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無語,直到校長室門前,輔導員方道:你自己進去吧,我還有事,便轉身離去。
吳谷叩門,門內人言:進來吧!吳谷推門進去,立定道:校長。那人止了手中筆,點了旁邊椅子道:坐。吳谷依言而坐,靜待發言,卻聽校長道:吳谷是吧?鑑於你入學三年屢次掛科,但古文研究頗有建樹,纔沒有開除你,數名教授多次反映,都被我壓了下去。但衆口難堵,我曾調查了你的家庭,情況不太好,有什麼困難儘管和我說。
吳穀道:我不想談這些。
校長道:也好,易地而處,己所不欲,這次找你來,皆因一些教授言辭,我雖用無爲而無不爲壓下,但須你證明一下你的“無不爲”方可服衆。說着將一張手抄A4紙遞與吳谷。
無爲而無不爲這句話他自懂,道家思想有無爲,此句言:只在某一方面有天分,其它方面半點不懂,只在一項上下功夫,最後可達無不爲境界,在某一領域內無不爲,非不爲也。
紙上卻是滿紙蝌蚪文,吳谷細掃了一眼道:是把它譯成簡體漢字嗎?
校長道:不止如此,要譯成白話文,詳解其中含義,你可有信心?
吳谷再讀一遍,心道:這分明是一篇上古內功心法,若我能譯出,便不愁《焱焱真經》如何翻譯了,口中卻道:校長你也知道,這是一篇什麼樣的文章。我要求能進學校教授專用的資料庫查找資料。校長點頭道:這是自然,但有一點切記,這篇文章不可讓他人窺見,徒惹麻煩。
吳谷此時已知此事不是表面那麼簡單,被人卸磨殺驢也說不定,但箭在弦上,已無退路,道:我盡力而爲。
自那日後,吳谷得以進資料庫,沉浸在古文的天地中,更將課程拋之一邊,竟進展迅速,《焱焱真經》中原有的幾個蝌蚪文不知何字,不知何解,自此豁然而通。待將《焱焱真經》譯完,纔開始進行那篇文章的翻譯,功名《玄氣真解》,兩相比較,行功路線大相徑庭,一則陽剛,一則陰柔,遍覽羣書無誤後,已過二旬,距期末也僅兩週,遂每日午時打坐練氣。《焱焱真經》共十二層,借曾服培元丹之助,一週餘練至六層,鬚髮略顯淡紅,太陽穴微突,體內清流已變熱流,滔滔滾滾,熱血沸騰,再不敢練,免被他人窺知,至校長室將《玄氣真解》與白話譯文放於桌上道:已經譯完了.
校長接過譯文,細細察看後道:與我譯的略有差別,看這一句,極哉葵子,你譯爲極陰寒之地,極陰寒之時行動,且不謬哉,不聞人食五穀,天生百病,長處陰寒之地,陰寒之時,且不病哉,要我說葵乃水也,子爲子時,子時於水邊行功方是正理。
吳穀道:極爲至也,至陰而陽,極死而生,破而後立,如此則功成而不損體。
校長道:小傢伙挺狠,且不聞以天爲陽,以地爲陰,天氣下降,地氣上升,天地交泰,萬物乃生,所以,天清地爽,陰陽交合,纔是正理,縱有偏差,亦不可過大。
吳穀道:若以男爲陽,以女爲陰,陰陽不合,則鰥寡無存矣,此不誤也。
校長辯曰:男雖爲陽,卻非純陽,女果爲陰,卻非純陰,自能獨存,不聞九陽絕脈,九陰之體,世存不過二十而已。
吳谷訝道:校長,如此說來,世間當真有江湖?有內功?校長道:哪有此事,江湖倒有,內功卻無。否則我便去闖蕩江湖了,好了,算你通過了,去上課了罷!
辭別校長,生活又恢復了往日模樣,每日練功不輟,上課看小說,睡大覺,常言:世上最痛苦的事莫過於睡醒了還未下課,最最痛苦的事無過之下課了還未睡醒,期末考試毫無意外的掛成一枝獨秀。
吳谷成了系內名人,臭名昭著,內功又有進步,大四第二學期開學一個月後,《焱焱真經》修至十層,臻至大乘爲期不遠,頭髮一日一日變紅,紅的鮮豔鮮豔的,人問其故輒曰:染的,人又追問:爲什麼眉毛也成了紅色?對曰:愛好,或曰:理髮師不小心的結果。其後不久得一外號“赤眉老祖”。起外號的傢伙特喜還珠樓主的《蜀山劍俠傳》。
生活一日復一日,吳谷的古字古文研究仍在繼續,其它方面,如考古,文物鑑定也有進步,一切皆在前進。
忽一日,偶翻石洞壁刻觀之,讀至最後,見:行俠仗義四字,頓覺熱血沸騰,不可自拔,即出居所,行於大街之上。常見偷蒙拐騙欺行霸市之景,今日卻一件也無,逛許久忽轉小巷而行,言道:巷深人稀,罪惡叢生,正適我輩中人行俠仗義。行不多時,忽聽女子低呼救命……不要……強姦我……會被人看見……側耳細聽,發音之處極遠,常人絕不可聞,遂閃身而起,轉過兩條小巷,一個彎角,行約百丈,見一男子於深巷之中按住一女子,伸手撕扯衣物不絕,碎衣紛飛,宛如蝴蝶一般,時值晚春,天氣已暖,三兩下外衣盡去,男子淫笑並淫語不斷,女子哀求不已,觀其貌,頗有三分姿色,吳谷怒喝道:大膽狂徒,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竟行此等惡事,還不住手,更待何時?
那男子一愣,住了手,見是一二十歲許赤發學生,盯了一會忽笑道:小不點,乳臭未乾,學什麼英雄救美,看你定沒嘗過女人滋味,要不要和大爺一起玩玩啊!
那女子似是找到救星一般,雙手掩住*道:英雄救我!
吳穀道:速速離開,否則別怪我不客氣,送你這等淫徒去見閻王!
那男子道:敬酒不吃吃罰酒,今天便教訓教訓你。說着欺身上前,伸手來抓,吳谷哪會怕他,足下發力閃身而上,身形化一道殘影,一拳搗在男子心窩,碰的一聲悶響,卻見那男子心窩之處現了一拳頭大小血洞,前後可見人,左右能通光,殷紅粘稠的血液淌了一地。
吳谷驚呆了,自上高中到大學,從未與人動手,出手不知輕重,一拳下去運了八分力,頓將人打個對穿,他慌了手腳,囈道:我殺人了!我殺人了!那女子卻撲到男子身側哭道:老公,不要嚇我。但死人那能復活。哭了片刻,竟奔向巷外,嘶喊道:殺人了,有人殺人了……聲音漸去漸遠,漸不可聞。
吳穀道:老公?!內心思潮洶涌,一個念頭閃出,莫非他們在玩遊戲,頓覺心中一片冰涼。隨即彈身而起,徑向住處奔去,住處距此只兩裡多,片刻便至,他竄往屋中,將擅木匣玉瓶一發裝入揹包中,又將錢財俱都裝了,取過兩篇功法譯文,雙手一合,紙張無火自燃,隨即抄起青銅古劍青紋,用布包了,拉開窗戶閃身自三樓躍下,驚的樓下房東大呼小叫,吳谷也不管她,在路上攔了輛出租車道:快開車,我有急事先到南城。
出租車司機道:出租車只在本市開,不跑南城,吳穀道:破例一次,我付雙倍價錢,司機只道:不行,吳穀道:不跑南城,那就不用跑了,擡腳將汽車後輪踢的歪斜,不理司機咒罵,將功力催到極至,逃命去也。
畢竟不知能否逃掉且聽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