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韓郎月在電話裡笑了笑，“怎麼？咱們岑大少爺遇上什麼棘手的女人了？”
“女人？”岑溪皺眉，“少他媽胡扯了，就她那樣也算女人？”
“哦，那麼，女同學？”韓朗月的聲線涼絲絲的...漫不經心又帶着幾分懶散，“很少聽見你會特意提什麼女孩子....看來挺漂亮的？”
“漂亮個屁！漂亮有什麼用？你是沒看見她那個表情....”岑溪皺緊眉頭回憶，想起來就恨得牙癢癢，“...就好像...就好像我上輩子做了什麼對不起她的事一樣...”
韓朗月低聲輕笑，“難得難得，能從你嘴裡說出漂亮有什麼用這句話...這麼看來，是真的挺漂亮的...你都恨成這樣了，還是承認了人家漂亮...”
“我承認了嗎？不可能....”
韓朗月幽幽的笑了幾聲，懶洋洋道：“身份證補辦好了沒？寒假總能回來了吧？你是不知道小楓哭成什麼樣了...”
岑溪一陣頭疼，“我知道，在機場給我打電話了...”
韓朗月頓了頓，低聲道：“所以，那張照片也丟了？”
“恩。”岑溪皺着眉按了按太陽穴，“真是頭疼...本來想回去還給她的...這下好了...”
“你要是把照片還了，小楓又得哭個不停了...得了吧，反正都放在你那兒那麼久了...”
“....你知不知道容易讓人誤會啊....”
“誰能翻你皮夾不成？也就小楓了...”
“滾蛋，還不是你們幫她的...”
韓朗月勾了勾嘴：“小楓從小就喜歡你，你又不是不知道....”
岑溪聳聳肩，“反正是丟了，也不是我特意拿出來的，莊沐可怪不上我了吧....嘶...我覺得我這個朋友做的特別到位...你想想，我硬是把他妹妹的證件照放在皮夾裡放了整整兩年啊...這要是被我媽看見了都沒法解釋...”
韓朗月笑道：“你不放？你不放的話小楓得跟莊沐鬧死....說真的，你不會是故意弄丟的吧？”
“我瘋了嗎？你知道里面多少張卡嗎？你知道我爲了補辦這些被我爸罵了多久嗎？”
韓朗月指尖轉着筆，漫不經心道：“你好好在那上課吧....哦，對了，還有那個特討厭你的女同學，下次介紹我認識認識啊...我還沒見過討厭你的女生呢，非常好奇....”
提起程嘉梨，岑溪就翻了個白眼，沒好氣的對韓朗月說：“滾蛋！”
＊
＊
＊
程嘉梨其實每個晚上都睡不好...
她強迫自己閉上眼睛...可連夢境也不願意放過她...
那個晚上，岑溪回來的有些晚了...他拉開露臺的移門...程嘉梨正歪歪斜斜的靠在躺椅上，手拎着酒瓶垂在一側，酒瓶傾斜，已經有酒流在了地上...
外面在下雪。
她就這麼穿着薄裙躺在那兒...睜着眼睛，即使看見了晚歸的岑溪也一動不動，一句話不說。
岑溪皺着眉拿來了毯子。
柔軟的毯子裹住了程嘉梨，卻一點溫度也沒有...
“你又發什麼瘋？”岑溪抿着嘴從她手中抽走酒瓶。
程嘉梨卻握住瓶口不讓他拿走，醉醺醺的低聲道：“滾。”
巨大的疲倦感涌上心頭...連岑溪自己也不知道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他跟程嘉梨之間只剩下這樣的對話。
冷淡，易怒，煩躁。
卻誰也不放手....
岑溪蹲了下來，他盯着程嘉梨滿是酒氣的臉看了好久...
一聲嘆息...
還是無奈的伸手把她從椅上抱了起來。
屋內的溫度驟然升高...
程嘉梨身上的雪全化了...臉頰，頭髮，連睫毛都變得溼，漉，漉的...
岑溪只覺得心頭一軟...
抿着嘴把她輕輕的放在了沙發上...
“小梨，等我三十歲生日過完我們就結婚吧？”
＊
＊
＊
程嘉梨的臉色不好...每個課間她都趴在書桌上補覺...
蔣蘭朵也不知道她怎麼能在短短十分鐘裡就睡得這麼熟...
每次上課鈴響，她都不得不拼命把程嘉梨叫醒。
可這次倒不是因爲要上課，而是因爲門口有個男生找她。
是隔壁班的班長。
學校馬上要組織文藝匯演了...有個節目是整個年級出的，這節自習課幾個班的班長打算先開個小會商量一下節目內容。
程嘉梨睡忘了。
蔣蘭朵小聲問：“怎麼林文旭來找你啊？我以爲是蔡曉琳呢。”
程嘉梨聳聳肩，隨手整理了兩下頭髮就往門外走了。
班裡在上自習...
雖然知道是爲了節目的事，可男生光明正大的來班裡找女生這事還是引起了一點關注。
林文旭看見程嘉梨走過來的時候明顯臉紅了...
耳朵紅的最明顯...
班裡有人看見了，低低的發出了起鬨的聲音...
林文旭更是手足無措起來。
岑溪抱着胳膊遠遠的看着...
面上的不屑溢於言表....
這種男的也值得起鬨？真是一幫沒見識的傢伙。
程嘉梨已經快走到門口了，聽見起鬨聲微微皺了皺眉。
林文旭還未開口，她已經轉身上了講臺。
＊
程嘉梨還有些沒睡醒，連聲音都是啞的。
她眯着眼冷冷的掃了一圈教室裡的人，然後拍了拍講臺的桌子。
“自習課就安安靜靜的上，這個世界上不是一男一女走在一起就一定有什麼，比起那些亂七八糟的心思來說，你們現在要做的只有好好學習！”
教室裡每個人都愣住了。
包括門口的林文旭。
岑溪望向講臺上纖細的身影，眼中越來越深....
她說的乾脆利落。
*
班裡的人都發現程嘉梨有什麼不一樣了...
可是她到底有什麼不一樣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