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接着厲聲地說:“君小喬,你也不想想你是什麼身份,在宮裡,就不能收斂些嗎?再鬧些事來,朕會向太后建議,把你早些嫁出去。”
君小喬嚇得臉色蒼白,也不哭了,夾着尾巴說:“皇上表哥,小喬錯了,小喬馬上回去繡花。”
繡你個猴毛,就會裝,和那臭猴子一個樣子。
我閉上眼睛,身子有些麻木着,被壓在地上十分的不舒服,偏得雙腳抽筋,痛得緊,想揉揉,手也動不了。
只得這樣,靜靜地等着那些痛過去。
好不容易,腳的麻痛過去了,又換成了肚子,那種尖心透骨的痛,讓我在這寒冷的雨中,居然也想流汗,暈眩萬分。
中午過了,一個公公過來,撐着傘問我:“莫天愛,你知罪了沒有?”
罪,是什麼罪?
我沒有錯,是她先來欺負我的,難道我不乖乖被打,就是我的錯。
我冷哼:“滾。”
雨幕中,還可以看到那長廊下,李子墨和玉妃娘娘正在看着。
雖然玉妃娘娘平日裡對我不錯,但是君小喬來的時候,卻是不見她的,我終也是明白,不管別人對我怎麼樣,那不過是表面而已,向莫離這世上,只有一個。
這個時候哭,真好,別人一定不知道我的眼淚,我的軟弱,我的痛疼。
我趴在地上,痛着,哭着。
傍晚的時候,天氣越發的冷了。
我全身麻木,眼前黑黑的,再這樣下去,我會死的。
沒想到我莫天愛涼城死不了,倒是死在宮裡這個小地方來着。但是要我求他,他做夢。
他還在等,點上了燈籠,在廊上看着。
雨是什麼時候停的我不知道,狗皇上你不用等了,你沒打聽清楚啊,我莫天愛窮得璫璫作響,只有一身的倔強和骨氣。
眼前一黑,我的堅持,終於用完了。
能醒來,就證明沒死。
一個人的黑暗,總是覺得無比的寂冷,窗外透着那遠處宮廊下,有些飄渺的淡紅火光,再摻雜一點點的窗白打在窗格之上,這就是活着,有色彩,有感覺,還有痛。
摸摸臉,宮裡的人都嫉妒我,所以都愛打我臉。
又沉沉地睡一覺起來,徐嬤嬤規規矩矩地在掃地,我晃了出去,她視若無睹。
其實,也不知道要去哪裡。
走着就去玉和園了,感覺那裡,可以讓我心靜下來,讓我可以好好地睡一覺。
一屁股坐在還微溼的地上,靠着樹卻是不想睡了。
“天愛。”輕淡的聲音傳來。
我擡眸看去,又把警戒給拉了下來,扯扯脣角,也不想說什麼。
他過來,定是看到了我的狼狽,倒是沒有吃驚,沒有問我。
而是扯着我起來:“地上溼,別坐着。”
“李檀,你不要吵我,我現在好難受,我什麼也不想說。”所以也不要問我了。
李檀低頭,如子夜般的黑眸靜靜地看着我,黑眸中滑過的,儘儘都是憐惜,他手指,輕輕地將我的發撩在耳後,那指尖處的溫暖,很細微,可是卻讓我覺得十分的放鬆。
“天愛,你看起來很難受。”他輕輕地說。
我立刻便說:“不痛。”
“不是說你痛,天愛,你去找你的莫離吧。”他微嘆:“不要讓自已的心裡,如此的難受。”
該死的李檀,這麼一句話,說得我淚就忍不住流了下來。
一拳朝他打了過去,罵道:“你真多事。”
可是緊接着,我又無力地靠在李檀的肩上:“李檀,我這樣子,我怎麼能去找他,他看到不知會有多心痛,我不要讓他憂心,可是我不想呆在永敬宮裡,哪兒壓得我喘不過氣來。我很困,我又想找個地方睡覺,在宮裡,想要找一個安靜的地方,太難了。”
爲什麼喘不過氣來,我想,我也有些不明白。
大抵是因爲我理解了一些事,人情太是淡薄,皇上翻臉不認人,轉眼就變得冰冷,不罰我不痛快。
呆得久了,其實對一些事,一些人,都會在乎起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