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韓朗月低頭輕笑。
不是沒有女人這樣給別人介紹過自己...可他卻有些記不清了..
程嘉梨這句平淡又自然的語氣卻讓他心頭歡喜...
他喜歡她這樣說話，喜歡她對別人說：這是我男朋友..
那感覺就像是自己的生命與她緊密相連..這世上有一個人，只要有這麼一個人就夠了...
韓朗月心情不錯，他竟也對許曉晚點點頭，說道：“你好。”
許曉晚微微頷首，引着兩人去了座位。
那桌上擺着大朵的繡球花...立在一個圓形的玻璃瓶裡，花瓣細膩，染着水汽。
從餐碟到餐具，連桌布都精緻無比..
程嘉梨張了張嘴。
她終於看見了阿晚口中這家飯店最漂亮的模樣...心中卻有些酸澀..
“坐，這是酒水單。”
韓朗月翻了幾頁，發現真的只是酒水單而已...
他看了看程嘉梨。
程嘉梨低聲說：“每天的菜色都是固定的...主廚有自己的喜好..所以，咱們只能選擇酒水而已。”
許曉晚笑了笑，見他們雖然是第一次來，規矩倒是很懂..想來是哪位老顧客介紹的吧...
“哦。”韓朗月把酒水單遞給程嘉梨，“你選。”
程嘉梨接過後並沒有打開，而是擡頭對許曉晚說：“阿晚，我男朋友今天過生日，我能要一個蛋糕嗎？”
許曉晚點頭，“當然，面也得來一碗。”
程嘉梨笑道：“好，他要開車，我想要沒酒精的那款特調。”
許曉晚略有些驚訝的挑眉，“桃色？”
“恩。”
她看了看程嘉梨，遲疑了片刻，“今天恐怕做不出來，不如換成其他的？”
程嘉梨想了想，應道：“好，那你看着調吧，不要太甜...”
許曉晚收回酒水單，微微點了點頭...可剛走幾步又停了下來，她扭頭看了一眼程嘉梨，覺得有些眼熟...卻一點也想不起來在哪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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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朗月抱着胳膊靠在椅背上，盯着她的眼睛喃喃道：“我懷疑你是江市人。”
“嘖。”程嘉梨聳聳肩，“你不是在淮城認識我的嗎？我家你又不是沒來過..”
韓朗月撇嘴，“所以我才奇怪，你總能知道一些我不知道的地方...”
“不，你應該這麼想..”程嘉梨說的煞有其事：“也許我就是爲了你生日，偷偷找遍了全市才找到這麼一家餐廳呢？”
韓朗月乾笑兩聲，“你覺得我能信？”
程嘉梨衝他眨眨眼，“真的，我翻遍地圖，找了好久呢。”
韓朗月幾乎要翻白眼了，“差不多得了啊...”
程嘉梨憋笑，覺得逗他很有意思。
“你知道嗎？她家的蛋糕特別好吃..但是從來不賣，只有客人過生日的時候纔會拿出來...所以，理論上來說，一年只能吃一次...真可惜啊..沒幾年了。”
“兩次。”
“恩？什麼？”
韓朗月伸手拍了拍她的頭，輕聲道：“一年吃兩次，我的生日，還有你的生日...”
程嘉梨笑得眼睛有點紅，她低聲問：“你怎麼知道明年我們還能一起來？”
韓朗月皺眉，低低道：“程嘉梨？別找事兒啊...”
“嘁..萬一明年生日還沒到，你就不喜歡我了呢？”
“...我現在說喜歡你了嗎？”他眯眼。
程嘉梨頭一歪，“那你喜歡我嗎？”
“...喜歡...”
程嘉梨得意的揚了揚下巴，“那不就得了？”
韓朗月懶得理她得逞的模樣，而是無奈的接起了響個不停的手機。
“恩，我不去了。”
“剛纔不是發短信跟你說了嗎？”
“吃飯啊...女朋友...”
“...知道了。”
他還在打電話的時候，前菜已經端了上來..許曉晚親自上的菜..程嘉梨還對她笑了笑。
許曉晚回了個笑容後，重新鑽回了廚房。
程嘉梨望着她依然妙曼的身材，覺得她真是數十年如一日..
阿晚比她有風骨，至少在她破碎的婚姻中，她顯得那麼灑脫...依舊目光清淡的倚在吧檯後，注視着每一個進來吃飯的客人..
醒過來之後，程嘉梨也想過現在的阿晚會是什麼樣...不過她後來弄懂了一些...
她的內心還是固守着那一片花園，就算是花不開了，她依然在綻放..只有這樣的堅固的圍牆才足以支撐她雲淡風輕的活下去。
至少不會像程嘉梨一般，落荒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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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嘉梨嚐了一口，覺得實在很好吃..
阿晚也試着做過這個菜..可味道總是差些。
她自己也知道，還常常自嘲道當初應該多看看，好好把這手藝給學過來，也不算虧。
程嘉梨問：你把自己都搭進去了，難道只要學會做一個菜，就覺得不虧了嗎？
許曉晚笑得眯眼：小梨，這世上哪有什麼絕對公平..愛情？大概是最不會有平均分配，平均獲得的一件事了，我能學會一道自己喜歡的菜，在他離開後還能品嚐到這樣的美味，難道不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嗎？
彼時，程嘉梨不懂。
現在，她吃着那道比阿晚做出來好吃許多的菜時，似乎有些明白了...
程嘉梨低頭一笑，覺得這道菜確實值得這世間所有的美好...
“這麼好吃？吃成這副表情了？”
韓朗月放下手機，結束了那通有些吵嚷的電話..他無奈的按了按太陽穴，覺得自己幸好沒去...實在鬧的過分。
程嘉梨咬着筷子點頭，“好吃啊，你再不吃我就吃完了...”
韓朗月勾嘴，終於拿起筷子。