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習安接了許晴到了馬車原地的時候,哪裡還有馬車,當場臉色就不好看了,彩七偷偷扯了扯許晴的衣袖,許晴低頭抹起淚來。
“表哥,是不是表嫂不喜歡我去啊?若是這樣我便不去了,能呆在宮裡也是我的福氣了,晴兒不敢再奢求旁。”
“你不要亂想,一定是你表嫂等了半響不見咱們,才先走了,回府再說。”李習安壓下火氣,讓人去找了馬車過來,帶着許晴回了府。
太子府裡李習安把人安頓好之後,纔去了正院,聽到下人說太子妃沒有回來,李習安的臉都陰得能滴出水來,人沒有回府又不在宮裡,那除了趙府便沒有別的地方了。
若是不高興可以直接說,卻這樣跑回孃家,讓人怎麼說?
李習安牽過馬便往趙府去,太子一來,趙府的下人哪裡敢攔着,李習安聽下人說元喜在後院,直奔而去,後院裡,莫氏剛剛醒來,看到女兒在,明明不想哭,卻忍不住落起淚來。
“娘,你這是何苦?你看女兒不是好好的嗎?你怎麼不想想自己的身子,眼看着都要生的人了,還這樣,弄的我們都跟着擔心,你不想想我們,還要想想父親和淵哥,這個家可少不得你。”元喜心下苦澀,怪自己又讓父母爲自己操心。
“你受了這麼大的委屈,怎麼讓人帶個話回來?外面可都傳開了,你是覺得告訴家人會丟人嗎?你這孩子,怎麼讓人這麼心疼呢。”莫氏緊握着女兒的手。
“莫哭了。”元喜笑道,“我是真的不在乎。”
莫氏還沒等說話,就聽外面的人說太子來了,擡眼看到人已經走了進來。臉色陰沉,換成誰都看得出來他是在生氣,元喜看到他也沒有好臉色。
李習安還是上前見禮。“見過岳母大人。”
“太子快起來吧,我哪裡承受得起太子的禮。”莫氏看到李習安這樣的給自己見禮。對他的看法也不好。
元喜站起身來,“娘,你先躺着,我去與太子說幾句話。”
當着家人的面吵架不好,元喜和李習安都走了出來,到了院子外面,消退了四下裡的下人,元喜纔看過去。“我母親生病,身邊需要人照顧,這幾日臣妾便先不回府了,望太子給臣妾進孝的機會。”
“我看岳母人挺好的,身邊又有下人服侍,你若是想照顧,每日白天過來便可,又何必住在這裡,讓人議論也不好。”李習安強忍着火,“你是不是因爲我接了晴姐到府上住。纔會治氣的跑回孃家來?喜姐,你這樣做有沒有想過別人怎麼說?我並不是怕旁人說什麼,而是擔心你承受不住。你向來不是那樣的人,被人在身後非議,心裡會舒服嗎?”
“太子誤會了,我母親確實病了,至於是怎麼病的,太子出去打聽一下便知道,眼下京城裡都傳開了,大婚之間太子拋下我去看另一個女子,甚至兩人不同房。我沒有與太子說這些,便是不想去理會這些謠言。今日太子過來是興師問罪的吧?我沒有生氣太子成親第二日就接個女子進府,太子到是怪罪起我在這裡吃醋。這真真的可笑。至於說是因爲那個生氣回到孃家,太子想多了,我既然出嫁了,自然不會做那些小孩子的事情,不過是盡孝罷了。”元喜淡淡的看着李習安。
目光平靜如水,看得李習安一時之間的民虛,“真的不是在生氣?”
“還要我怎麼表決心?發個毒誓嗎?這樣也太戳戳逼人了吧?如此我看到不如太子休了我如何?這樣豈不是更省事?”元喜嘲弄的看過去。
甚至從沒有像此時一樣的傷心過,眼前的人到底是讓她失望了。
“你這是在說什麼混話?聽聽你說的話,這還說你不是在生氣?”李習安憤然的吼了起來。
元喜也吼回去,“李習安,你不要太過份,那你又是什麼意思?我怎麼解釋說沒有生氣你都不相信,那你要逼着我做什麼?非要讓我承認是嗎?還是隻要是你認爲的我就都要承認?若是這樣那我知道了,臣妾在這裡給太子賠不是了,錯的是臣妾,太子看看這樣可滿意了?你只想着讓別人理解你,那你可有想過別人的感受?大婚之日你拋下我跑去看別的女人,我是可以理解你,可是外人能理解你嗎?我的家人怎麼想?若不是你鬧出來的這種事情,我母親又豈會受刺激而暈倒?李習安,你若是無理取鬧,也可以了,若是你看我處處不好,那兩人便合離,也省着在一起看着彼皮生惡。”
李習安被堵的一句話也反駁不出來,愣愣的站在那裡。
“事情便這樣了,太子還是先回吧,待母親身子穩妥了,我自然會回去。”丟下話,元喜轉身大步離開。
李習安獨單的站在原地,良久才嘆出一口氣來,這就是父王說的後果嗎?此時此刻他終於體會到了是什麼感覺,無力卻又迷茫。
李習安回到府裡的時候,就看到許晴站在門口等着自己,忙大步上前去,強擠出笑來,“外面冷,怎麼站在這裡?”
“表嫂是不是與表哥生氣了,所以回了孃家?是晴兒的錯,表哥還是送我回宮吧,這樣表嫂就不會與表哥生氣了。”
“不是你的錯,你表嫂的母親生病了,她要侍疾。”李習安拿過下人手裡的的披風給她披上,“你只管在這府裡住下,你表嫂並不是那樣小氣之人。做事也大大方方的,莫開口就認錯,這樣纔會讓人多想。”
許晴的心一沉,臉下面柔順的點點頭,“表哥,那表嫂什麼時候回來?”
“要過幾天。”李習這心下苦笑,他也不知道人什麼時候回來。
許晴點點頭,“表哥,也過響午了,還沒有用飯吧?我一直在等着表哥和表嫂,那表哥現在還要用嗎?”
“你還沒有吃飯?”李習安低呼出聲,“咱們先去用飯。”
其他的事情想也沒有用。
許晴歡喜的笑了起來,兩人才笑着去了花廳。
太子府的事情在京城裡傳開之後,又傳出太子妃回孃家侍疾,衆人議論紛紛,卻沒有人敢嘲笑,到是趙府的幾房暗下高興。
趙元婉到了趙元晴的屋裡說話,“你說二姐姐遇到這樣的事情,也不知道會怎麼樣?這可纔是新婚第一天啊。”
趙元晴繡着帕子,頭也沒有擡,“那就是二姐姐的事情,咱們哪裡會知道。”
“對了,四姐姐與鍾府的婚約解除了,這幾日可有上門說親的媒人?要說咱們這些人裡面,還是二姐姐的命好,明明什麼都不如咱們,卻嫁給了太子。”
“那是二姐姐有個好父親。”趙元晴放下手裡的繡品,“大姐姐也要生了,五妹妹沒有過去看看嗎?到是我這裡,我是個嘴笨又不會說的,來這裡也無趣。”
“四妹妹是不喜歡我過來吧?咱們可是連着骨血的姐妹呢,至於曹府那邊,我到是想過去,可是曹雪未婚先孕,出了這樣的事,哪還有女兒家敢去曹府做客啊,生怕連累了自己的清譽。”趙元婉滿臉的恨意。
趙元晴抿嘴一笑,“我到是忘記了,當初五妹妹可是鍾情與陳震軒,卻沒有想到他看上的會是曹雪,這緣分還真是讓人說不明白。”
“是啊,不過到底還得看命,若是不回到京城,四姐姐也就嫁進鍾家爲平妻了,哪裡還會在這裡當個正八經的嫡女,不過聽說鍾家和包家聯姻了,還是咱們以前的五嬸子呢,我看是不是這鐘家在打咱們趙家的臉面啊?以後鼎哥可就要叫鍾毅做父親了。”趙元婉抹嘴一笑,“四姐姐這些日子還是不要去二房那裡了,也省着祖父祖母把這件事情怪到四姐姐身上,畢竟四姐姐要是不退婚,怕還不會有這樣的事情。再說爲了四姐姐退婚的事情,祖父要是發了大脾氣,還說沒有三伯這個兒子呢。”
“大人的事情我卻不知道,五妹妹到是知道的多,天色不早,我也累了,就不留妹妹用飯了。”趙元晴起身下了榻,往裡面的牀走。
趙元婉笑聲清脆,“我也不過是過來走走,還要急着回家看看那媒人走了沒有,四姐姐不知道吧?古府又來提親了,古言這麼癡情,我到有些不忍心拒絕了。”
看到趙元晴的身子一僵,趙元婉高興的走了,自己的名聲再不好,還有人來提親,可是三房呢?連個鳥都不願飛過,看她還怎麼敢在自己的面前裝出一副清高的樣子來。
等趙元婉回到府裡的時候,程氏正一臉的笑意,拉着女兒上下的打量,“古言對你癡情,娘已經把親事應下來了,現在看看還有誰敢看不起你。”
“是啊,風水輪流轉,也該到咱們府上了,得了空母親也可以約了三伯母去大房那邊看看熱鬧纔是。”趙元婉嘲弄的勾起脣角。
程氏笑道,“這是自然,咱們總要過去安慰安慰纔是,畢竟都是一家子。”
大婚他們沒有去,這現在落井下石的機會可不能再錯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