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路人叫了出來,驚醒了我們。
老臉一紅,鬆開手腳從他的身上跳下來,捂着臉就跑。
沒臉見人了,我居然和他吻得那樣難捨難分的。
現在哪有半分酒意,老半天后還能感覺到他親吻味道,真真是可怕,心忽忽地跳着,亂了亂了,頭也痛了,喝酒的下場,活該了吧。
他真的是妖孽,不可以太靠近的,怎麼二個互相算計報復的人,會抵抗不了吻。
我掬起冷水,坐在河邊吹着風。
冷靜冷靜,不要想着歆上那混蛋,不要想那個吻。
那只是我喝酒了,自已想出來的假相,對的,就是這樣的,偶爾的時候,自已欺騙自已,會讓自已過得更好的。
天色漸晚,該回去了,逛悠着從小巷子裡走出去,買了個餅咬着回去。
回到官軒的小院,一切都安靜了下來。
每個人像是在用功,早上看到的是假相,中午和歆上的親吻,也是浮雲假相。
深吸一口氣,笑呵呵地進去。
我這輩子是註定成不了才女的,那太累了,我對那些沒有興趣,最想要的是找一個人寵我,可以寵得讓我落淚,可以陪着我去尋醫問藥,讓我的醫術可以越來越好。
打個呵欠要入睡的時候,門卻篤篤地響了起來。
“誰?”我撐起身子問。
外面的人急急地說:“小的是楊少爺身邊的小廝,傅少爺和楊少爺喝酒喝醉了,一定要奴才來官軒請西泠小姐過去。”
“關我什麼事。”
“楊少說務必請西泠小姐過去,傅少爺要跳河了。”
啊,這麼精彩啊,李歆上你想不開,這真是太好了,我一定去觀賞的。
興奮地說:“我馬上就來。”
一路藉着那有些暈黃的燈光跑到他喝酒的地方去,恨不得把全京城的老百姓都叫喚起來,看看這樣的千古奇觀。
我的興奮,真不代表所有人的興奮。
入了那會現的廳黨,寂靜得沒有個人影,真是掃興啊。
喜滋滋地往上面走,咚咚的腳步聲就像是我快樂的心跳聲一樣,上面的繁燈點起來,照得這兒無比的璀璨,畢竟是皇太子來花天酒地的地方啊,就是不一樣,看起來富麗堂皇的。
此刻雅間裡,只有二個人,那個就是楊少,還有一個就是倚在窗臺之上,望着月亮,時時刻刻想要跳入下面運河裡的皇太子。
跳啊跳啊,真好看。
楊少看到我來,解脫地鬆了口氣:“你終於來了。”
“哈,這樣的好事,你該早些叫人喚我來嘛。”我一屁股坐下,然後順後就拿起桌上的花生剝起殼來。
早說嘛,這好戲,我怎麼能錯過呢。
“西泠,你快去勸勸傅少,傅少真是頭痛了,一直叫着你的名字,說要叫你過來。”
“然後呢?”
他有些不好意思地說:“傅少說要把你丟下水裡。”
“噗。”我不客氣地將剛入口的茶噴了出:“你開什麼玩笑,現在要跳河的人就是他,李歆上,你要是不跳,你就不是男人,快跳,快跳。”我使勁兒地鼓動着。
可是他一手拿着酒壺,一邊對着明月喝了一口:“杜西泠 杜西泠。”
“傅少,她來了。”楊少很頭痛地叫着:“你能不能先下來,上面危險啊,要是風一吹,摔下去可不好玩了,傅少不會水性呢。”
我眼前一亮,真的不會水性啊,那真真是太好了。
“不下。”他眯起眼睛,抓着欄杆叫:“駕駕。”
我笑得樂呵:“李歆上,好樣的,再來一個。”
真的,我醉酒雖然會吐,可是我不會像他這樣丟臉,把欄杆當馬騎。
“杜西泠,你就不要再叫了,現在一個就足以讓我頭痛的了。”楊少拍着腦子:“我不管你們了,反正你來了,你得看着他,要是他少了一根毛,就把你的頭髮拔光。”
我挑起眉頭看他:“喲嗬,楊少,小弟,你是跟姐姐說這樣的話嗎?”
“我我……。”他有些急了起來,最後索性就說:“反正你我心知肚明他是皇太子, 如果他有什麼事,準讓你扒層皮。”
“人家要跳樓,我哪裡能擋得住啊。”快走吧,走了不用他跳,我直接把他推下去。
楊少還有遲疑,應該是對我的態度,對我的人格相當的不敢相信,其實真的不用相信我,因爲我就是一個壞到骨子裡的壞蛋。
心裡嘿嘿地笑二聲:“正如你所說,他是皇太子,其實我跟你說,他對我早就有企圖心了,要不然爲什麼總是和我針針相對,你知道爲什麼嗎?”
“爲什麼?”
“他是想借此得到我的關注,你笨,你還在這兒幹什麼。”
他也嘿嘿地一笑,眼裡那曖昧的光色,一看就不知把我和他的關係想得多歪,管他呢,我主要就是想讓李歆上吃苦頭。
“你們都出爲吧,這裡不用侍候着了,傅少,那我先走了哦,你看着杜小姐已經在這裡了。”那擠眉弄眼的賊相。
可惜李歆上還是對着青天喝酒,似乎是飽受了委屈,想要一舉跳下去,獲得重生和解脫。
待到他們走了出去,還體貼地把門給合上,我眯起眼笑了,雙手枕在腦後,然後翹起腳放在桌上,看好戲地看着皇太子:“李歆上,你怎麼不跳了,不是要跳嗎?”
我一說話,他就加看我。
那雙眼有些暗沉迷濛,看來是喝了不少吧,那表情,還裝得跟清醒一樣,哼哼。
“看什麼看,沒看過美女啊。”
他不說話,仰頭再喝。
真沒勁兒:“說跳不跳,纔是烏龜王八蛋,李歆上你要跳就快些,現在看你跳完我就能回去睡大覺呢。”
他白我一眼:“你來幹嘛?”
不錯嘛,沒醉得不知我是誰,我來看你跳水啊。
“你意思一下跳下去就好了,這兒是在樓,跳下水不會死人的,而且我也相信在你的身邊,一定有侍衛暗中保護,你死不了的,跳吧跳吧。”反正不死人就好了。
如果你不是我孃的兒子多好,看我不一腳把你踹下去,跳着我也跳下去把你在水裡蹩死。
“你想我跳?”
“那你以爲我來幹什麼?真別喝了,快點跳。”
他招招手笑:“過來,過來。”
我站身走過去,卻是十分的警戒,不敢走得太近,他太奸滑了,一個不小心,他會把我扯到水裡去的。
“西泠,你看那船上的是什麼?”他笑呵呵地問着,頗有一回事地指着下面。
我探頭出去,他伸手就要來扯我下水,幸而我是有戒備的啊,一手抓緊了那欄杆,一邊扯開他的手:“混帳東西,放手。”
“杜西泠,給本太子跳下去。”
“滾,要跳樓的人是你,你現在裝什麼呢?”想讓我落水,李歆上你真是閒膩了。
相扯間,倒把他從欄上扯了下來,我勇猛地坐在他身上,不客氣地雙手往他臉上招呼着,指甲留長了有點好處,就是看哪不順眼就抓哪兒。
他抓的卻是我的頭髮,有點悲催了,痛啊。
“放手。”我痛苦地叫着。
“你先放。”他喘息着,打個酒嗝,都是酒氣往我薰過來。不過大概是臉上讓我抓傷了,眸子也變得有些清醒了過來。
“你先放,李歆上,你是不是男人,居然扯着我的頭髮。”
他怒了,雙手鬆開我的頭髮,然後抓住我的腰,狠狠地往上一頂,一火熱滾燙的東西,頂得讓我身體有些軟麻的。
“本太子最恨別人說我不是男人了,長得好看又不是我的錯,杜西泠,是不是男人還要不要再試。”
我嚇得有些不知如何面對,一向只有我對別人耍流氓,哪有別人對我這樣的,酒氣薰得讓我有些無力,原來我們靠得這麼近,身體貼着身體,如此的熱,如此的燙。
我跨腳要逃開這一切,可是他手一撈,抓着我的頭髮往下一按,然後脣印了下過來,狂烈地封住了我的脣。
他嘴裡濃濃的酒味,他熱熱的氣息,還有這樣顫慄的吻。
中午才讓我魂飛魄散一次,現在又來,李歆上,你幹什麼啊,我們都不想要那所謂的天命,可是你在做什麼?
他吻着,死死地按着我的頭,不允許我逃開一分,吻得霸道,不容許我退縮,不只能任他予取予求。
空氣似乎變得稀薄了起來,我想扯開他的手,卻又是如此的無力,心跳得有些痛了,痛得有些沒有感覺了。
吻,如一把火,燒得我們理智有些盡失。
當他放開的時候,我大口地急喘着呼吸新鮮的空氣,可是下刻的時間,他又將我撈回去,抱着腰一個打滾,他在上面我在下面,脣又壓下來吻着,那雙闃黑的眸子,寫着幽幽深深的黑,把我迷惑在裡面。
我承認,他真是一個極其好看的人,可是不可以的啊,西泠西泠你清醒一點,真的想要應驗那天命之說嗎?而且你有喜歡的人了,而且李歆上是一個虛僞至極的混帳東西,你不明白了嗎?
再怎麼多的想法,也敵不過腦子讓他親吻得一團糊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