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懷有身孕,難免心思多了些,還請你多擔待纔是。”炎夜麟朝韶月略微頷首,算是爲蘇苓致歉。韶月見此,到有些微窘,連忙回禮示意自己並未多想。
韶月此行一來是受炎夜麟所託,二來也是想好好見識一下這炎夜麟捧在心尖的女子,究竟有何過人之處。看來此行不虛啊!
自從韶月住到別院裡來,蘇苓就像如鯁在喉一般不爽快。
雖說炎夜麟解釋過,但韶月近來的言談舉止,可是完全超出了一個接生大夫的應盡之責。
這日,小玉伺候蘇苓梳洗完畢。按理說,該是小桃送早膳過來了。可約莫等了半盞茶的時辰也不見小桃人影。
蘇苓有些等的不耐煩,微蹙起黛眉。小玉察覺蘇苓不悅,忙說到:“皇妃莫急,奴婢這就去尋她來。”轉身便向屋外走去。
“皇妃可是等急了?”沒等小玉出屋,一縷緋色人影快步進了屋內。蘇苓聞聲便知來人,除了韶月,誰會如此拿腔拿調的跟自己說話。“韶姑娘見笑,誰這麼大膽子,竟敢勞您大駕?”蘇苓擡手示意小玉接過韶月手中的紅木食盒。
韶月微微一笑,露出兩個酒窩來。“皇妃不必客氣。我見皇妃近日來食慾不佳,日漸消瘦。囑咐小廚房將早膳換了藥膳,怕皇妃怪罪下面的人,這才擅自做主給皇妃送了來。”韶月說着,打開了食盒,依次將藥膳拿了出來。
“韶姑娘費心了,讓小玉伺候着便是。”蘇苓心中有氣,又無處可發。所以耐着性子看韶月把藥膳都擺好了纔開口。既然韶月願意費神,那便隨她吧。
“苓兒,可用過早膳了?”關切的聲音比人先到,炎夜麟推門進了來。看見韶月也在,蘇苓正在用膳,場面頗有些奇怪。出聲問道:“韶姑娘一大早就來爲苓兒診脈嗎?”說着坐在了蘇苓旁邊的圓凳上,伸手撫了撫蘇苓的發頂。
蘇苓竟也沒有避開,炎夜麟心中微暖。
“三皇子見外了。我見皇妃近日有些消瘦,便送些藥膳過來。”韶月依舊是不卑不亢的語氣,客氣但不疏離。“韶姑娘好才學,這道紅棗蓮子羹看似平常,卻內含玄機......”蘇苓聽不下去韶月和炎夜麟你一言我一語,不得不打斷他們。
韶月是何等人物?這廂親自過來送藥膳,恐怕不僅是醫者父母心,還有幾分小女兒心思吧。紅棗蓮子羹也能做的花樣百出,這可不是一個接生大夫能考慮周詳的。估摸着是算準了炎夜麟會過來吧,她倒是要看看韶月意欲何爲。
“皇妃過獎了。不過是些尋常之物,細細淘洗過後,文火慢燉罷了。皇妃不要嫌棄纔好。”韶月雙眸微帶了三分得意,七分懷疑。衝着蘇苓盈盈一笑。她在等着蘇苓的下文。
“卯時的泉水,精心挑揀的食材,三個時辰的文火慢燉,怕是讓韶姑娘費心了。”蘇苓不疾不徐的說道:“不僅如此,韶姑娘可是將天凝碧水丹也一併添了進去?”看着韶月臉上漸漸收斂的笑意,蘇苓不禁又反問道。
這夾雜着幾分醋意的語氣,倒是讓韶月有幾分好笑。自己給蘇苓全心全意養胎,甚至不惜用了天凝碧水丹,她怎麼還反倒生氣起來?“皇妃好見識。不過區區天凝碧水,用在皇家子嗣身上,韶月以爲無甚不妥。”哼,你蘇苓也不過是庸俗的貴胄之女。幾顆補氣溢血的上好良藥,也值得大驚小怪?
韶月的目光稍稍錯開,但那一絲輕蔑卻沒有逃開蘇苓和炎夜麟的眼。
蘇苓本就不喜這尊容不下的大佛,這下更是煩悶。於是便張口送客“韶姑娘見笑了。有勞韶姑娘費心,現下我身子不甚爽利,暫不奉陪。小玉,送韶姑娘回院子,好生伺候,切莫怠慢。”說罷轉身向內廂走去。也不看炎夜麟一眼,像是沒瞧見這個大活人一般。
韶月被潑了涼水,頓時沒了好臉色。
冷哼一聲,轉身向自個兒的院子走去。小玉見狀,福了福身子,並未相送。
炎夜麟見蘇苓吃味,也顧不上韶月,就急匆匆跟着蘇苓進去。
“你怎麼了,爲何置氣?”炎夜麟心知肚明蘇苓是吃醋了,但還是想問問。蘇苓捧着花茶輕啜了一口,並未回話。
爲何置氣?蘇苓有些無言以對。
明面上,韶月是炎夜麟請來給自己調養身子的接生大夫,她不能故意爲難,否則定會顯得自己小氣。自己也不屑如此爲之。但那日妓院所見,蘇苓終究是不能淡忘。韶月就像卡在喉嚨的一根魚刺,蘇苓咽不下去,也不能當着炎夜麟的面剔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