像,晉國公正背身朝外,盯着牆上的畫像。
聽到身後的開門聲,轉過身道:“你回來了?”
韓思駿愣了一下,低頭走到了父親的身邊,“孩兒不孝。”說完便上前一步跪在了晉國公的跟前。
晉國公沒有訓斥,也沒有責備,只是淡淡的點了點頭,“嗯,回來就好,是我以前對你的關注少了,才讓你耽誤到了今天。”
他說完慢慢在書案後的椅子上坐了,接着道:“人非草木,在這個世界上沒有完全沒有感情的人,你父親我,也不例外,我與你的母親結髮二十五年,朝夕相伴,她陡然離世,對我而言如天塌地陷,即便如此,難道我能隨她而去嗎?不能!因爲韓家不能失去我。你也不能失去我,皇帝給我賜婚我還得接着,對你母親的懷念是是處於本心,再續絃則出於大義,並不衝突。”
韓思駿低頭默默的聽着父親的教導,只是不語,心裡不以爲然。
“這些話我本來是不想跟你說的,可是你這個重情的性子,活脫脫隨了年輕時候的我,可是卻比我更倔強,我不能讓你因此而誤了終身,上官家出事已經五年了,你也沉淪了五年,前段時間更是爲了上官家惹了禍,差點喪命。”說到這裡之後,晉國公深深的出了一口氣,接着道:“你是我韓家的長子,擔負着家族興衰的重責,若是爲了兒女之情一直這樣下去,便失了一個做男人的擔當,你這樣的性子,我倒爲以前的上官家的小姐感到慶幸,多虧她沒有應了你,否則便誤了她了。”
韓思駿被晉國公說的臉頰通紅,愧不能持。
“父親!別說了。”
“如今給你定下了史家的三小姐,雖然三小姐的聲譽不佳,可是據我所知,她並非真的不堪,配你綽綽有餘,你若還對韓家有擔當之心,便應了這門親事,只要你的心裡依然記着上官家的小姐,也不算對不起她了。”
韓思駿低頭一言不發。
“你自己好好想想吧,我不會逼你的。”晉國公說完此話之後,便起身離開了書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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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方瑾自從從烏蘭那裡回到了回春堂之後,便高燒不退,時而迷糊時而清醒,別說給人看病了,連牀都下不了了。
郭世明來了之後,自然吃了閉門羹
可是他並不死心,非要見到東方瑾不可。
趙承林去給東方瑾請大夫去了,只有蝶兒與秀兒在家,蝶兒比秀兒還要穩重些,便留了秀兒照看東方瑾,她在大堂中與郭世明周旋。
得知來人是相國郭世明,蝶兒有些不知所措。
“可是,我們家主子真的病了,發着燒呢,怎麼能去給人看病?”蝶兒帶着哭腔對郭世明道。
“帶我去後面看看你們家主子,若是真的病了,本相可以找大夫給她醫治,若是裝病不出來,就不要怪我不客氣。”郭世明對蝶兒說完便往後面走。
蝶兒忙上前攔着道:“我們家主子是女子,您是男人,怎麼能隨便闖進我們主子的房中?”
郭世明聽了此話之後,忍不住笑了,道:“你們主子雖是女兒身,可是她在外行走,給人看病診病,難道還要閉男女大防嗎?所示那樣也不用出來坐診了。”
他說完不顧蝶兒的阻攔,徑自朝後面走去。
秀兒聽到腳步聲迎了出來,見一個四十歲上下的男人走了進來,忍不住大叫道:“你怎麼進來了,你這是私闖民宅。是觸犯枉法的。”
郭世明一聽一個小小的丫頭竟然跟他談王法,仰天哈哈一笑道:“我就是王法,前面帶路,我看看你們主子是不是真的病了。”
秀兒站在門口攔着不讓郭世明進去,郭世明一見頓時來氣,一個小小的丫頭竟然敢攔他。
他伸手將秀兒撥到了一邊,自己進了門。
一進門,便問到了一股濃重的藥味。
東方瑾病倒之後,秀兒和蝶兒不知道如何是好,好在她們****跟着東方瑾,耳濡目染的也略懂些,便找了些治療傷風受涼的藥草給東方瑾熬了,以備不時之需。
在東方瑾清醒的時候,又指點她們加了些藥草,總算是湊出了一副治傷風的藥,剛纔秀兒剛熬好了,端到了東方瑾的跟前,還沒來得及餵給她。
郭世明看到桌上的藥,再見躺在牀上的東方瑾兩頰緋紅,一看便是高燒的病人,點頭道:“原來是真病了,好說,我立馬讓人去請裴先生來給你家主子治病。”
他說完便出了門。
他走了之後,不多時趙承林便回來,卻沒有帶回來大夫。
蝶兒問起時,趙承林生氣的道:“不知道他們是怎麼想的,一聽說是讓他們來回春堂給人看病,他們便都不來了,難道我們回春堂的名聲這麼不堪,我們也沒做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啊。”
“同行是仇家,何況我們主子得罪了裴潛裴大夫,他們自然都不願來給主子看病了。”秀兒怒着嘴道。
趙承林奇怪的道:“東方什麼時候得罪裴潛了,難道還不允許別人比他的醫術高明嗎?”
秀兒嘆氣道:“姑爺沒有看到,我與主子那天擡着回春堂的匾額在人家仁和濟世堂招搖了幾個來回,明擺着就是挑釁。”
她說到這裡之後忍不住吐了一下舌頭,接着道:“你們沒看到當時的場面,仁和濟世堂外面裡三層外三層的都圍滿了人了,我們回春堂是揚名了,可是人家裴潛大夫可真是失了面子。這裴潛大夫沒有記恨主子,可真是個正人君子。如果是我——”說到這裡之後,秀兒一咬嘴脣不再往下說了。
趙承林聽了此話之後,忍不住輕咳一聲,擡手使勁兒揉了揉自己的鼻子,道:“那怎麼辦?她這樣一直病着也不是辦法。”
他們正說着,裴潛的馬車到了回春堂的門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