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任由唐十一怎麼祈禱,血魔毒這東西有着它自己的魔性,絕不會是他說來就來說走就走的,否則他也不會帶着這倒黴東西痛苦這麼多年。
沒辦法,爲了保險起見,她們就只能等,這麼久的努力,絕不能在最後關頭功虧一簣。
這個時候,慕十七越發地謹慎小心了,她們斷然不可行錯了一步。
“等!”慕十七和獨孤宸四目相對,已然在心底做了打算。
可在這冰城等幾日絕不會是件舒服事。
她們必須找到可以禦寒的冰屋子,這麼現起意搭一間出來估摸有些不大實際,那就只能借宿了。
可那些個冰城顯示不太會接受她們的。這也怪不得那些人,任何人都會多陌生人產生防備之心。
這麼個大深夜去砸別人家的門更是不可能的事,那些個冰城的一準視她們爲惡人的,搞不好還能來場惡多,瞎子都能看出那些人並不歡迎她們。
唐十一凍得直打哆嗦,牙板都咬的聲聲作響,只能抱着那隻毛茸茸皮特厚實的白熊暖和身子。
獨孤宸則是抱着慕十七那眸色深了深,一個晚上好捱過去,可是這麼多個晚上十七這身子骨能扛得下去嗎?
他可沒有忘記那雪山上經歷的那些讓他差點就要失去了她的事。
看了眼慕十七那懂得發白的小臉,一陣心疼,也明確意識到了,他們現在急迫地缺一個禦寒安身之處。
“我去找附近找找,看看有沒有被人遺棄了的空屋子,或者是天然的冰洞。”
指着那抖到不能自抑的唐十一和走路好似在摸黑的鶴羽肯定是不行的,這事還得他親自出馬。
脫下那最外層的大裘給慕十七披了過去:“夜裡太冷了,你多穿些。”
慕十七視線落在他那單薄的襖上,堅定地搖了搖頭,把那大裘又推給了他:“我不要!你瘋了不成,這天你不穿着皮毛大裘是想凍死嗎?”
獨孤宸深看她一眼,柔聲道:“傻瓜,你就當先幫我拿着好了,我穿着這個東西行動拖拖拉拉的有些不便,輕功也很難施展到最佳。”
慕十七秀眉擰着,揮開他那大手,把大裘扔在了地面上,小臉上一片清絕之色:“獨孤宸,我不是孩子!你能不能別老是把我當孩子哄。”
她不傻,知道他做這一切都是爲了她,可她不喜歡他老是這般不在乎他自己身體的做法。
剛剛亦是如此,難道在他心裡,她慕十七就是那種爲了得到自己想要的而殺了他,爲了自己活命而不顧他的安危的無情女子嗎?
他難道不知道,在他擔心她的同時,她又有多麼在乎他的生死嗎?
他寵着她,她知道,可他對她的寵若是建立在傷害到他自己的基礎上,那這樣的寵這樣的愛她寧可不要。
這樣的天氣,傻子都知道那禦寒的大裘脫不得,他當真以爲自己那身子骨不是**凡胎嗎?
慕十七越想越氣,她氣自己這身子不爭氣,她也氣他獨孤宸不珍惜他自己的身子。
在唐十一和鶴羽那一臉尷尬中,轉身就撇開了他。
“你別跟着我了!我想自己一個人靜一靜!”見獨孤宸邁着步子跟了上來,慕十七轉臉道了聲。
獨孤宸有些無措,他就是想要保護她,就是想要把最好的給她,就是想要……她是不是發現了他這糾纏着獨佔着她的本性,所以厭煩了他?
攥了攥拳頭站在了原地,他有些怯了,他怕他這會兒強行追過去會惹她不快。他可以不在乎任何人的喜怒哀樂,卻唯獨不能忽略她的感受。
唐十一抱着小白熊蹭了過來,滿臉的疑問,卻有些心災樂禍的意思:“怎麼了?吵架了?跟我嘮嘮,我來替你揣摩揣摩你到底是哪兒惹到了她。”
這若是擱以前,獨孤宸一準冷眼橫他,完了讓他有多遠滾多遠去,可這會兒他實在是沒了辦法,居然還真就和唐十一說起了緣由,因爲他想要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惹她生氣了。
唐十一聽完一本正經地分析道:“就你這天天黏糊着她這勁頭,給誰誰都瘋!不是抱就是親的,你當她是我懷裡這不會說話的小白熊嗎?”
湊近了獨孤宸,鬼鬼祟祟低聲道:“我跟你說啊,你別沒事就親她弄她抱她的,她不喜歡這樣,自由,自由懂不!十七她就好似那生活在林子裡的小獸,她喜歡的是無拘無束的生活,而不是被你這般整天困着養着的,你雖沒把她關在王府那籠子裡,可你這個人就是個行走着的大籠子,整天看她那麼緊,她不瘋纔怪呢!”
唐十一說這些個話時,完全沒有去想自己有多麼地黏糊玉昔,這會兒覺得自己簡直就是大情聖,把獨孤宸和慕十七這感情琢磨的透透徹徹的。
最後還遞給獨孤宸一個聽我準沒錯的眼神。
獨孤宸那拳頭攥得更緊了,因爲他發現,唐十一這話說的居然都十分有道理,連他自己都害怕自己這極盡瘋狂的咱有**。
看着那不遠處的白色身影,他極力忍耐着飛身過去,把她抱在懷裡的衝動。
“獨孤宸,你這病,得治!”唐十一那話還猶然在耳,“我跟你說,你再怎麼弄下去,她沒準爲了自由會離開你,她只要狠下下來,你就甭想再找到她了。”
句句都宛若一塊大石頭砸在了他的心底,沒有告訴他要怎樣去愛一個人,他以爲,他愛她就想要給她最好的,想要和時時刻刻都抱着她親她,可卻從來沒有想到過,她興許會討厭這樣自私自利的自己。
慕十七沒有獨孤宸那耳力,自然就不可能知道,身後某位自詡的情聖給獨孤宸講了一堂愛情和自由的學。
慕十七若是知道唐十一那人亂放了一通屁,引着獨孤宸這般胡思亂想一通傷心欲絕,一準要擰着他的耳朵踹他屁股,什麼鬼情聖!
她什麼時候成了那林間嚮往自由的小獸了。她就是喜歡他抱她親她怎麼着了!
她這會還在好奇獨孤宸怎麼沒有追過來哄她?半響纔回過頭去,發現獨孤宸還真就如這麼聽話地站在了原地,她扔掉的大裘還在地上躺着呢,而那人卻就這般瘋子似的站在原地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