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資金有限,導演告訴她,所有的室外拍攝都會在攝影棚裡完成,後期再加上電腦特技就會很完美,讓她勿須擔心。
可夏末還是很緊張,因爲第一次出演,而且她的表現到時候會被大衆目睹,她還是認真的請教妮可她該怎麼演,每一個小細節之處都徵求妮可的意見。不過妮可在爲她做好造型之後就接到電話,她還有個通告要趕,不能陪着夏末,便爲她加油打氣:“你好好演,有什麼不懂的就問導演,他人很好,你努力學習,知道嗎?”
夏末雖然忐忑,還是點頭,“嗯,你去忙吧。”
“加油,你一定行的!”
夏末露出微微笑意,送走妮可之後,她就看到了這部微電影的男主角,一個長相平凡看似鄰家大男孩的男人,他自我介紹說:“夏末是吧,你好,我是葉凡。”
夏末自認爲這一定是演藝經驗豐富的前輩了,謙虛地說:“我第一次拍,有什麼地方做得不好還請你多多指教。”
葉凡一笑,“客氣,其實我也是第二次,你也是缺錢纔來幹這活兒嗎?”
缺錢?夏末當然是缺,不過面對陌生人,她沒辦法如此坦然,只能說:“我想自己獨立。”
“用這種辦法獨立?”葉凡面露訝異之色。
“是啊,我會努力表現得更好的。”
“表現?哈哈,那倒不用,反正這種片子也沒什麼人去計較演技了……”
葉凡的話還沒說完,就聽見導演厲聲說:“男女主演別閒聊了,各就各位,準備就緒!”
葉凡對着夏末諱莫如深地一笑,什麼也不說了,在導演的指揮下就位了。而夏末也就位了,可她總覺得剛纔的葉凡笑得異常詭異,但她又理不清什麼頭緒,只好作罷。
夏末原以爲導演的要求會很苛刻,沒有表演到位的鏡頭一定會讓她一而再的補拍,可是她錯了,拍攝異常順利,所有的鏡頭都是一次過,連一次ng都不曾有。她不得不疑惑,她第一次的表演就到了如此爐火純青的地步了?
可她來不及去想太多,就在導演的指導下表演了她和葉凡的私奔,以及和他在一起小清新又小浪漫的各種鏡頭。
在她看來,這部微電影一定是透着純粹的小清新風格的愛情片。
但真相如何,在她知道的那一刻,她才追悔莫及!
而安綠真和宮清城也已經坐着遊艇出海了,天高晴朗,藍天碧海,安綠真穿着比基尼在甲板上享受着日光浴,宮清城戴着墨鏡喝着紅酒,面色清冷,話也不多,昨晚下藥之事也沒再提起。
安綠真十分享受和他在一起這難得的寧靜,看着一望無際的大海,翻涌的浪花似白雲朵朵,如此浪漫的風情是她心怡已久的,此等時刻,豈能辜負?
她嬌滴滴的聲音說:“清城,我們拍張合照好不好?”
等候多時了。
宮清城脣角掠過冷冽的笑,起身說:“好啊,相機給我,我來拍。”
安綠真欣喜地去拿相機,等她從艙裡出來之時,宮清城已經站在甲板最前端的邊緣處,他修長挺拔的身影在安綠真看來就是一道完美的風景,湛藍的天空與清冽的海水爲背景,把這副圖畫勾勒得美輪美奐。
她淺笑着走到他身後,說:“拿來了。”
宮清城回頭,一手接過相機,一手去攬她的肩,說:“站近點。”
這樣的要求對安綠真來說可謂是求之不得,她恨不得整個人都黏在宮清城身上,綻放出最甜美的笑容,對着鏡頭期待定格的那一刻。
宮清城一連按了幾次快門,就在安綠真得意忘形轉換着poss之際,他的手一抖,故作相機沒有拿穩時,手肘用力一推,就把她推了下去。
“啊,救命——”
一聲尖叫過後,隨着撲通一聲響,安綠真落入海水中。
她會游泳,但剛纔的失足還是讓她驚嚇到了,探出頭之後,她扯着嗓子喊:“清城,救我上去!”
宮清城不疾不徐的說:“等一下,我讓船長來救你。”
說罷,他卻重新躺下來,喝着紅酒好不愜意。
安綠真敢算計他,他就要讓她明白算計他的代價是什麼。
可憐的安綠真,在海水裡泡了將近一小時之後才被船長救上了遊艇,縱使她再後知後覺,她也明白這是宮清城在報復她昨晚的行爲,否則她怎麼會在落水後一個小時才被救?可是她有苦說不出,只能打落了牙和血吞。
夏末的拍攝一直持續到晚上才結束,八點多時,導演說:“你的戲份結束了,今天的表現很不錯。”
“謝謝導演。”她知道自己演得很生澀,但導演似乎並不介意。
“這是你的演出費,片子出來後我給你寄樣片。”導演把一個鼓囊囊的信封交給她。
夏末接過信封,握着這一厚沓錢總覺得心裡不太踏實,這裡面,得有好幾萬塊吧?她第一次出演就能有如此高的片酬嗎?她不由得問:“導演,這太多了吧,今天我的表現也不夠好,您看……”
“這是你應得的,你收好,卸一下妝就先回去,接下來我們還要拍配角的戲份。”
“噢,那我就先走了,謝謝導演。”
夏末卸了妝,換上自己的衣服就離開了攝影棚。
就在她走之後,拍攝現場便迅速變換了場景,一張大牀,曖昧燈光,一個長相身材與夏末很像的女孩走了出來,她穿着暴露,開始和葉凡在牀上表演真實的肉博戰……
夜晚的安家燈火璀璨,明亮的燈光映襯着每個人的笑顏,一團和樂融融。
白天出海意外落水事件並沒有影響安綠真的心情,因爲她懂得顧全大局,也懂得不能在小事上與宮清城斤斤計較,否則她很有可能會失去他。
安家父母與宮家父母商談着訂婚的事宜,沒有人徵求宮清城的意見,彷彿雙方父母決定之後就能立刻籌備訂婚儀式了,不管他同意與否。所以他樂得清靜,躲去二樓獨自打檯球。
安綠真端着酒杯上來,把杯子放在他身旁,他瞥了一眼,說:“你的酒,我消受不起。”
她知道他所指何事,故作嬌羞的說:“你今天都報仇了,還要怪我?”
“我怎麼敢怪安大小姐。”
“那你會和我訂婚嗎?”安綠真靠近他,沒有得到他明確的回覆,她實在是不放心。
“你覺得呢?”他幽深的黑眸看着她,把問題拋給她。
安綠真嘴一撇,露出傲嬌的神情,“這件事由不得你,你不想和我訂婚也得答應,這件事是事在必行的。”
“那你來問我的意見,不覺得多此一問?”
“人家就是想知道你心裡有沒有我嘛。”
“沒有。”他直截了當的回。
安綠真臉色一陣發白,不過她並沒有慍怒發脾氣,而是說:“感情是可以慢慢培養的,就算你現在心裡沒我,結婚以後我一定會讓你愛上我的!”
宮清城忽而失笑,幼稚的女人!
轉而,他上前一步逼近她,他的目光幽深,讓安綠真沒來由的生懼,但他狠狠掐着她的肩,低緩的聲音說:“你就這麼想和我結婚?爲什麼?”
這個問題讓安綠真頓時無所懼,對上他的眸,她做出最真實的回答:“因爲我愛你。”
他的面色一冷,掐着她的手有片刻鬆懈。
“難道你看不出來嗎,爲了你我可以受各種委屈,哪怕你用夏末來氣我我都不曾放棄,也不曾對你有過怨恨。我從小就認識你,在我心裡你一直就是我喜歡的哥哥,長大後你的眼裡只有曉雨,我只是一個可有可無的人。可這些都不要緊,因爲我愛你,我能等,等到有一天你的眼裡能看到我。清城,我愛了你這麼多年,你就不能試着來愛我嗎?”她用近乎乞求的語氣說道。
宮清城避開目光,無視她的滿腔真情,拿着球杆對準紅球,一擊進袋。
他的沉默和冷漠就是最好的回答。
安綠真臉上露出一絲難堪的笑,並不氣餒,反而充滿自信的說:“清城,十年我都等了,也不怕再繼續等下去。我只是希望你明白,我不會放棄你的,永遠不會。”她就是死心塌地愛一個人不會後悔的那種人,除了宮清城,別的人都是將就。而她,不願意將就。
她轉身離開,步履堅定沉穩。
宮清城擡頭看了眼她即將消失的背影,失手把球杆扔在了檯面上。
他和安綠真相識於微識,以前他並不討厭她,只是眼裡沒有她而已。如果不是父母強烈希望安宮兩家聯姻,他不會看到她就覺得厭煩,畢竟,她所做的都是想愛他而已。愛一個人沒有錯,只是她想愛的時機不對,天時地利人和,對愛情來說同樣重要。
他不免有些心煩意亂,下樓刻意避開大廳裡的笑語喧譁,從側廳來到後院的泳池坐下,默默地喝起了悶酒。
安卓景走過來時,他聽到了腳步聲,但他以爲是陰魂不散的安綠真,故而沒有起身,直到安卓景的聲音響起:“清城,一個人躲在這裡呢?”
宮清城騰地站起來說,“伯父,我只是喜歡清靜,在這裡坐一會兒。”
“不用拘謹,坐吧。”安卓景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又說:“關於城南的那個項目,我讓沐劍晨有競爭的機會,我知道這讓你有想法。不過年輕人嘛,有競爭纔有進步,你今天拿來的計劃書我看了,很不錯,你看,這就是競爭後的結果,看來這個決定不一定是壞事嘛。”
“那伯父哪天有時間,我親自把合約拿來給您過目。”
“簽約的事嘛,也不着急,我看這樣吧,剛纔咱們商量了一個,下月初八是黃道吉日,你和綠真先訂婚,咱們再簽約,簽約之後項目馬上就展開,你看這樣安排怎麼樣?”安卓景看着他,雖然是徵求他的意見,但明顯的就是讓他沒有選擇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