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桐見炎宮浩心意決絕,不禁面露難色,糾結猶豫再三,他仍是堅持道,“皇上的心情臣能理解,但皇上又是否想過,也許激得皇上您盛怒發兵正中了炎天肆的陷阱呢?”
一語驚醒夢中人。
方纔還在盛怒中的炎宮浩瞬間冷靜下來,有些不確定地看着莫桐,“朕倒是沒想到這一層,你覺得他會是在打這個主意麼?”
“東勝國是堂堂大國,皇帝之位向來都是嚴格按照章程秩序,他一個被廢的太子而已,即便是有幾個大臣支持,也斷成不了大事,那日朝堂,他的目的多半就是爲了激怒皇上您,進而挑起兩國大戰。” шшш● t t k a n● ¢O
聽莫桐一席話,炎宮浩恍然頓悟,越發憎恨炎天肆的同時,要出兵攻打天璃國的決心也去了大半。
“既然如此,出兵一事就再緩緩,不過朝堂上的大臣,必須給朕看緊了,若發現有投靠炎天肆者,可暗中解決!”
那邊炎宮浩有顧忌不能輕易發兵攻打天璃國,這邊炎天肆卻瘋狂謀劃着如何篡奪炎宮浩的皇位。
他身爲天璃國使者,不能隨意進出皇宮,此時蘇珍的信息便就顯得越發重要了。張鐸是朝中二品大臣,只因當年得炎天肆提拔,便一心只認他一個主子。
一頂看似普通無奇的轎子在名鶴樓前緩緩落下,自轎子裡下來一個身着藏青色錦衣的男人,名鶴樓的守衛不敢怠慢,連忙將他引向酒樓。
雅間內。
炎天肆並無陰謀得逞後的得意,反而皺起了眉頭。
“那日朝堂之上,太子殿下已經激得皇上對天璃國宣戰,爲何殿下還一臉愁苦模樣?”張鐸仍是習慣稱呼炎天肆太子殿下,他雖混跡官場的時間不算太久,但他十分擅長洞悉人心,這也是他能在朝堂上迅速上位的原因。
炎天肆微勾起脣角,臉上陰霾瞬間散了許多,“雖是如此,但我手上畢竟沒有許多兵力,若炎宮浩真的出兵對我動手,只怕我的處境也不樂觀。如今炎宮浩的皇宮裡已經亂成一片,咱們可得想個法子徹底將炎宮浩的勢力瓦解。”
其實炎天肆不能直接奪了炎宮浩皇位還有另一層原因的考慮。他雖然在天璃國成了異性王,但此次出使東勝國的目的是要挑起兩國大戰,天璃國覺得有利可圖方纔讓他帶着使者出使東勝國,但若是他自己想登基爲皇被天璃國人知道,一定不會支持他,更有甚至會將矛頭轉向他。
所以他要想法子在兩件事情中求個平衡。
“殿下說的極是,可皇宮戒備森嚴,很難派人混進去。”張鐸雖能在朝堂上爲炎天肆盡一份力,但對皇宮卻有些束手無策。
炎天肆卻忽的舒展了眉頭,朗笑一聲,“這個你就不用管了,我自有法子,你只要好好遊說朝中更多官員支持我登基,就算你立功了。”
天師府。
歸雲徹徹底底地將蘇苓軟禁了,除了用膳時候會有人過來送膳食,其他時候無一人靠近這個院子。
這幾日的蘇苓變得沉默許多,心境也漸漸平和下來,雖然確定了那面具人就是炎夜麟,但他失去了記憶,對他們的過往好似都不記得,這讓她隱隱有些失落,且如今的他不只是炎夜麟,他還是天璃國的郡王,他的身上好似又多了某種責任。
“這都幾日了過去了,殿下爲何不來救您呢?”小玉見蘇苓整日愁眉難展,終是忍不住道出心中疑惑。
蘇苓凝眉,將目光放得悠遠,“他有他的事情要忙,我們不該再成爲他的拖累。”她已經拖累他失去了記憶,拖累他受了重傷,又怎麼能再次拖累他?
“可是……”小玉想說些勸慰的話,但見蘇苓悵然的眼神硬生生又將話嚥了回去。
入了夜的院子顯得格外冷清幽寂,蘇苓獨自坐在廊道里,一坐便是從下午到了月上滿梢,如銀的月色鋪滿一地,映照的整個院子好似披上一層清淺的外衣。
蘇苓不知自己在等什麼,只是她毫無睏意,索性便在這院子裡待着。思緒迷離,她不由得想起那個黑衣人,歸雲是天璃國人,那他又是什麼身份?他既然知道天璃國的內情,他是否也是天璃國人?可接近她又有什麼目的?
蘇苓這樣想着,有些人便經不住唸叨,清淺月色下,忽有一抹黑影遮住了頭上月光。
“正念着你,你就來了。”蘇苓微仰起頭,清眸裡映了一汪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