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吳谷出茶樓,一道流光向峨眉飛去,不一時便至,山前落下,行至山門前報上姓名,看門弟子心疑其髮色,卻不細問,急飛上山報與掌門得知,道:山下來一人,自稱赤眉老祖吳谷,只是此人髮色大異前次,惟赤眉猶在,不知何故,請掌門定奪。
赤川聞說也覺奇怪,飛身出了峨眉大殿,一道流光落至山門前,定目一看,知是吳谷無疑,只是不知頭髮爲何變了顏色,隧道:兄弟日思夜盼,猜測兄弟何時可來,不想兄弟行動神速,不知那丹藥討到沒有?
吳穀道:哪那麼容易,我在家住了月餘,今日找到神算子,成丹是沒有了,不過討得了丹方,現在只缺藥材,藥材齊了便可煉丹,此次前來一是向你討要藥材,二是將步雲仙接回去。
赤川喜道:好說,好說,說着二人上山而去。至峨眉大殿坐定,赤川道:你這頭髮顏色怎麼變了?吳穀道:以武入道後產生的一些變化,不足爲奇。赤川笑道:是不足爲奇,只是赤發看慣了,再看黑髮就有些彆扭了,以武入道不是易於之事,爲何如此之快便有突破?
吳穀道:兄弟有所不知,當年未習道法之時,我的武學已經達到先天之境的巔峰,站在武道大門之外,但卻一直未曾突破,現在想來原因有二,首先觀念錯誤,當年我以爲武學達到先天之境後再習道法便是以武入道,心在其中自難以致其外;其次當年學武之時投機取巧少了許多武道感悟,境界不到,基礎不穩,也無法做到水到渠成,自然突破。現在重溫武學,再修武道,諸多感悟自然紛至沓來,且有不快之理?
赤川笑道:說的有理,我倒真羨慕你們可以修習武道,似我這樣曾未習武之人修道有成之後,再想習武難比登天。
吳穀道:那入門築基之用的導引拳法且非武術?
赤川道:導引拳法乃道門拳術,是通過動作與呼吸相配合引動天地元氣洗脈伐髓,鑄煉道體的築基方法,並無半分武道包含其中,習成之後,一舉一動莫不暗合天道,隨附天地元氣,再習拳腳僅會覺得拙劣不堪,更妄談體悟其中精妙之處了。
吳谷恍然道:武之一道,重修自身,多不理會天地元氣變化,那天賦神通也僅是水到渠成之物,而道則不然,其講究感悟天地,天人合一,所有一切無不爲溝通天地元氣,掌控自然之力。兩者相差甚遠,若非武道合修,實難明瞭箇中差別。
赤川略一沉思,亦道:武之一道我不敢說,但道術方面確實如你所言。說着話鋒一轉道:那丹藥所需何藥,兄弟可否先行道來?
吳谷伸手向桌上一指,現一丹方,赤川看過道:這九轉逆龍丹...唉!看來是沒指望了!
吳穀道:若將藥材年份千年變百年,百年變十年,而將百年何首烏以千年替換,可能配齊?
赤川再看過,道:如此一來,其他的沒有問題,只是這千年何首烏比之千年人蔘靈芝尚要珍貴十倍,我峨眉山庫房還真沒有,怕是蜀山界也無一株。
吳谷再伸手一指,桌上現出一錦盒,上有符咒封印。赤川道:這是?莫非就是千年何首烏?兄弟曾何得來?吳穀道:我去皇宮逛了一圈,由宇王陪着去太醫院搜刮而來!嘿嘿......
赤川道:原來如此,不說了,我去取藥。
吳穀道:多取些,赤雲赤霧赤明若知你得了丹藥,必會向我討要,一併練了,省的到時麻煩。赤川道:那是自然,兄弟自便,我去去就來。說着攜丹方去了。
吳谷也不在峨眉大殿中獨坐,出了大殿,算着步雲仙在哪,即移步前去,行至散步山腰的一間待客院落之前,輕叩門扉,內中有人應道:是誰?
吳谷聽出是步雲仙的聲音道:是我!話音剛落大門豁然洞開,步雲仙立門內見着吳谷驚喜的道:公子,你終於來了,我們這就走嗎?說着抱住吳谷,做出準備走的樣子。吳谷見狀微覺奇怪,道:爲何如此着急,峨眉住的不好嗎?步雲仙道:沒有,只是有些想哪一衆妹妹了!
吳穀道:無妨,我還有些事沒辦完,辦完就走,現在你就跟着我吧!步雲仙欣然同意,二人步出院落重向山頂峨眉大殿行去,一路之上頗多藍字輩弟子,見着二人多是不聞不問,擦肩而過,偶有赤字輩撞見,一愣之後,點頭微笑也便過去,那些藍字輩弟子撞見赤字輩弟子,卻需恭敬施禮,稱師伯叫師叔吳谷心中暗暗慶幸,自己入門之時爲赤字輩第三批弟子,那些青字輩弟子不是突破化神雲遊而去,即是年事過高,下山掙富貴養老去了,否則見之即禮,且不累壞了腰。
正行間,對面過來一人,步雲仙一見之下,微微退縮,吳谷覺察便去看那人,認出那人正是赤軍,當年赤字輩第三批弟子的頭領,卻也不想理他,那赤軍眼角僅僅掃了吳谷一眼,即移開目光望向步雲仙,顯是沒認出變了髮色的吳谷,眼中滿是戲謔的道:稀罕稀罕,長安城花魁步雲仙今日怎麼有膽拋頭露面了,找到壯膽撐腰之人了?不過無所謂,到貧道那兒給貧道唱個小曲,貧道以後便不爲難你了。
吳穀道:當年小草包,如今的大草包莫非已經廢物到欺負凡人的境界了?赤軍聞言怒氣騰騰而起,方纔得意忘形根本沒正眼瞧過吳谷,此時定眼一看,望見吳谷的赤眉,不覺有些驚疑,脫口道:你是誰?話音未落又道:原來是你!
吳谷笑道:終於認出來了,不容易,不容易,五十一年未見,你這廢物還能認出我,當真不容易!
赤軍道:你這峨眉棄徒還有臉回來,讓我看看,到底誰是廢物!他張口噴出一道劍光,迎面射去。吳谷不閃不避,右手一探,硬生生插入劍光之中,捏住飛劍,劍光悄然潰散,一邊有那路過弟子見二人動手,駐足觀看,一見他空手奪劍,無不暗道那赤軍果然是廢物一個。
吳谷接劍在手,身形突然消失,再現時一把劍已架在赤軍肩上,道:雲仙,這些天他有沒有欺負與你?若有我現在就閹了他。步雲仙道:沒有,只不過他每次見到雲仙,都要雲仙唱曲兒,好多次都是峨眉掌門和長老前來解圍......
吳谷心知赤川等人心有算計,不敢讓步雲仙吃那等虧,又不便因此一事嚴懲赤軍,畢竟於理來說他已不是峨眉之人。至此也便放下心來,只道:閹罪可免,活罪難逃,赤軍,我的人你也敢調戲,說說該受何刑?
赤軍道:吳谷,你甭要耍橫,告訴你這裡可是峨眉,不是你那桃花山。
吳穀道:我好怕怕,不過老實和你說今天就是宰了你,也不會有多大麻煩事,不過看在赤川的面子上,我怎不好太過分,只詛咒你一句就是了。說着將劍拋在地上,移身至步雲仙身側,道:赤軍,我以我名詛咒你......方唸到一半,赤軍並一衆峨眉弟子齊齊擡頭看天,卻聽吳穀道:詛咒你心生歹念惡念之時,仰天大叫:我是採花賊,而後飛劍自宮!
詛咒方完,赤軍突然仰天叫道:我是採花賊!伸手一招,取劍在手,一劍便向下身刺去......
吳谷身形一閃,奪了赤軍手中飛劍,赤軍經此一變,腦中一片空白,全身乏力,癱坐於地,大口喘氣。
其餘之人也被唬了一跳,女弟子羞得雙臉發熱,男弟子下意識夾腿後退,心中極爲害怕這詭異的巫術。
就在這時,十數道流光自天而降,現出赤川一行人,赤川一現身就笑道:兄弟何必跟他一般見識而自降身份,就把詛咒解了吧!
吳谷笑道:就是嚇他一嚇,讓他長點記性,否則他早已經可以去皇宮伺候皇妃了!即念道:赤軍我以我名祝福你,詛咒解除!剛唸完,就聽赤煙道:想不到這麼快你便已突破,接招!她一聲呼喝,飛腿子十丈之外攻來,吳谷左袖袍揚起,將步雲仙送出十丈之外,右手轟然拍出身前五丈空間爲之一赤,赤煙身在空中,雙掌虛拍,借力飛退,躲過一招,赤川及一衆長老有的閃身退開,有的雖然施法不及,卻有劍罡護體,並未有絲毫損傷,一幫未成護體劍罡的峨眉弟子施法不及,被焱焱真火燎的皮開肉綻,慘叫不止,卻也只是皮外傷,只那赤軍結結實實捱了一掌,比之未成劍罡的弟子還慘。
赤煙道:這就是你以武入道之後的天賦神通,叫什麼?
吳穀道:還沒有命名,如果非要有個名字的話,就叫火之領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