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餐的時候,南風基本是沉默的。偶爾說話,也不是跟我。
他在生悶氣,因爲我和千夜月的關係比他想象的複雜。
其實,他也知道千夜月當初接近我是因爲他。
只是,千夜月對於我並不是利用這麼簡單,撇開之後穿越回古代建立的交情不說,在之前,千夜月待我就非同尋常。
南風對此無法理解。而我,也想不通。
殘陽落盡,暮色籠罩大地。
南風獨個兒坐在庭院的涼亭裡,仰望星辰。
熾炎則倚窗而坐,遠遠地看着發呆的主人,時不時的眉頭微蹙。
她害怕主人放棄北境之行。
我走過去,坐在熾炎的身邊。
“他會去的。”我對熾炎輕道。
熾炎回過頭來看我。
“其實……是我太心急了,再等千年也沒關係。”熾炎這話說得違心,她不想因爲桃的事情給我們增添麻煩,卻又不心甘。
“南風現在的處境需要有能力又值得信任的夥伴在身邊,桃和你們幾個可謂是他的左膀右臂,尤其是桃。”
“夫人看得也是明白呢。”熾炎欣慰一笑。“不只是大人需要桃的協助,對立的局勢也會讓桃陷入危境之中,尚若是現在這個樣子,那些傢伙輕易就能要了他的姓命。”
我伸手握住熾炎的手:“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但願吧。”熾炎垂着頭,負傷歸來讓她很沮喪。
臨近午夜的時候,南風才進屋來,那時我已經躺在牀上迷迷糊糊的了。
他躺在我的身邊,從後面將我環進他微涼的懷裡。
我翻過身去,沒有睜眼,隻手輕捧着他半張臉,吻落在他的脣上。
“不說那晶玄匙被下了咒,就說你吧,爲何一定要去北境?”他在我耳邊問。
我緩緩睜開眼睛,藉着牀頭燈微弱的光凝視他。
“昨夜,子墨來過。”我坦言。
“我就知道。”
“他是替千夜月傳話來的。”
“千夜月說什麼?”
“他說這樣次北境之行我應當隨你去,那兒有能化解我面臨之危機的人。”
“陷阱。”
“我想,不是。”
“娘子爲何如此肯定?你信他?”
“其它事我可以不信他,但這事我信!”
南風與我拉開些距離,不解地凝視着我。
“爲什麼?”
至於理由,我現在還不能說。
“反正我信就是了。當然,不排除他處於有利地形對你乘機報復的可能,怎麼說你和他是競爭對手。他對大鬼王的寶座虎視眈眈多年了,好不容易使了詭計害你被封了千年,這寶座還沒坐熱又被你搶了回去。換是我,我也不甘心。”
“你沒答我的話。”南風纔不擔心千夜月對付他,他擔心是我會受傷害。
“以後再告訴你。”在他催問下,我輕咬嘴脣。
“以後是哪時?明天?”
“若我不說,你就不去嗎?”
南風點頭。
“那我自己去。”我的話惹得南風臉色陰沉。
我翻過身去背對他。
“我不會放過任何可以保住孩子又能和你在一起的機會,就算千夜月動機不良,我也會試試。”背對他的我這樣道。“大人,你會放過這樣的機會嗎?哪怕只是一絲轉機的希望。”
南風沉默了,因爲生氣散發出來的陰寒之氣悄然退去。
他再次擁住我,將臉埋進我的秀髮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