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答應的事,一定會做到。”慕容景琰瞥了一眼眼前喜笑顏開的少女,心裡浮起一絲暖意。
轉頭瞥了一眼昏迷中的丫鬟,心裡卻有些泛苦。這個倔強的丫頭,她都不知道她給他找了一個多大的難題!他不救那丫鬟,除了覺得沒必要救外,還因爲——唉,算了,誰讓他鬥不過這個丫頭呢?
“人我會救,不過,有些事情,我還是要提醒你,她不會無緣無故受傷,你最好小心點!”說完,慕容景琰讓人將丫鬟擡走,扔了一瓶藥給顧輕薄後,轉身離開……“顧姑娘還真是能屈能伸。”一道譏諷的聲音傳來。
顧輕薄擡起頭,就看到了面前站着的冷傲男子,她斂眉,不想和慕容流燁過多糾纏,朝一邊走去,剛纔因爲緊張丫鬟的情況,擔心慕容景琰不救丫鬟,並沒有注意到腳上的痛,現在一走動才覺得疼的難受。
可偏偏這個時候,這個男人還來嘲笑她,顧輕薄心裡覺得委屈,雙眼蒙上了一片霧氣,又被她憋了回去。她一瘸一拐地走到了大石頭旁,緩緩坐下,撕拉一聲,撕下一片裙子下襬,去掉血淋淋的錦襪,血肉模糊的腳底呈現在眼前。
她皺了一下眉,忍着痛,用撕下來的衣衫擦拭着上面的傷口,乾布碰上傷口,刮的肉疼,她抽了一口冷氣。
“顧姑娘果然‘大度’,竟然當着男人的面露足,顧家的教養可真是好!”慕容流燁說着嘲諷的話,卻是在看到眼前女子血肉模糊的腳底時,愣在了那裡,一雙眼眸幽深不見底。“顧輕薄瞧來,王爺也不是什麼正人君子,竟然盯着女子的腳看,完全不知迴避!”
雖然,這雙腳如今已經不美麗,血肉模糊,看起來有些恐怖。名聲這種東西,她看的開,更何況,他又不是沒看過她裸腳,何必在意?顧輕薄冷冷道了一句,低頭,沉默地擦着腳底的血。
手沒注意,一個不小心,
刮住了腳底的肉,她疼的痙攣,忍不住狠狠地抽了一口氣。看着她這樣,慕容流燁沒來由心中生出一股怒火,他一個健步,走到她面前,奪過她手中的布帛,冷冷道:“真以爲自己是鐵盾,刀槍不進!”
他瞥了一眼手中染血的布帛,皺了皺眉,轉身離去,留下愣在了那裡的顧輕薄。他什麼意思?
顧輕薄有些弄不明白慕容流燁想要幹什麼,她不過是借了慕容王府的一塊石頭,處理腳上的傷口,怎麼就惹怒了他?竟然還搶她的擦血布?她低頭,看了一眼已經被扯去一半的裙角,這還扯的話,回顧府的路上讓人看見了,估計就要被說閒話了。雖然她不在意,可人言可畏,就怕被有心人利用。
想到這個時候,慕容流燁竟然還欺負她,顧輕薄心中一陣懊惱,她氣憤之下,捶了一下,手砸在了石頭上,一疼,她心裡覺得更加委屈,眼淚在眼眶中打轉,她一咬牙又撕下一塊衣裙,然而還沒去擦腳底的血,就伸過來一隻手將那布帛奪了過去。
顧輕薄火了!
“慕容流燁,你幹什麼!”她吼了一聲,擡起頭,卻對上了他深邃幽冷的目光。瞬間,慫了。她承認,自己很沒有骨氣,可她就是害怕現在的慕容流燁,不敢在這頭老虎頭上拔毛。
慕容流燁瞥了顧輕薄一眼,在她身邊蹲下,“腳。”“幹什麼?”顧輕薄警惕地看着慕容流燁。
他看了她一眼,索性不去跟她多說,直接拿過她的腿,放在了自己的雙膝上,小心翼翼地幫她擦拭着腳底,浸了水的布帛,擦腳,不僅擦的乾淨,而且少了許多刮碰,再加上男子的動作極爲小心,沒有再碰疼她。
顧輕薄掙扎的動作,在看到男子的舉動時,愣在那裡。清晨熹微的陽光,打在男子冷峻的側臉上,那一剎那,她有些恍惚,隱隱的,竟看到了曾經溫柔如水的男子,然而一晃,眼前的又是那
張冷峻的臉,可不知爲何,她竟然不怕了,雖然他的臉依舊冷的讓人發顫,可她卻覺得此刻的他是那樣的溫柔。
她的目光晃了晃,眼睛變得迷茫了。擦掉污血,纔看清眼前這雙腳傷的有多嚴重,皮肉翻開,有些傷口深可見骨,看着腳底的傷口,慕容流燁不滿地低哼一句:“爲了一個丫鬟,何必如此犯傻?真以爲自己是銅皮鐵骨?”
看着眼前深可見骨的傷口,慕容流燁恨不得一掌將她直接拍死,也省的她作踐自己,更加不會發生以後的事情,想到那些不愉快的過往,慕容流燁眸光一沉,捏着顧輕薄的手一用力。
“慕容流燁,你殺人啊!”陣痛傳來,顧輕薄呲牙咧嘴地大喊一聲。“現在知道疼了?剛纔還那麼勇敢地走過去?”慕容流燁瞥了顧輕薄一眼:“還有,請喊本王‘慕容王’,直呼本王的名諱,你是覺得自己活的太長了嗎?”
慕容流燁將顧輕薄的腳毫不客氣地扔在了一邊,腳碰到石塊,鑽心的疼,顧輕薄抽了一口氣,沒好氣地瞪了慕容流燁一眼。她覺得自己剛纔一定是眼花了,否則怎麼會覺得眼前這冷酷的男人溫柔?
溫柔這種東西,根本不會出現在他的身上!“有名字不是就讓別人喊得嗎?既然不要別人喊,何必起名字?乾脆隨便叫個什麼阿貓阿狗得了!”顧輕薄沒好氣嘟囔了一句。她話音落下,只覺周圍的空氣驟冷,她打了一個哆嗦,擡起頭,就看到慕容流燁冷的駭人的一張臉。
“顧輕薄,本王是不是太縱容你了?”陰冷的聲音,帶着怒意。顧輕薄嚇得一哆嗦,縮回了腦袋,不敢頂撞他,畢竟如今的慕容王,不再是曾經的慕容王,這樣冷漠的一個男人,若是惹惱了他,他是真的會殺了她!顧輕薄毫不懷疑這點!
看着眼前少女瞬間變得像是一隻受驚了的兔子,慕容流燁很滿意,他將手伸到顧輕薄面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