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雍,男子到了二十方可行冠禮,預示着男子成人了,可以娶妻生子,成家立業了。
鎮國將軍府的李浩然,今年正好二十,這行冠禮的日子也總算是定了下來。
“母親,這是爲大表哥準備的?”
“是呀,你大表哥的冠禮,我們一家自都是要過去的。你大表哥向來與你們親厚,你們幾個,可都準備了禮物?”李氏笑吟吟地看着沐心暖姐弟三人道。
沐清遠頭一個忍不住道,“母親,我們三個一起準備了一樣禮物呢,只不過,現在不能告訴您,我們要保密。這是哥哥說的。”
沐清軒瞪他一眼,小聲道,“知道要保密,你還說。”
沐清遠略窘,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撓撓頭道,“哥哥,母親又不是外人,母親也會爲我們保密的。是不是,母親?”
李氏笑着點點頭,“這次,該不會又是你們自己做的傢俱吧?”
“當然不是!是……”沐清遠的話沒說完,就被沐清軒直接一手給捂住了嘴巴,只能是眨巴了幾下眼睛。
沐心暖輕笑,“好了,別鬧了。母親,我們準備的禮物,並不算是多貴重,無非也就是圖個吉利罷了。大表哥行了冠禮,他的婚事,也就快了吧?”
李氏點頭,“快了。不過,原本是有幾家相看的不錯的姑娘。可幾日前,太子妃前自上門去了一趟,好像,這婚事又有了變化。再看看吧。”
“太子妃?竟然是爲了大表哥的事麼?”沐心暖的心一緊,果然,這一世,他們仍然是忠於太子這一派的。那麼,前世明王篡位成功的結果,這一世,能否再發生什麼逆轉嗎?
沐心暖覺得有些不太可能!
她能改變自己和家人的命數,就已經是很不容易,或者說是已經等於於逆天了!那能登上了大位之人,雖不能說就是真龍天子,可也是有着極爲堅強的後盾的人,她一介女子,微薄之力,能改變什麼?
可是就這樣眼睜睜地看着?自然不成!
前世,外祖一家也是因爲受到了自己的牽連,那麼這一世,就換成自己來守護他們!即便是沒有多少的力量,也要想辦法爲自己,爲了親人們積攢力量!
又或者?沐心暖的眼眸閃了閃,或許,自己可以選擇與其它的人合作,就像是爲了對付金輝,她可以選擇和金陽合作一樣。她自己的力量是有限的,可是,若是在某些人,某些事,同時也牽扯到了別人的利益的時候,那麼,她能借助的力量,就太多了!
想明白了這個,沐心暖的心裡已經是有了計較。
“母親,改日尋個機會,請了楚將軍和楚夫人來府上坐坐吧。”
李氏一愣,想到先前自己的女兒被那楚茉莉指着鼻子罵,這心裡頭就不舒服。也因爲這個,兩家的婚事,自然也就沒成。不過,聽到老爺說那楚將軍還是再請了別人來說和,是真心地希望阿暖嫁過去。
現在聽到阿暖突然提起他們,難不成,她也是心儀於楚榮,不想他們的婚事,就此作罷?
李氏將那兩兄弟給打發了出去,屋子裡只餘了她們母女倆。
“阿暖,好端端地,請他們來做什麼?可是那楚家的阿榮又來找你了?”李氏說這話的時候,心裡頭說不清楚是什麼滋味兒,總覺得自己和老爺都是爲了她的幸福着想,若是阿暖自己執意要嫁過去,心裡頭總是會有些不舒坦的。
“母親,您想到哪裡去了?”
沐心暖一看母親擔憂的神色,就知道母親想岔了。
“母親,女兒的意思是說,女兒與楚榮的婚事雖然不成,可是兩家也不能因此而生了嫌隙,說到底,我們都還年幼呢。再說了,父親與楚將軍的關係原本也是極好的,您出閣前,又是與楚夫人是手帕交。何必因爲一樁小事傷了和氣?”
李氏略一蹙眉,有些不太高興道,“咱們沐府雖然不是武將,可也不怕他們楚家。他們楚家的姑娘如此欺負你,難道還要讓我們上趕着去給她說好話不成?”
“母親,女兒的意思是,有些事,過去了,也便過去了。那楚茉莉,說到底也不過就是一個小孩子。再說,我聽說她回府後,就已經是受到了嚴懲,您又何必總揪着不放。若是傷了兩家的和氣,將來怨氣越積越盛,再反目成仇,豈不是太不值得了?”
沐心暖看到了李氏的神色已是有些鬆動,“父親在工部尚書的位子上也有幾年了,最近我也是常去書房行走,我瞧着現在父親手頭上一的些差使,壓根兒就不屬於工部。可是皇上卻將這些交到了父親手上,這是爲何?”
李氏的心頭一動,“阿暖,你的意思是說,你父親最近極有可能會被調動職位了?”
“是呀!父親是個老實人,雖然是揣摩出了聖意,可是也不敢有半分的表露的。父親如今已是正三品的大員了,這幾年也是從未有過錯處,目前來看,升遷的可能性是極大的!而父親是從工部一步一步提上來的。人人都以爲父親如今做到了尚書也就是不錯了!可是母親,別人忘了,您應該是不會忘記,父親可是也曾在兵部待過三年呢。”
李氏點點頭,臉色略有些凝重了起來,“不錯。你父親十年前,的確是曾在兵部任職的。這麼看來,你父親升遷的可能性的確是極大的。”
“正是了,這種關鍵時刻,還是要莫要再爲父親樹敵爲好。”
李氏的表情微滯,那楚清河是武將,這麼說來,夫君會被調入兵部的可能性是極大了?
“父親雖然是曾在兵部待過,可是到底也是一介文官,所以,出任輔國大將軍自然是不可能的,不過,文職官裡頭,這尚書令、大行臺尚書令,倒是都有可能。甚至,若是父親能讓皇上覺得更加信服的話,還有可能會直接授爵了。”
對於沐心暖平心靜氣地說出來的這番話,李氏卻是有着極大的震驚!
她有些不可思議地看着這個女兒,她不過才十四歲,竟然是能將問題看得這般透徹、清晰,難怪老爺一直是讓她隨意進出書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