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五章：
兩人去而復返。
白心媛還坐在原處。
楊阿姨已經上樓去收拾房間了..
好久沒人住的房間, 收拾起來一時半會也下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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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我有話要問你。”韓朗月沉着眉眼，拉着程嘉梨在白心媛的對面坐了下來。
一直以來, 抱着無所謂的態度壓下心中雜亂的胡思亂想, 韓朗月就是這麼長大成人..
到今天, 他身邊坐着程嘉梨, 在某一刻, 似乎給了他什麼不一樣的想法...
是的，爲什麼不乾脆問清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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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嘉梨有點不好意思..
她覺得這事畢竟是隱私..白心媛不會願意當着自己的面跟兒子說些舊事的...
白心媛點點頭，隨手放下了書, 淡淡道：“你說。”
韓朗月抿了抿嘴，“...我跟着你去過一次那個墓地, 還有你停留了一個晚上的小區。”
白心媛一愣, 想了想問：“徐市？”
徐市就是江市那個隔壁的城市。
韓朗月微微點頭, “我看見了墓碑上的名字，他叫江言嶽。”
聽見這個名字, 白心媛的嘴脣微微動了一下，眼眸深處似有什麼一閃而過...
程嘉梨張了張嘴，輕聲道：“阿姨，要不然我回避一下吧...”
韓朗月皺眉。
白心媛卻道：“不用了。”
她擡起頭，目光落在韓朗月的臉上停留了好一會, 這才喃喃道：“他是我嫁給你爸爸之前的男朋友。”
程嘉梨有點驚訝。
白心媛就這麼坦然的說出來了..
就連韓朗月也沒有想到...
“你...”
白心媛語調還算平靜, 沒什麼波瀾：“恩, 但是他已經死了, 就在我結婚的那一年。”她頓了頓, 補充道：“病死的。”
韓朗月的指尖收緊，良久才問：“所以, 你們離婚，還有你這些年的冷漠，都是因爲他？”
白心媛一愣，卻搖頭。
她輕聲道：“不是的，我和你爸爸離婚是因爲不合適。”
韓朗月偏過頭，避開了她的目光。
知道了，又怎樣呢？
這麼多年，不都是這麼過的嗎？知道與不知道，有什麼分別？
他抿脣不語，無話可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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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姨..”程嘉梨淺淺一笑，“我能多問一句嗎？”
白心媛點頭，“你說吧。”
“..您每年都回來，是爲了陪韓朗月吃年夜飯嗎？”程嘉梨朝她看了過來，緩緩道：“還是說，只是爲了回國去看一看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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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心媛波瀾不驚的臉上這纔有了表情的變化。
她思考了片刻，微微皺眉，“...什麼意思？”
韓朗月不想問了。
他起身要走，還要拉着程嘉梨一起走。
程嘉梨卻搖頭，咕噥道：“要走你走，反正現在去機場也來不及，還不如把話說清楚。”
白心媛看了看兩人，輕聲道：“你們還有事？”
韓朗月抿着嘴，不耐煩的點了點頭。
程嘉梨卻把臉一揚，朗聲道：“沒事阿姨，你說吧。”
韓朗月聞言扭頭去瞪她..程嘉梨就跟沒看見似的衝白心媛笑了笑。
白心媛沉吟了片刻後，“那，不如喝點酒？”
韓朗月扭頭斜了眼程嘉梨，知道她肯定是不會起身了，於是去把白心媛剛纔帶回來的那瓶酒開了，又拿了兩個杯子，往她們面前一放，轉身就上樓去了。
程嘉梨吐了吐舌頭，“他脾氣可真不怎麼樣..對吧...”
白心媛淡淡一笑，不置可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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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嘉梨自然而然的坐近了些，把酒倒進了醒酒器中，手法純熟，乾脆利落。
白心媛：“你的酒量不好，酒倒很懂。”
程嘉梨笑了笑，“也不知道怎麼了，酒量就變差了...可能太久沒喝了吧...”
“小酌怡情而已，酒，傷身。”
程嘉梨聳聳肩，幽幽道：“這世上的事就是這般奇怪，傷身的東西總是讓人戒不掉。”
“戒掉，不難。”
程嘉梨眨了眨眼，一雙眸子裡乾淨純粹，就這麼直直的望着白心媛問：“那麼阿姨又何必要爲難自己呢...”
白心媛沒有等很久，直接倒了一點酒進杯子。
口感帶酸。
她邊喝邊搖頭，“也許吧，人本來最會做的事就是爲難自己..好在，都已經過去了。”
程嘉梨輕聲問：“阿姨還喜歡着那位姓江的叔叔？”
她說的直白，似乎也不在意自己正在打聽長輩隱私這件事..
不過程嘉梨認爲，白心媛也不會在意這些..
她想了想，幾秒後輕聲答：“是的，我會永遠喜歡他。”
“那阿月呢？”
“什麼？”
程嘉梨頭一歪，勾了抹笑，“阿姨喜歡阿月嗎？”
白心媛微微一滯，“..他是我兒子，怎麼會不喜歡呢？”
程嘉梨笑着說：“也對，怎麼會有人不喜歡他呢...”
白心媛看了看她，淡淡道：“你很喜歡阿月？”
“我喜歡啊。”程嘉梨脆生生的答，“所以我會直接告訴他，我喜歡他..這樣他纔會知道我的心意。”
“恩..”白心媛又抿了一口酒，喃喃道：“那樣..很好。”
“阿姨？”
“你會反對我們嗎？”
“還有叔叔..哦，我是說阿月的爸爸...”
白心媛淡淡道：“與他無關，與我也無關，只要你們彼此喜歡就行了。”
這麼簡單？
程嘉梨倒是有點沒想到。
她一直以爲像他們這樣的家庭對兒媳婦都會有一定的要求。
比如當時的徐莉，是無論如何也看不上自己的。
“是嘛..我還以爲...”程嘉梨垂下眼睛抿嘴笑了笑，伸手去拿桌上的酒杯。
白心媛愣了愣，張口道：“你..阿月在擔心這個嗎？”
程嘉梨覺得韓朗月纔不會擔心自己的爸爸媽媽會反對...
這世上，大概沒有能管得了他的人吧...
就算是上一次，她所知道的韓朗月也是這般自由...女朋友什麼的，按岑溪所說，每個月都是不重樣的...也沒見韓家有什麼人站出來要求他去結婚生子...
白心媛見程嘉梨不說話，以爲韓朗月真的在擔心這件事...
“...不用擔心，他爸爸不會管這件事的，這是他答應我的。”
程嘉梨脫口而出，“答應什麼？”
白心媛緩緩道：“不強加給他任何東西，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